她清楚自己多少能耐,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平时使性子,小打小闹还行,哪里斗得过心机颇深的姜父。
况且反派BOSS也绝非善茬,原书里他对女二本就是利用居多,女二最后也是古早标配结局——毁容遭弃被捕三部曲,她可半点不想与这个反派BOSS有关联。
他与原主几时认识,对原主了解多少,她一概不知。
姜心坐在酒店一楼大厅的沙发椅内,仿佛置身于于极寒之地,鼻尖甚至能感受到层层冷意。她把照片塞回文件袋内,起身跺了跺有点发麻的双腿,走向了电梯处。
顶楼的豪华套房内,闻澍寒无视了自家大哥打来的多通电话,整个人合衣窝在被子里,裹得像是条蚕宝宝,一双如湖泊般清澈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趴在柜沿上的蚊子。
EMO了,煲爱心汤没成功,暗自强撑没看懂,他要怎么改善二人之间的关系?
愁苦失意萦绕在闻澍寒周身,偏偏他还在禁驾令期间。露在外面的小脑袋往被窝里又缩了缩,里面缠着厚厚纱布的手指稍动。去找个拳馆打一场也不是不可以,但会把纱布弄掉的。
“啪嗒。”
大力敲门声阻断了这个忧郁男人的深思,他漠然向门边瞟了一眼,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打算,继续把脑袋往被子里埋。
大哥好烦,真该给他介绍个女朋友,省得总来打搅人。
敲门声并未因不去回应而停止,反倒有越来越烈的趋势。闻澍寒眼见是躲不掉了,只好不耐烦地起身,踩着拖鞋向门口走去。
“大哥你……”闻澍寒拉开房门,刚吐出这三个字,猛地察觉有力度袭来,惊异间隙,正要出手。却在看清来人后,打消想法。
脖颈被怀中人的双臂锁住,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声音软糯还带着一丝哭腔,“澍寒哥……”
“嗯?”闻澍寒下意识地答话,还想用手拍拍她,让她先松开手。但随后耳畔就传来一声,“你是会保护我的吧?”
身子稍顿,语声却很坚定,“当然啦。”她怎么回来了,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了么?
应有的喜悦在此刻转为担忧,瘦削有力的手在后背轻轻落下,变成安抚的动作。
闻澍寒合衣平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脑后,另一手垂在身侧以方便身旁的人抓住他的衣袖。
对方睡得并不安稳,卷翘浓密的睫羽时不时颤动,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在寻求唯一的庇护。
离去的三十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知道,但没有开口去问,不忍让她再次陷入痛苦的回忆。
姜心对目前的状况毫无办法,只想找个地方安心睡大觉,当然她还没有忘记向公司请假这件事情。
困境无法避开,却可以选择暂时拖延的嘛,也许到时候就会迎刃而解。这是姜心用来安慰自己的话,她不愿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太久。
闻澍寒抽回略有酸麻左手,上半身缓慢撑起,将远处的被角往姜心的位置拉了拉,塞进她的脖颈内,尽量让她更加暖和些。
指尖轻缓地扫过对方的柔软面颊。
他们一同长大,幼年也有这般亲密。但他凝望着眼前的她,首先想到的是那日躲避台风的情景。她当时也是这样,为他盖被子,担心他会着凉生病。
嘴角弯起的弧度忽平,闻澍寒的视线转向被丢在脚边被子上的文件袋。他们过来房间时可没有带这样东西,很明显是她在这半个小时内获得的,也许就是导致到惊恐不已的主因。
想到这里,闻澍寒心中顿时一凛。又因怕惊醒浅眠的姜心,不敢大动,只能隔着被子小幅度地用脚去勾文件袋。
平时大量的运动锻炼也没叫闻澍寒皱一下眉头,但拿到文件袋的那一瞬间,他的额间流出了细汗,脸上也显露上欢喜之色。
又是一套高难度的单手拆文件袋动作,拨开云雾见真章,闻澍寒总算瞧见隐藏在文件袋里的内容。
他的眉头再次拧紧,是一份调查资料,调查的对象恰好是她之前有与他说过的季以闵。
才过去一天,她既然让他帮忙调查,自然不会再托付给其他人,更加不可能因为季以闵做男公关的这段往事,难过害怕成这副模样。
文件是谁给她的?
他们在荔阳可没有什么相熟且可以信赖的人。
照片被手指捏出了明显的印痕,又被依次抚平。闻澍寒将资料重新装回文件袋,再把文件袋轻轻丢回原位。他扭身拿起被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
【派两个机灵点的保护心悦,留意她周围的人。】
姜心醒来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泛着金边的余晖顺着窗子,洒在闻澍寒的身后,他正端坐在沙发上查看手里的手机。
这一幕竟叫姜心读出几分平静与美好,仿佛是画家根据日常生活描绘出的点滴瞬间,简单却叫人倍感舒适。
对方留意到她投过的目光,微一抬眸,浅笑问:“睡好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嗯。”姜心摸了摸扁扁的肚皮,似乎是有点饿了。
“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