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可以和其他的小沙弥们分一分。”两颊的肉软软的,捏起来贼舒服。
道远忍受着元德的“磋磨”,艰难地点头。
“姐姐要走了,你去玩吧。”
“小僧送送姐姐。”
道远终于不再叫施主了,元德乐开了花,“真乖,不白疼你。”
“快回去吧。”元德招手让他别站着了。
这会儿也快到了饭点,元德没再急着赶路,下了山和马夫一起寻了个地方吃饭。
马夫经验老道,一路平平稳稳,丝毫不觉得颠簸。天黑时,路程刚走了一半。
翌日中午,元德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镇。
坐在客栈的床上,元德心里一时有些感慨,离明华庵越近,她心里越不平稳。虽说刚离开庙庵没多久,可对那几天她总是模模糊糊的,深刻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
休憩片刻,元德去街里买了些火纸、供品。
小镇不大,但街上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叫喊声不断。
元德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新奇地很,和记忆中的小镇像又不像。
师父的墓就在明华庵后山上,一个小圆土堆前立了块木板,是元德亲手一点一点挖出来的,就连木板上的字也是元德特意去镇上问了人后才写的。
她没有从明华庵正门去后山,而是从旁边绕了远路,她不想再和贞慧有任何纠缠。
后山荒凉一片,全然没有她在时的郁葱,原来的一块菜地上满是腐烂发黑的菜叶。
庵庙的墙也灰扑扑的东缺一块、西掉一块。
元德跪在师父墓前烧着火纸,嘴里絮叨,“师父此时也应该在某户人家做个快乐的小姑娘吧。”
话一出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师父合该投胎到个好人家,不用再像之前般受苦了。”
元德抹掉脸上的泪,扬起唇角,“师父也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过得特别好,吃穿不愁,还有了母亲姐姐。当然我会永远在心里念着师父,不要怕我会把师父忘了!”
“还有一件特别神奇的事,我活了两次呢!神不神奇!当时完全不敢相信,世上真有时光倒流这种事,做梦也好、幻想也罢,能再来看您一次我无憾了!”
“所以,我相信师父现在一定是个乖巧可爱的姑娘,就像我一样。”元德傻笑。
元德在墓前跪了近两个时辰,起身时两条腿毫无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还踉跄着差点摔倒。
“师父,我回去了,下次我再来看你。”
元德还是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到明华庵门口时,她不由顿住了脚步,她想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师父留下的痕迹。
犹豫片刻,元德掏出一块面纱蒙在脸上,她抵不住心里的欲望。
才半年时间,里面破败的已不成样子,木柱上蚊虫爬咬的痕迹格外鲜明,地板上一层陈旧的灰,仿佛已荒败了几年。
走廊上胡乱扔着几只缺了凳腿的凳子,挡了去路。
元德把几只凳子移到一边,其中一只因放不稳“咣”掉到了地上。
“谁啊?叽里咣啷的让人没法睡。”一声暴呵传来。
元德闻声抬头看一眼天色,果然江山易移、本性难改。但凡少睡一刻这庵庙也不会落败至此。
外面没有动静,贞慧担心有贼下床披了件衣服,骂骂咧咧从屋里出来,抬头看到一个俏生生的姑娘,转即变了脸色。
“姑娘打算拜佛还是借宿啊?”
对这一面元德早就有了预防,心里的不耐没有表现出来。
“上根香。”
“姑娘这边来。”贞慧一脚踹开一个凳子,扭头笑呵呵地看着元德。
“姑娘讲究人,还戴着面纱。哪像我这庵里都几个月没香火了,吃饭都难。”贞慧抱怨着。
“是吗。为什么没香火?”
贞慧啐了一口,“等着下辈子转畜生道呢都,不供奉菩萨还想做人?都想得美。”
听着贞慧的粗鄙话元德目光微冷,意有所指,“或许是别的寺庙更灵。”
本庵的尼姑心都不诚,更枉论香客如何了。
香和香案上也都落了一层灰,贞慧急忙用袖子擦了两下,“姑娘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