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犹豫的她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虽然这里是七楼,但她身体柔软跳跃性强,她顺着窗户一个个往下跳,不到三秒就来到了地面。
但在跳下去的时候她看见对面楼的窗户里出现了安小若的身影,虽然五年未见,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女就是自己养了五年的小姑娘。
可现在她不能和她相认,她得先逃离这里,于是她双腿蓄力疾速的向树林的方向跑去。
正走到实验楼前的陆星河突然看见一团白色轻盈的落下来,他认出是那个实验体,实验体速度很快瞬间就消失在雪夜里,他没有犹豫的追了上去。
实验室逃脱一个变异者是非常严重的事件,除了安全官出动一半去追击,军方也参与了进来,数架军用直升机在空中搜寻,十几条军犬也加入这场地毯式搜索。
洛凝衣衫淡薄的在黑暗里前行,不远处是打着探照灯的直升机,还有狗吠声不断的传来,怪不得小说里那些闯进来的异种最后没有一个能活下来,这样的阵仗真的很难逃出去。
她紧贴着墙壁慢慢的调整呼吸,黑夜里她看到不远处有一座桥,桥的下面或许可以暂时躲一躲。
陆星河追到河附近后没有看见实验体,唯有一座石桥静静的横在枯水的河道上,桥下是杂草和岩石,这里无疑是最好的临时藏身之处。
他向石桥走去,借着朦胧的雪光看见石头后面蹲着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直升机也向这边飞来,狗吠声也越来越近,洛凝紧张的藏在岩石后面,她听见有脚步声就在旁边,但对方好像就是一个人。
如果只是一个人她是能对付的,但这样无疑就要暴露在直升机的搜索范围内,眼看着她就要逃不过了,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这边我已经搜过了,没有发现实验体,你们去那边看看。”
“是,少校。”搜寻过来的队伍带着狗离去,直升机也从桥面上飞过向前继续寻找。
陆星河转身向桥下走去,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了那个女子的身影,她已经抓住机会逃走了。
他仰头站在风雪中,寒风如刀一般割着他的脸庞,多么可笑,他刚才竟然放过了一只变异者,作为保护人类的安全官他居然作出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
可若要问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她就这样死去,似乎是从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注定这样的命运。
“我究竟怎么了?”他迷茫的问着自己,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冰冷的风。
洛凝知道是陆星河帮了自己,如果他还是从前的他,她会留下来见他,可是上次他那样吻过她之后,她却有些不敢见了,只能匆匆的逃了。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只是暂时的逃过追捕,按照小说里对基地的描述,基地周围是岩浆带和深不见底的峡谷,是上帝为人类留下的最后的庇护所,外面的异种难以进来,里面的异种更难出去,所以她如果想离开这里还是要找人帮忙才行。
再三思索后她还是决定回去找安小若,安小若聪明的将石头给了她,那肯定是愿意帮她的,而且现在安全官和军部出动这么多人来找她,那么本部肯定防备松懈。
拟定计划后她原路返回,果然如她所料,之前安小若出现的那栋楼房间里的灯几乎全是暗的,古人说的没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凭借记忆确定安小若出现的那个窗户,然后灵活的爬了上去。
窗户没有关严实,像是安小若走的时候很匆忙忘了上锁,她轻轻的推开窗户跳了进来,然后再小心的将窗户锁好窗帘拉上。
因为不能开灯房间里一片黑暗,空气里有淡淡的木质香,很让人心安的味道。
当眼睛适应昏暗的环境后,她看见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套桌椅,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木衣柜,简洁干净一览无余,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桌上安小若的照片,她穿着一件漂亮的裙子和几个少男少女站在一起,笑容灿烂。
她的记忆是对的,小说里基因部大楼的后面就是军部的宿舍,安全官们大部分都住在这里,为了方便保护周围大楼里的人员。
她拿起相框细细的摩挲照片上安小若的脸,小姑娘果然是长大了,以前东西总是喜欢乱丢,现在竟然能收拾的这么整齐干净。
剧烈的奔跑让她现在口渴的要命,但桌子上只有一个水杯,想着这是安小若的杯子,共用喝一下应该也没事,以前两人过苦日子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
她从水龙头里接了水大口大口的喝下,气息这才慢慢平复下来,她在浴室里靠着墙壁蹲了下来,躲在黑暗里等着安小若回来。
约莫一个小时候,楼道里终于传来脚步声,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不像是少女的脚步,倒像是一个成年男子。
也许是别的房间的人,她这样想。
可是那皮革摩擦的声音在这间宿舍的门口停下,紧接着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不是安小若,是一个男人。可为什么安小若的照片会出现在这个男人的房间?
洛凝躲在里面看不见男人的脸,她用手紧紧捂住口鼻怕被男人发现,但如果被发现了她也不会束手就擒的。
但男人好像没有发现他,他进房间后没有开灯,关上门后将门反锁,然后脱下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紧接着就没了声音。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洛凝小心翼翼的向外面看去,奇怪的是却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影子,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一把抢抵在了她的太阳穴处。
灯也在这时候被打开,她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模样,冷冽清俊的,是陆星河。
陆星河也怔住了,他在开门的那一刻就知道房间里有人,但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那个明明已经逃走了的实验体。
两人对望着,虽然近在迟尺,彼此呼吸可闻,可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相见却不尽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