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怀着孕,哪里敢冒险,万一出事可就麻烦了。
“狗东西,反了你了。”梁轻鸢狠狠地瞪了风羿一眼,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还能改呢。你要改,我就出家当尼姑。”
“当尼姑?”像是听了什么好听的笑话, 风羿忍俊不禁, “做尼姑可是要削发的, 你舍得这一头青丝?我不信。”他摇摇头,看她的眼神就跟看闹别扭的小娘子一般,“别闹了, 来,喝汤。”
一楼喧哗得厉害,二楼用饭的人虽没一楼多,却也是有的。
这俩男的俊女的美,调起情来确实养眼。
“你瞧瞧人家的夫君,多会照顾人啊,你再看看你,整一个木头。”邻桌同样坐着一对小夫妻,女的娇俏,男的则稍显木讷。
女人一看这边,先是目露羡慕,后是气恼,立马责怪自己的丈夫不解风情。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朝这边看来,温柔地给女人夹菜,小声嘟囔道:“那,你也没人家娘子貌美啊。”
“你说什么!”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女人更气了,起身便跑,“你今晚别回来了,睡在外头!”
“娘子我错了,我错了,娘子!”男人急忙抛下一锭银子,匆匆去追。
“真是一出好戏。”梁轻鸢笑得开心,一转头,碗里已经夹满了菜。
风羿拿起碗,优雅地盛了碗鸡汤,“这家店的鸡汤味道不错,你尝尝。”
默然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不知怎么了,梁轻鸢起了计较的心思,不悦道:“你说实话,是关心我更多,还是关心孩子更多。”
“……”风羿语塞,在他看来,她们俩都重要,“我两个都关心,不过,你最重要。若是怀孕太辛苦,你可以不生,我不介意。”
“这还差不多。”顺耳了。梁轻鸢凑近他,面庞微微抬起,示意他喂鸡汤。
风羿拿起调羹试了试温度,等不烫了才递到她嘴边。许久以前,她在他受伤时给他喂过药,跟今天差不多。
“方才听到了吗?”梁轻鸢咽下鸡汤,得意道:“人家说我长得美。你能娶到我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
风羿继续喂她,回嘴道:“那位夫人还说我对你好呢,你怎么不听?”
梁轻鸢顺势张口,满足地咽下汤汁,笑得像个小狐狸,“我可是天巽国的公主,公主生来就要人伺候的,再说,我还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该对我好点?哼,你要是不会伺候人,我就不嫁给你。”
风羿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没说话,一调羹一调羹地给梁轻鸢喂鸡汤。
这一顿饭,梁轻鸢基本没动过手,都是风羿喂她。
她是公主不假,可被人喂饭是极少的事,除非自己的手受伤,而今天,她是喜欢被他喂。
楼下吵闹,楼上也有旁人,但她什么都看不到,她眼里只有他,似乎,时光又回到了两人的世界。
她由衷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如此,他们俩便能永远在一起了。然而时间并不会因为她的想法而停止,它一直在走,向前走。
饭后,两人在小镇上漫步,安安静静地走了一圈,手牵着手,像对新婚小夫妻。
夜色渐深,主道两侧的摊子一个接一个地收起,等到了戌时末,道上全空了,此刻,小镇格外得静,格外得柔。
*
道观毕竟是道观,是个圣洁之地,在那儿可不适合夫妻亲密。所以梁轻鸢决定,今晚住客栈里头,也省得被静渊念叨。
这次下山,梁轻鸢没带太监,宫女也只带了一个,至于剩下的两暗卫,她是不得不带。
一见她进门,掌柜和店小二飞快躲到柜台后,比老鼠见猫还迅速。
进房前,梁轻鸢特地吩咐身后的暗卫,“从现在起,你们俩闭上耳朵,若是被本宫发现谁偷听,本宫一定会用尽法子处置他的家人。”
“是。”暗卫应声,利落地掏出怀中的棉花耳塞塞上,像两尊木头似的站着。
说罢,梁轻鸢拉着风羿进入房间。
上来前,风羿叫了热水,这客栈里就他们几个住,店小二烧水自然快。
桌上点着一盏蜡烛,床头前也点着一盏蜡烛,光线足够亮。
梁轻鸢坐在床榻上,正大光明地观赏自家男人,看他褪去衣衫。他背对着她,想来也有点不大好意思。常年习武的人,线条利落,肌肉与骨骼分布得既好看又具力量感。
他的身子,她不是第一回 看,甚至上过手,兴许是太久了,今晚瞧着有点面热。
她想,主要是他白日说的那一句话在作祟,把她喂撑。
他敢。
梁轻鸢那头东想西想,这头,风羿的心态反而很静,自顾自洗澡。
“哗啦”“哗啦”,水声不断。碎发沾水,等多了,汇聚成水珠,缓缓落下,滴在形状分明的胸肌上,晶莹的水珠在烛火下折出一点亮晶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