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并没将自己彻底当成暗卫,他还记得自己来帝都的目的,保护璃姑姑和她的孩子。如今璃姑姑走了,梁缨暂时没出差错。
梁轻鸢伸出手,好奇地摸了摸,触感温热而坚实,还有弹性。初见那会儿她就摸过,那时他的身量没如今高,身子也没这般结实。
此刻,她脑中再次浮现出话本里写的东西,男主角儿的腰精瘦有力,她凑过去,左右观摩,确实是精瘦,至于有没有力,待定。
那只作怪的小手随意游走,又摸又捏,尾椎骨处立时窜起一道压抑的酥麻,这滋味一般人绝对忍不了。风羿死死地绷着下颚骨,双手下意识捏紧,臂膀上的青筋渐渐暴起。
他不大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诡异的感觉,跟中情迷那日十分相似。
风羿久不说话,寝殿里静悄悄的,空气停滞,一寸寸收紧,变得闷人且暧昧,勾人心痒。
“不错,本宫喜欢。”许是弯着身子累了,梁轻鸢往后挪了点位置,顺手拍了两下他的腹肌。
风羿:“……”
两人相处多年,他对她的了解比她自个儿都多。他知道怎么让她开心,也知道怎么惹火她。而眼下这状况,他竟弄不清楚她的心思。
“好了,你穿上衣裳吧。”梁轻鸢绕过他下床,快步行至书案前,从抽屉里头拿了个鼓鼓的钱袋,兴冲冲地朝风羿走去,毫不顾忌地拉过他的手,将银子放在宽大的掌心上,“男人的身子也重要,我既然摸了你就要负责。喏,这个钱给你。”
她晓得他不喜欢被人强迫,心里必然会不痛快,而世人都爱钱,他收了钱,应该会痛快些。
风羿拿着梁轻鸢给的银子,整个人僵地如同木偶一般,不是跪得久了脚麻,而是没明白她的意思,脑中一片空白。
她,给他银子?因为看了他的身子?
他没弄懂里面的关系。
原本,他是心甘情愿给她瞧,毕竟自己前几日看了她的身子,可她一给钱,什么都变味了。就好比,他是风雨楼里的小倌儿,她是来寻乐子的客人,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
给完银子后,梁轻鸢自顾自躺下,双眼一闭,瞧着像是睡着了。“你在床榻前守着,等我睡了再走。”
“是。”风羿颔首,五指缓缓收紧。手里沉甸甸的,银子还不少。
不知为何,他有种甩了这银子的冲动。
尽管闭着眼,梁轻鸢心里却在惦记婚事。听父皇那意思,是打算今年将她嫁出去。嫁出去,她该嫁给谁?
不说邻国单说本国,学堂里的那些男同窗,她真瞧不上。倒不是说他们不好,是没意思。
想来想去,她又想回了风羿。是他的话,嫁了也无妨。可他若是个王孙公子,他们俩兴许都说不上话,许多事都会不一样。
风羿低着头,越看银子越别扭,正想说自己不要,往前看时,梁轻鸢呼吸均匀平和,该是入睡了。
睡得倒是快。
瞧她方才那样子,莫不是对自己起了兴趣。
风羿弯起唇角,双眼一扬,比屋内的烛光还亮。他想,自己是喜欢她的。
也许是在她为自己做衣裳的时候,也许是在她为自己求情的时候,更有可能,是在她照顾自己的时候,反正,他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她。
虽然她脾气差性子恶劣,可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可爱面。
她会过度欣赏自己的美貌,会跟同龄人一样看话本,还会对着话本里的故事骂人哭泣,说到底还是小姑娘。
待梁轻鸢睡沉,风羿矮身坐下,没敢坐太近。这么多年,他们俩相互看着长大,从某种层面上说算是青梅竹马。
如今,她的眉眼长得更开了,明艳绝丽,明明是十五岁的小姑娘,却偏偏生出与年龄不相配的妩媚来。
视线再往下,猝不及防地被红唇勾住,娇艳欲滴,引人采撷。
“……”
风羿竭力收回目光,不甘不愿地移开。那话本被她丢在枕头边,孤零零的。她每次看话本都会捉弄他,上次是看他的脸,这次是看他的身子。
他免不得好奇,这话本写的又是什么故事。
上回那话本叫他印象深刻。
风羿拿起话本,一看上头的名字,嘴角一抽,她来月事之后,看的话本是一本比一本古怪。
随手翻了几页,他的呼吸乱了。
原来男女之事是这样的。
话本里言辞露骨,跟避火图差不多,该写的不该写的都写了,亏她一个公主能看得下去,怪不得想看他的身子。
怕是情窦初开……
是好,也是坏。好,意味她身边只有自己一个男人,想看只能看自己;坏,她在学堂里遇见的男人可多,也会对其他人有意思,保不准明日就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