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继续行走,阿染突然愣了一下,刚刚……她是看花眼了吗?
就在刚刚那一瞬,阿染好像突然看见佛祖金像的眼睛动了,但马上就没有了,就想只是她的幻觉一样,可刚刚她好像真切的看见了。
“小姐?”灵犀疑惑的看着阿染,平时小姐路过只是看一眼或者远远的拜一下就走了,今天怎么站这么久。
再次盯了佛祖金像一会儿,什么都没有。阿染只好认为刚刚自己是产生幻觉了,最后看了一眼后就继续往护国寺门口走了。
齐国公府
阿染刚进府门,已经有下人往里面报去了,昨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都还忧心着阿染。
去了国公夫人的院子,国公夫人心疼了阿染半晌,都快掉眼泪了,阿染连忙安慰了,看见外祖母和舅母嫂嫂们都这么担心自己,阿染知道娘亲也一定急坏了,待会儿还得再回趟镇国将军府才是。
这边国公夫人还在心疼着阿染没有缓过来,前院有下人来说齐国公让阿染去书房,阿染连忙安慰好了国公夫人后去了前院。
书房的小厮见了阿染恭敬的行礼,撩起帘子请了阿染进去。
一进书房,阿染才发现国公府所有的爷们都在这里,外祖父舅舅哥哥们都在,唯一不在的只有夏修,夏修喜爱诗词,偶尔会去山间的别院住住,陶冶一下情操,创作几首诗词,这一次去还带了慕离一块儿,二人暂时都还没有回来。
“妹妹,你没事了吗?”
“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
刚一进去,众人都开口关心着阿染的身体。
“妹妹你放心,三哥和五哥已经揍了那贺希阳一顿,待他好了六哥帮你再去打他一顿,管他是不是皇商的儿子,我照打不误!”夏毅大声的宣告着要替阿染报仇。
阿染在国公夫人那里已经知道了贺希阳的身份,来不及回答哥哥们的问题,阿染只觉得这一次真的是差一点就牵连到国公府了,实在是惊险。
夏家兄弟们七嘴八舌的关心着阿染,让阿染连回答问题都没有机会。
“咳咳!”齐国公咳嗽了两声,书房顿时安静了下来,“你们说话这么快阿染都来不及回答了。”
阿染见大家没有再接着说话,赶紧逮到机会回答:“我已经没事了,哥哥们可以放心了。”
“咳咳。”夏靖冀看了一眼众人,喝了口茶说道:“嗓子有点不舒服。”
阿染浅浅一笑补充道:“舅舅们也放心,还有外祖父,阿染以后不会这样了,让你们担心了。”
“说什么呢!生病又不是你的错,过来坐着再说。”齐国公开口说道。
阿染点点头坐下,看着夏寅说道:“五哥你可以再说一遍昨天的事吗?”
虽说在国公夫人那里阿染已经将事情差不多都知道了,但国公夫人是转述,阿染还是想听夏寅这个当时在场的人再说一遍。
夏寅应阿染的要求又说了一遍,夏寅总是一副冰冷的样子,但其实十分细心,还说到了许多细节。这一次说完,不仅阿染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齐国公和夏泽也发现了问题。
“你说,是叶丞相进来说了那些话后陛下就惩罚了贺家父子?”齐国公一边说着一边沉思着。
“当时叶丞相是来汇报其他的事情的。”夏霄回道,他当时也在场。
夏泽皱了皱眉,他感觉好像无形之中叶成帷帮助了他们。
阿染心里再次感激着叶成帷,皇帝十分宠爱凤梧柒这个女儿,所以叶成帷在御书房说的那些话成功的挑起了皇帝的怒火。否则皇帝对贺家的处罚就不会这么重,也有可能根本就不会亲自出手,让两家私了,那样子贺家对齐国公府的怨念一定会很大。因为皇帝亲自下手惩治,贺鸿知道确实是自己儿子太过狂妄,只能吃了这个暗亏,就算心里记恨齐国公府,之后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针对,不然就会落个对皇帝的旨意不满的罪名。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叶丞相才对。”齐国公开口说道。
“为什么?又关叶丞相什么事,咱们现在不应该研究怎么对付贺家吗?”夏毅不解,他这种一根筋的人想不到那么多。
放眼看着众人,明白的也就那么几个,夏靖严四兄弟都不是很明白,只是心中隐隐有些感觉,小辈就更别说了,真正确定的只有齐国公和阿染,然后就是夏泽猜测到了大半。
“六哥,陛下已经对贺家重罚过了,咱们也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别再抓着此事不放了。”阿染劝道,贺家虽在朝中没有势力,但真的惹急了争斗起来也是个麻烦。
听了阿染的话兄弟们都皱眉,他们对欺辱阿染的人可谓是万分痛恨,让他们不收拾贺希阳是不可能的。
“听阿染的,你们几个不许打着国公府的旗号在外面惹事!”齐国公也发了话。
“是!”兄弟几个无奈答应,只是各自心底都打着小算盘,反正贺希阳还要养那么久伤,等他好了,只要他敢出门,明的不行他们就来暗的,不暴露自己齐国公府的身份就是。
夏靖严四兄弟对视一眼,知道这些小家伙不是轻易罢休,到时候他们在后面看着就是了,有什么不对就替他们擦擦屁股就是,反正阿染这委屈不能白受。
这边齐国公府的人心里计划着怎么收拾贺希阳,江府的人也没有消停。
因为贺希阳连着也看上了江月绾,把江家也就一起得罪了,江家在皇城世家圈子里也是备受尊重的,江月绾又是府中受宠的嫡女,这委屈谁能咽下?
因着贺希阳现在重伤,想要收拾他一时也无法,江家人也打算日后再算账,等贺希阳伤好那一日,会收到一个大惊喜的。
这件事牵扯有些大,有皇城的世家贵府还有皇室,皇城中人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本来这件事情是有损女子名节的,不过由于贺希阳实在太招人恨,加上他又大放厥词,皇城所有风向一边倒,都针对贺家。众人一起抵制着贺家的店铺,一时之间皇城众多的贺家产业都关门了不少,让正在养伤的贺鸿一阵着急上火。这些,都是后话了。
从齐国公府出来后,回了一趟镇国将军府,又安慰了将军夫人和夏岚书半天,阿染才离开。
阿染忍不住庆幸慕离跟着夏修去别院了,不然还得哄弟弟。
阿染坐着马车径直去了知玉轩,她还记得那块血玉。
“慕小姐,您来了!”见到阿染,掌柜连忙迎了上来。
“那块血玉我要了,知道知玉轩的好手艺,也就一起替我做了玉佩吧!花样我画给你。”
“是。”见到阿染无碍的样子,掌柜也不敢多话,不管昨日阿染犯病时多么吓人,少说话多做事在皇城这个地方才能过得更好。
命人去拿了笔墨纸砚,阿染就着柜台提笔画下。
这是她在路上想出来的,这个想法出来的一瞬间阿染就觉得特别适合叶成帷,所以十分坚定的下笔。
“慕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尽心做好。”掌柜的保证道。
阿染点点头,锁犀将手中的木盒递给掌柜,里面是银票,阿染差不多知道血玉的价钱,加上知玉轩的手艺,又多加了些。
“这……慕小姐给的太多了。”掌柜的看了看木盒中的银票说道。
“没关系,收着吧!做好了麻烦通知我一声,我派人来取。”阿染轻声说道。
“好的,慕小姐慢走。”掌柜将阿染送至门外。
阿染踩着矮凳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去。
此时皇宫中有人正在大闹,御书房内,凤梧柒正瞪着皇帝。
“阿柒啊,你一直这么瞪着父皇也没用啊!罚也罚过了,你还想怎么样?”皇帝看着凤梧柒头疼道。
“哼!您罚得这么轻,抵什么用!”凤梧柒生气道,昨天常皓带她去郊外玩了一天,晚上才回来,很早就睡了,今天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知道阿染被欺负立马就冲进了皇宫开始大闹。
“可贺希阳毕竟没有直接的伤害到阿染,朕这个惩罚已经算重的了。”皇帝无奈说道,虽说是因为贺希阳让阿染犯病,但那是因为阿染本身就有奇症,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您就是罚轻了,他可是说了就是公主也不放在眼里的,这种人就该杀了他杀鸡儆猴!”凤梧柒冷哼道。
皇帝闻言面色变冷,若贺希阳真动的是凤梧柒,别说贺希阳,贺家满门都得死。
“我不管,欺负阿染就是欺负我,父皇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凤梧柒大声说道。
皇帝叹息道:“朕金口玉言,惩罚也是圣旨,这罚已经罚了,难道还要朕丢了这张脸再罚一遍吗?阿柒,你说这像话吗?”
“……”凤梧柒一时失语,知道皇帝说得没错,她总不能真的让父皇丢脸,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阿染可是她划到自己保护圈的人,被人欺负了她不报仇就不是凤梧柒。
看着凤梧柒不高兴的样子,皇帝也舍不得娇宠的女儿气坏了,开口说道:“阿柒,不然这样好了,父皇确实是不能再下令惩罚了,不过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朕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好不好?”
凤梧柒闻言眼眸一亮,高兴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这才是我的好父皇嘛!”
皇帝闻言黑脸:“敢情不顺你的意朕就不是你的父皇了吗?”
“怎么会呢?”凤梧柒笑着哄着皇帝道:“不过不一样,现在您是疼爱阿柒的好父皇,不然你就是不疼阿柒的坏父皇,阿柒就成了一个不讨父皇喜欢的可怜公主了。”
凤梧柒装起了可怜,看得皇帝失笑。
“快去吧!只是别太过分,注意分寸。”
“我知道了,父皇放心!”凤梧柒点点头,提起裙摆就出了御书房。
“恭送七公主殿下。”李顺对着这个受宠的小公主也是十分的尊敬。
凤梧柒对着李顺笑了一下,转身站在一个禁卫面前。
“七公主殿下有何事吩咐?”禁卫行礼问道。
“你是夏统领麾下的禁卫吗?”凤梧柒看着禁卫问道,心中已经想好要怎么整治贺家了。
“是的,您有何吩咐?”禁卫回答道。
“将夏统领麾下的所有禁卫集结在皇宫门口,本公主带你们去办件大事!”凤梧柒大声说道。
皇帝闻言无语,这么大的动作还说自己有分寸,忍不住在御书房内咳嗽几声示意。
凤梧柒大声喊道:“您说了随便我干什么的,可不许食言!”
御书房内的声音停了,皇帝只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生了这么个小祖宗呢!
听到皇帝的声音,禁卫知道这也是皇帝的意思,遵从凤梧柒的意思去办了。
禁卫一般只听自己直属上司的命令,但禁卫都是忠于皇帝的,夏靖冀不在,皇帝的命令也是他们的遵从。夏靖冀是所有禁卫的统领,凤梧柒不可能将所有禁卫都带走,所以叫的都是平时跟在夏靖冀身边最亲近的一些禁卫。
皇宫门口,凤梧柒一身大红衣裳明媚鲜艳,骑在马上一马当先,禁卫们跟在她的身后。
贺家门口,值守的护卫看见贺家突然被禁卫团团围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禁卫是他们不敢反抗的,禁卫军出现代表了皇帝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皇命。
“冲进去,给我砸!”凤梧柒嘴角一扬,大声命令道。
禁卫们闻令而动,他们十分忠心夏靖冀,也很喜欢阿染这个柔弱可爱的温柔小姐,听说了昨天的事大家都很生气,摩拳擦掌但是什么都做不了,好不容易有个公主出来带头,他们自然什么都不怕了。
许多禁卫直接冲进贺家,见到什么就砸什么,比抄家还厉害。
贺家的护卫们不敢反抗,只好连忙跑去禀报贺鸿,可怜贺鸿还趴在床上养伤,起都起不来,贺希阳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贺家都砸得一团糟。
看着自己的屋内乱七八糟,贺鸿已经喊不出声了,心疼得不行。贺家富可敌国,所以各个宅子里价值连城的宝物都不少,凤梧柒出生皇家,可谓是十分识货,都让人毁得稀烂。
砸完贺家凤梧柒就扬长而去,贺鸿心疼得不得了,没想到更加心疼的在后面,凤梧柒带着禁卫们挨着把皇城中贺家的产业都砸了个遍,听到这个消息,贺鸿再也撑不住一个背过气晕了过去。
凤梧柒这次的排场可比夏寅那天大多了,让皇城中人看尽了热闹,纷纷开始笑话贺家。
越千昀和越晚晴本来是完全不管皇城中的事情的,一心都是到处玩耍,这次的动静实在太大,连他们都惊动了。
越千昀和越晚晴在酒楼上眼睁睁看着凤梧柒又砸了一家店铺,越晚晴吓得美味的饭食都吃不下去了,吞了吞口水说道:“还好南和皇帝陛下的公主都成婚了,也还好父皇没说过让皇兄你跟南和公主联姻。”
越千昀一个大男人也是被吓得不轻,看着远去了凤梧柒默默竖起大拇指表示了敬佩。
凤梧柒砸完贺家所有店铺,见有几家首饰店和布庄里的东西不错,想起江月绾跟阿染一起也受了惊,就搜刮了一些送去了江府,说是给江月绾的赔罪。反正皇帝当时也忘记了让贺家赔偿江府,凤梧柒干脆就帮她父皇把忘记的事情做了。
江府也听闻了凤梧柒的壮举,看着凤梧柒送来的东西表示的惊骇,还有对另外一个人的东西表示了疑惑。
晏楼阳也送了一些礼品到江府,说是给江月绾压惊。
江二爷十分茫然,他跟这个从边境回来的新将军并没有交情,怎么会突然送礼来呢?
晏楼阳还给江月绾递了信,告诉她阿染的身体已经没事了,这也是他从夏寅那里知晓的,知道后马上就给江月绾递信了。
听见阿染没事,江月绾没有想太多,让人送了回礼给晏楼阳道了谢。
江府的人也并没有把这事太放在心上,毕竟凭江家的地位,经常也是有人送礼过来的。
阿染回到护国寺,直接就去了元竹的禅房。
听到阿染的声音,元竹将手中的沉香木和短刀藏了起来才起身开门,藏起来前那沉香木已经初具形态,确实是一把木梳。
“回来了?”元竹温声说道。
阿染点点头,“娘亲他们都很担心我,回去了一趟也好宽宽他们的心。”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反正闲着无事,元竹跟阿染在廊上对坐下棋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