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难过,跟康平大吵一架,康平为了挽救她,使出浑身解数。雪儿一次次原谅了他。
有一天他还是发现了不可原谅的事,他又复吸了。但他再次表明自己一定会戒掉,并声泪俱下地说了说自己怎么会染上毒瘾的。
康平刚去国外的时候,还是个单纯善良的小男生,他刚刚成年,对未知世界充满美好的幻想。但和他一起来留学的孩子非富即贵,他们看的说的听的玩的都跟自己的认知相差甚远,他的父母都来自一对工人家庭,所以生活得很拮据,他也会刻意不向父母要太多钱。
那一次,为了勤工俭学,他到一个酒吧当服务生,一位喝醉酒的女士递给了他一支烟,他原本不抽烟的,但当时因为一些事情心里很苦闷,就接过烟,坐在卡座上抽了起来。抽完之后,他就觉得欲神欲仙,飘飘然,仿佛是忘却了烦恼。
那位女士也成了他在这里的第一位女友,她是做跨境生意的,不经常在国内,每次回来安抚这位小男友的方式就是给他投喂D品,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此后没多久,女人的老公就找到了他,倒不是一场战争,男人希望魏哲给他提供妻子出轨的证据,康平自然理亏,就照做了。女人的老公和女人诉讼离婚,得了一大笔赔偿金。
离婚后,女人元气大伤,决定回国发展。女人的丈夫当然不会忘记这位男友为他提供的证据,也给了他一笔足够读完大学的钱。然而,这笔钱对他来说是把双刃剑,虽然可以让他生活便利,却也更容易购买到快乐,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就花去了一半的钱,D品的副作用,让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脆弱。
他的生活慢慢进入了正轨,交了一个当地女孩儿做女友。女孩各方面都挺好的,只是喜欢买东西,而且是购买奢侈品,一次醉酒之后,女友告诉他,当初愿意跟他在一起,是因为别人说,从他们这个国家过来的留学生都很有钱,没想到她是个穷鬼。
他毅然决然地和女孩分了手,恢复了单身,没多久就遇到了雪儿。
听完这些,雪儿很难过,但他们已经结婚了,没有办法,只希望康平以后可以争点气。
那天,雪儿出了三天差,卧底暗访了几家黑心食品厂,非常辛苦。回到家里,看到非常可怕的一幕。
康平恼羞成怒,从床底下拿出一把锋利的砍刀,劈向自己的妻子,一刀致命。为了掩藏自己的犯罪事实,他将妻子的尸体砍成许多块,放置在冰箱的冷冻层里,跟岳父岳母谎称妻子去出差了,不能打电话。
最终,纸还是包不住火,家里人越想越不对,就找到家里,在冰箱里,找了半年未见的女儿的残骸,他们气愤地报警,要求判处康平死刑,康平的母亲当然不愿意,希望警方看在孩子还年轻放过他一马,然而他已经是一个23岁的大小伙了,需要承担的责任,还是要承担的。最终依法判处死刑。
康平妈妈觉得没有了指望,心灰意冷,她非常记恨亲家一家的狠绝,于是到警局告发了亲家,原来康平的爸爸就是当初杨强的班主任,当年他去家里找照片的时候,康阿姨留了一个心眼,把有真正的杨强的那一张收了起来。
第90章 那年
方阿姨开始讲述当年发生的事情。
那天,她和前男友一起开车去郊外兜风,毕业将至,两人的孩子也快要出生,这本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却没承想,他们在省道上遇到了车祸,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了个稀碎。
很快,他们被送去了附近的乡镇卫生所,当天值班的人,正是“杨强”,也就是沈怀书。
小桃把手放在《地府特殊事务部》上,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镇静下来。
眼前出现一个破旧的两层小楼。小楼中间位置的正上方有一个红色的十字架,是医院的标志,看上去像是条件不是很好的乡镇医院。
往里走是幽深、狭窄的走道,走道上方每隔几米便有一个钨丝灯泡,发出微弱的黄光。走道的两旁有许多发黄掉漆的木门,此刻都落了锁,只有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虚掩着,屋子里有一个男医生正在给女病人做检查,而女病人拉着男医生的手,脸上时而喜悦,时而痛苦。
女孩已经怀孕九个月了,看得出来孩子的父亲正是眼前的这位年轻的小医生,这个年轻的医生就是沈怀书。
男医生去年毕业于名牌大学医学系,但因为要照顾瘫痪的老父亲,所以选择暂时回乡镇卫生院工作。然而这都是搪塞别人的话,其实是因为他在市里大医院实习时出了点小错误,差点毕不了业,所以才不得已回到镇上。
他来到医院不久便完成了几场手术,医院知道他很优秀,很快解决了他的编制,希望他能安下心来在这里工作,还在医院给他安排了专门的休息室。但沈怀书的心很大,这个小庙根本乘不下他。他在工作之余不断地学习,希望有一天可以离开这里。
孩子的母亲是这家乡镇医院的小优,两人私下是恋人关系。沈怀书刚来医院便看上这个不谙世事,长相清秀的小姑娘,他本来只是想玩玩儿,没想到安全措施没有做好,导致对方怀孕。
女孩很喜欢沈怀书,希望可以为他生下孩子,尽管沈怀书劝了她很多次这个孩子不能要,但是小优不听,她知道这是唯一能够拿捏住沈怀书的筹码,所以她处处小心。
女孩很瘦,平时又穿得很宽松,又加上她的专业知识,让她顺利地度过了前五个月,到了第六个月她就在沈怀书的要求下辞职回家养胎了,沈怀书无奈,只好答应她,等他进入县医院,就和她结婚。
小优很相信他,因为他真的很优秀,别看他年轻,来到这里不过一年的时间,便做了几个难度很高的手术,县医院领导来了好几次,对他赞赏有加,字里行间流露出对他的欣赏,所以离开这里是迟早的事情。
今天,小优突然觉得身体不适,算算日子也快过了,沈怀书便将其乔装打扮一番让她先行去了医院,躲在医院给自己准备的休息室里。
乡镇医院比较落后,只有门口一个像素不是很好的摄像头,其他地方再无监控,于是沈怀书便趁着自己值班,想要用医院的仪器帮她检查一下。
一番检查之后,发现一切正常,只是方阿姨快要生产时的阵痛,他安慰着小优,亲吻她的手掌,无限温柔地安抚着她,小优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也即将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和妈妈。
就在这时,医院的接诊铃响起,一个男子抱着受伤的女子冲了进来手术室,这位阿姨便是方阿姨。
值班的沈怀书,便将方阿姨朝旁边的病床上一放。值班护士闻声进了来,男子慌忙塞了一沓钱给她,一跌一撞,逃命似地走了。她一路追上去,想要他办理一下入院手续,谁知道那人跑得飞快,根本追不上。
她气喘吁吁地走回来,掐着腰,走进手术室。沈怀书已经帮方阿姨换上了病号服,准备手术了。她正想说话,就听见对面值班室的电话响了,又慌忙去接电话。
不多会儿,护士回来说:“刚才急诊室打来的电话说,和这个方阿姨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先生,伤得不轻,现在已经昏迷了,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现在急需人手。”
沈怀书说:“你去吧,孕妇这边伤得不严重,我已经做了包扎处理,等宫口再开一些,接生就行了。”
值班护士说完,便往急诊室赶去。
沈怀书不慌不忙地帮方阿姨将几处外伤进行了消毒,没有经过系统地检查,还看不出什么内伤。她浑身抽搐,身体特别沉重,还发热,两条腿向外撇着,动弹不得。她的目光呆滞,长久地看着天花板,很难移开。整个人仿佛只剩下半条命。沈怀书很明白这种感觉,外伤加小腹镇痛,痛上加痛。
沈怀书小声地说:“孩子很健康,但是你的身体羸弱,我还是建议你进行剖宫产手术,在下腹部开上一刀,取出孩子。我是怕顺产的时候太用力,会让其他伤口加重,可能会造成内脏大出血。”
方阿姨虚弱地说:“就按医生说的,我现在……习惯了。”
沈怀书说:“我现在要给你打些镇静催眠的药物,你好好睡上几个小时,胎儿的状况很好,等你醒来的时候,孩子估计已经出来了。”沈怀书轻声地安慰道。
方阿姨点点头。随着镇静催眠的药物的注入,她昏睡了过去。
剖宫产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半个小时,孩子就被取了出来,他用细针和细地完美的缝合了伤口。
给自己擦了擦汗,他这才想起在休息室里的女朋友和自己的孩子,他慌忙去了休息室,将小优抱到病床。
伤口的宫口已经见红了,她在手术台上忍不住抽搐了起来,不多会儿竟口吐白沫,眼向上翻,脸色发紫。
沈怀书觉得不对劲,忙拉住她的手说:“你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之前一直有癫痫。但,我很想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沈怀书吓出一身冷汗,理论知识告诉他,癫痫最好是不要生育,否则会有生命术后如果发作,便是九死一生。他不想在自己值班的时候给自己惹麻烦。
“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知道吗?”他忍不住小声训斥一句。
“我的命……不值钱,你……救孩子。”
愚昧单纯的农村小姑娘,以为怀了男人的孩子,就可以得到他的爱,却不知道他只是一时寂寞,拿她当作发泄工具而已。
“你怎么这么傻啊?!”沈怀书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心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怎么办?”
他眼看着她的癫痫越来越严重,脸色苍白,瞳孔变大,大小便也失禁了,双眼无神地看着刺眼的手术灯,竟无知觉。
沈怀书闭上眼睛,双手冒汗,双腿麻木,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眉毛一皱,心一横,拿出镇静剂,给小优注射了进去。
小优这时的情况非常危险,胎儿的头已经出来,小优注射了麻药,很快昏睡了过去,沈怀书慌忙将门反锁,在小腹上轻轻地按压了几下,孩子慢慢地滑出宫口,总算出了来。
旁边刚出生的小女孩“哇哇”大哭着,但这个小女孩一动也不动,他怀疑孩子有些缺氧。他把孩子放进育儿箱里,和另一个孩子放在一起。另一个女孩看起来很健康,而自己的女孩又黑又瘦,一动也不动,这让他心里有些许的不悦。
就在这时,另一张床上的孕妇醒了,她伸手叫医生过来,问:“一同送进来的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我可以打电话帮你问问。”沈医生这才看清孕妇,她真的太漂亮了,虽然他在一线城市的名牌大学读的医学系,但这么好看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一阵悸动,仿佛她说的话就是圣旨一般,让人言听计从。
很快,他从值班室回来,表情沮丧。
“那边说了,人没抢救过来。”
美丽的女人情绪一下子绷不住了,本来刚做完手术,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这下又上了心,更是痛上加痛再加痛了,她几近崩溃,想要放声大哭,却发现自己没了力气,只能抽泣着,发泄自己的情绪。
没多久,美丽的女人开口说话了。
“医生,我能不能拜托您把我藏起来,这里出了车祸,出了人命,电视台一定会报道,我没有让父母为我骄傲,也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未婚先孕,让家族蒙羞。你能不能帮我,把我藏起来,等风头过了,我再去向父母承认错误。”
“这……”
“我求您了,我父亲是省医院的院长,您只要还做医生,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请他帮你晋升的。”她眼角含泪,祈求着,“如果你对晋升不感兴趣,我可以……可以给你一大笔钱,求您先把我藏起来,这个时候我不能让家人看到我这样。”
沈怀书脑袋“嗡嗡”的,这是老天的眷顾吗?他要飞黄腾达了吗?
来不及多想,他便答应着:“你先暂时住在我的休息室里,我可以全程照顾你,等你身体恢复了,就趁着白天人多,离开医院。”
“谢谢你,医生。”
第91章 学院
他先把方瑜送进了休息室,再回到手术室,看着还在一旁昏睡的小优,又看了看丑兮兮的女儿,再看看人家活力十足、骨相完美的女儿,心里暗暗升起邪恶的想法。他抱起又黑又瘦的女儿去了休息室。
等他再次回到手术室的时候,护士长已经忙完了急诊那边,回到了这边。
刚经历了三个半小时的手术,她浑身是汗,但人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太惨了,身体拦腰撞断,胳膊、腿儿都断了,只有脖子以上是完好的,这边抢救着,那边去请专家,等专家到了,人也挂了,你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说着,走到育婴箱旁边,看着活泛的小生命,升腾起了一阵暖意,一个生命的陨落,一个生命的诞生,世事无常,悲喜交加,谁又能说得清呢?
她又走到孕妇身边,看了看她的脸。
“天呢!”她大叫起来,“这不是小优吗?”
前几个月才从医院辞职,还以为她另谋高就了,今天就躺在手术室的病床上,这也太魔幻了。
沈怀书镇定了情绪,走了过来,回答道:“我刚看见也吓了一跳,居然是之前的同事。”
护士长摸了摸小优的脸,有些奇怪,她又把手指放在她的鼻尖,竟也没了鼻息,她慌忙摸了摸心脏,已经停止。
“医生,你看看,她怎么了?”
“别着急,也许是麻醉还没过去,短暂昏迷很正常。”
“不对,我觉得她……已经死了。”
沈怀书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他拿出听诊器,放在小优的心脏处,果然静悄悄地,没了心跳。
“小优之前有癫痫,你知道吗?”沈怀书问,他把头埋得很低,看不出表情。
值班护士李姐点点头,“这该死的挨千刀的,不知道癫痫不能怀孕吗?”
“她和刚才急救的男人一起送进来,想必是有关系的,不会是孩子的父亲吧?”沈怀书说。
“孩子总要有人负责。对男人和女婴进行一下白血细胞的抗原检测吧,再结合血型,基本上能判断两人的父女关系了。”
省市电视台就来了人,院长在舆论的监督下,对死去男人和女婴进行了亲子鉴定,证明两人就是父女关系。而当天晚上,值班医生证明只有小优在产房生产,就直观断定两人是母女关系。
男人的身份查明了,是省里某知名高校的大学生,至于他为什么会和乡镇里的小护士扯上关系,并产下一女,就是未解之谜了。坊间一传十,十传百,给两人配上了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很快这段关系就被合理化了。
小女孩在医院里呆了一星期。男方父母不接受小护士生下的女儿,迟迟不愿领走。
女方的父母是当地老实巴交的农民,她们领走了女儿的尸体和小女婴。村里的流言蜚语四起,让她们觉得很没面子,女儿养这么大,没有嫁人便生了娃,实在是亏大发了。找男方要钱,对方一分不给,将他们赶出了家门。女方父母很生气,就在次日,找了个灵媒,给女儿配了一桩隐婚,算是得了几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