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越狱的事情不是编造的。
但那些人很顺手的,就把这顶屎盆子扣在了她的脑袋上---谁让她刚从监狱里出来呢?
哪怕她出来本身也是被迫的,但人家扣帽子的时候可不会管这么多。
理解了顾蘅的意思,小鸟愤愤的拍打着自己的翅膀:“这些人怎么这么过分啊!主人,您可千万别中了他们的圈套!不管他们要什么,都别答应他们!那些混蛋……”
小鸟愤怒的谴责了几千个字---顾蘅听着小鸟的聒噪,唇角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微微弯起了一点笑意。
在这种时候,异灵都比她的同类更可爱。
至少,人家真心实意,从不虚伪矫饰。
她忽然问道:“好了别骂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想要跟他们交换的是什么?”
小鸟的骂声戛然而止:“嘎?真的要和他们交易?主人,不不不不不不不我不想成为其他人的附庸……不要啊,尤其是那种人渣……”
它惊惶失措吓得要扑棱起来了。
顾蘅唇角的笑容越发深了几分。
也就在她准备公布正确答案的时候,顾会长再一次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顾蘅瞥了他一眼,正准备问他“我的需求你们确认了吗”,却听到顾会长先开口说道:“你和医生,是什么关系?”
“???”顾蘅微微一愕。
什么关系?
她顿了顿,忽然发现自己没法用一个准确的词语去定义自己和医生之间的关系。
要说暧昧或者见色起意吧,似乎都有一点儿,她甚至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想过“医生实在太温柔了”。
但平时两个人的相处却又没有挑明任何一种暧昧关系,甚至医生偶尔会用低哑的嗓音喊她“主人”---明明知道主人只是监狱主的简称,但顾蘅也不止一次的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想歪过。
如果不是顾会长忽然问了这么一个古怪的问题,顾蘅还不会发现,自己和医生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一点儿变质了。
但她的怔楞和思索,落在顾会长眼里显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心底的疑惑得到了确认,顾会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色勃勃:“他就算外表再像人,那也不是个人!内里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鬼玩意,你也不嫌脏!”
顾蘅神色骤然一变---她能接受顾会长他们利欲熏心,因为他们本就是这样只看重利益的人,但她不能接受的是,顾会长无端端的用这样的言辞指责医生!
他做错了什么?他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住口!”顾蘅第一次表现出在意的愤怒情绪来,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医生或许不是人,但在我看来,他比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像人!如果不是医生,我今天都没法站在这里!”
她进海心监狱到今天能完好的站在这儿,多次得到了医生的治疗和帮助,就连在楚市救人的最后,那些幸存者能活下来,也都是医生最后吊命的治疗。
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在背后骂一个做出了这么多贡献的人?
顾会长脸上的怒色渐渐收敛下来。
他冷淡的看了一眼顾蘅,说道:“看来,让你进海心监狱的确是一个错误。历任监狱主虽然历经艰险困难,但至少他们都知道自己是个人,和那些鬼东西从来不是同类。但你……”他上下看了看顾蘅,叹息着摇了摇头,“看来是为父高看你了,你已经忘记了你自己是个人。你和那些东西,从来就不是一个物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连这样的道理都不记得,你真是失心疯了。”
“对,把女儿送进必死之地的人,用女儿换一把武器或者一件装备的人,吃着人血馒头往上爬的人,”顾蘅冷冷的反唇相讥,她越说,顾会长的脸色就越发难看起来,“那我可能真得庆幸,监狱里没有这样的‘人’了。”
顾会长看着她的眼神已经非常难看了---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在现在的顾蘅面前,原本惯用的那些方法,大概都已经行不通了。
她既然知道了他们为什么送她进海心监狱,从她的话里看来,她也猜到了她的血肉能换到什么,现在再说怀柔的话,都不可能再被她所接纳。
顾会长顿了顿,阴沉着面色问道:“说吧,你想要怎么交换?说出你的需求,我们尽力满足。”
“早这样不就好了。”顾蘅略带嘲讽的笑了笑。
她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需要:“我要知道关于浴缸里的孩子背后的一切,收藏血的人是韩子清,但他为什么要血?我希望觉醒者公会能给我们受害者一个交代。”
顾会长原本已经平静的脸色再一次的难看了起来。
他看着顾蘅的表情简直难看的像是在看一个什么怪物一样:完完全全的不能理解。
“我们?受害者?”顾会长对她说出口的称呼简直不敢置信:她已经这么自然而然的把异灵当成我们了吗?
异灵在她眼里,竟然变成了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