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如果没有这些声音,饶是眠海的路人缘再好,这将会是致命的一击。
私人的话题往往容易引起更多的关注与所谓的共鸣。眠海刚打出名气,封笛就被K-FU引起的舆论塑造成这么一个海后的形象,同时又波及到了很多支乐队,可想而知会被喷成什么样。
“吃点东西。”
和张铭的谈话结束后,封笛三人被裴沼带到会议室隔壁休息。
早些时候,裴沼让司机去取了餐,分给大家。
负责他的公关们已经习惯紧急加班的时候被投喂了。还记得第一次,大家都贼忐忑,没想到竟然能享受到裴沼亲自泡咖啡的服务,还会给他们准备糖和奶,没经历过都不知道大神如此体贴啊有木有。加班忙到一半,大餐就到了,裴沼还会招呼他们先歇一会儿。
如果裴沼不在的话,也会给他们安排妥当。不说别的,饭管饱。
这次虽然不能歇,但还是能吃饱的。嗝——这次口味有点熟悉,是上上次的大厨。
“谢谢。”封笛接过小碗,喝了几口就放下了。
看她没什么胃口,神色也透着疲惫,裴沼建议道:“休息一会儿吧,隔间有小床。睡不着的话,我给你热一杯牛奶。”
“不用麻烦,”封笛摇摇头,“我不太想睡。”
余生不给她手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楚一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没人陪她闲扯淡。
裴沼思忖片刻,伸手拉起她:“那行,跟我去练习室吧。那有挺多乐器,你去玩一会儿。”
这话像是哄小朋友一样,封笛心情神奇地轻松了一点。她无奈地笑了笑:“或许裴老师知道我成年了吧。”
裴沼故作惊讶:“嗯?我以为你今年刚十七。”
旁边装模做样玩手机的余生想要为裴大神鼓掌,可以的,原来大神也会说冷笑话,失敬失敬。
“鼓什么的可能不太顺手,你看着调整吧。”裴沼带着封笛,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等忙完这件事,你们就有空整理自己单独的练习室了。”
抬头看着裴沼的侧脸,封笛突然问道:“裴老师为什么不去休息呢?”
裴沼侧过脸,眉头微挑,随手帮她理了理头发。他轻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凌晨三点,本该熟睡的时间,眠海的每个粉丝群里依然有很多人在活跃着。在得到官方通知后,群主们终于可以正式告诉群里为眠海忧心一晚的每一个人:眠海没事,笛子没事,大家不用担心,赶紧乖乖睡觉,静等白天正式打脸。
网友们也等到了封笛的声音。
封^笛:承蒙一切关注,爱我的人说的都对。背靠大树不乘凉,乘什么?乘其不备乘人之危吗?身正不怕影子斜,先说这些,我们九点见。
障目
早上九点,远山娱乐准时发表声明,将严肃处理有心人士对封笛女士及眠海乐队的诽谤中伤。
盖有公章的律师函上清楚地列出了几排人的名字,包括一些人背后的公司。经过一晚的努力,证据已经搜集好了,接下来开始走法律程序。
该公开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
眠海乐队官方微博发了长文,一一回应了所谓的黑点。
并做出结语:不管是抄袭,还是集邮,都不存在。不过不小心暴露了我们笛子有团宠体质,还是失策辽。
评论里,粉丝们刷了一片的爱心。
和他们关系不错的乐手第一时间转发了微博。邹邹和Mq转发时,还补充了邀请封笛外援的具体缘由。前者重点提到前鼓手小柳的越线行为,显然不准备再留情面,更何况他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律师函上。
与此同时,萌乐节目组适时官宣,萌乐Top5乐队巡回演唱会即将启动。
萌芽的乐队:乌云将散,阳光正好。小萌芽这里还有个好消息~新的冒险正式提上日程啦,Top5巡回演唱会,安排!第一站,魔都,我们不见不散@Ruins NO.5乐队@茶走走乐队@眠海乐队@不看月亮乐队@Fireguard乐队[图片]
这一大早的,也是蛮刺激。
远山点名的人里,除了营销号和职业黑粉外,有几个在圈子里小有名气的乐手。被这么一点名,事业上多少都受了影响,本来不算很多的粉丝得有一半左右脱了粉。
他们的粉丝们没有想到,一觉醒来,自家的小小房子已然摇摇欲坠了。
昨晚眠海遭受了多少骂声,今天翻倍地回馈到了这些人身上。
昏暗的房间被酒精与香水的味道充斥着,正中间的大床上有两人相拥而眠。地上散落着男人和女人的衣服,不难想象夜里发生了如何缠绵的故事。
刺耳的铃声打破一室寂静,不堪打扰,熟睡中的男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女人疲惫地睁开眼,推了推男人:“亲爱的,你电话响了。”
刘旻烦躁地起身拿起电话,还没等他张口,对面传来了严厉的怒吼声。
“蠢货!平日里花天酒地也就罢了,你瞎掺和别人的事做什么!不管你现在在哪、正在做什么,立刻、马上给我回家!”
刘旻被吼懵了。作为一向备受家里宠爱的独子,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很少会被父母严厉斥责什么。
眼下被这么一骂,他不敢多想,挂了电话后手忙脚乱地开始找衣服。
“亲爱的?”女人担忧地看着他,却被他狠狠瞪了一眼:“闭嘴,赶紧穿衣服,一会你记得把房退了。”
他匆忙地穿完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门刚关上,床上的女人就收起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冷哼一声后,躺下继续休息。
余生正在清理封笛微博新一波私信。旁边,手机主人困倦地打着哈欠:“还不能把手机还我吗?我不看微博,真的,我现在就想看看丸子它们。”
“看什么看,睡觉去。”楚一抬头看她,“刚才我和阿姨通电话了,六味它们仨老样子,吃饱喝足的啥事没有。倒是我们,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了。”
“我一点都不想动弹,”封笛平躺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请给我递个毯子,谢谢。”
楚一收起手机,双臂环胸:“我上哪给你找毯子,这里是裴大神的地盘,你得和他要。”
“我不管,你是交际花,你去要。”封笛翻了个身,背对他,“我要睡了,别吵我。”
“别在这睡,睡久了难受,隔间有床。”楚一俯身扒拉她胳膊,“赶紧起来,不然我喊裴大神来帮你挪窝了啊。”
封笛含糊地哼哼:“莫装哔了,你有那本事呢。”
楚一正想着词回怼,就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好像小猪,说睡就睡。”他无奈地嘀咕着,认命地开始给她找毯子。
余生和他说了一声,去外面跟傅彤报平安了。他也披了层毯子,躺到了另一个空的沙发上。
裴沼推门进来,沙发上的两个人睡得正香。
他去隔间拿了两个枕头,小心地走到封笛旁边,蹲下,手缓慢地钻进她脑后与沙发的缝隙,轻轻抬高她的脑袋,给她垫好枕头。
整个过程中,封笛睡得很熟,丝毫没被打扰到。大概是睡姿更舒服了,她自然地翻了个身,面向着沙发,留给裴沼一个背影。
裴沼站起来,扶着沙发靠背半俯下身,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封笛,然后捏了一下对方的小脸。
没办法,看她睡得这么香,向来有睡眠问题的他多少有点羡慕嫉妒了。
而且这张脸吧,嫩嫩的,还有点软嘟嘟的,看着手感就很好的样子。
就是这么巧,余生正好探身进门,目击到了犯罪现场。
一点没有揩油被当事人监护人逮到的心虚感,裴沼自然地拿起旁边的枕头,压低声音:“我这还有个枕头,你给楚一垫一下?”
余生暂时忍住想说的话,诚恳地反问:“还有枕头吗?”
没有的话他就不给楚一垫了,他也困,想睡觉。
还好这个问题的回答是肯定的,不然他和楚一之间肯定得有一个人有落枕的风险了。
裴沼把窗帘拉下来,让屋子里的光线变得适宜补觉。他建议余生去隔间休息,毕竟这块总共两个沙发,都被人占了。
余生友情且不体贴地帮楚一垫好枕头,后者差点被他吵醒。然后,他一本正经地询问裴沼:“您去哪休息呢?”
仿佛单纯关心他一样。
裴沼神情自然:“我去隔壁,那也是这样的一间休息室。”
“好的,”余生站在原地,准备目送大神离开,“那我就不送您了,有什么事咱们起床再聊。”
裴沼点点头,见余生一副不亲眼看他走人不放心的样子,有些想笑,但是他控制住了。
他识趣地抬脚走人:“好好休息。”
刚把门关上,裴沼就听到了门被锁上的声音。他摸了摸鼻子,若无其事地去了隔壁房间。
封笛又做梦了。
梦里,她和冯衫正在玩捉迷藏。
她蒙着眼睛,笨拙又小心地移动着,还不忘虚张声势:“姐,我快要找到你咯。”
冯衫的笑声忽远忽近,她不确定方向是否正确,是在靠近冯衫还是离她原来越远。突然,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封笛伸出手摸索着,似乎碰到了什么人的胳膊。
一阵莫名熟悉的香气随之袭来,有人摘下了蒙住她眼睛的丝巾。
世界瞬间明亮起来。裴沼坐在椅子上,怀里是大提琴,一只手拿着丝巾,另一只手握着琴弓。
他仰头看着她,不怎么开心:“你打扰到我练琴了。”
梦里的她非常勇敢,辩解道:“可是我没听见琴声。”
裴沼语气很冷淡:“因为我还没开始练。”
她反问:“那我怎么打扰到你了?”
“你打扰到我的心情了。心情不好,大提琴的声音也会不好听。”他抬起手,把丝巾还给她,“你去那边玩。”
“玩”这个字眼,听起来怪怪的。
封笛接过丝巾,却没走:“那我先不玩了,我想听你练琴,就听一小会儿。”
“哦,”裴沼随意地说道,“那你听吧。”
话音落下,他端正好姿势,手臂开始移动。
但是她什么都没听见。
偏偏裴沼还认真地侧过脸,问她:“好听吗?”
她点头:“好听。”
“真的吗?”他缓慢地眨了眨眼,歪着头看她,“可是你什么都没听到啊。”
“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楚一发现,自打封笛醒了以后,就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语带关心地问道:“咋,睡落枕了?”
“等会儿,”他一说落枕,提醒到封笛了,她看着沙发上的枕头,“余生,你给我俩拿的枕头吗?”
余生坐在楚一旁边,刚打了一个哈欠,听到封笛的问话,摇摇头:“不是,裴大神拿的。”
不等她再问,他自动补充道:“顺便一提,我就管了楚一,你那个枕头应该是裴大神给你垫好的。”
封笛纳闷,什么叫“应该”啊。没等她问,余生就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她:“现在来看,不是应该,得是肯定。而且,我还看到他对你做出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楚一震惊地来回打量着封笛和余生,妈耶,他听到了个啥?
封笛的脸光速涨红:“你别瞎说啊!我和裴大神之间没有什么不可描述的!”
“哦,那行,你来说说你们之间可描述的事吧。”余生双臂环胸,显然很有耐心,“早先瞒着我俩小饼干的事情,现在给你个机会,说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封笛抓狂地抱着枕头,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和裴大神之间有什么交代不交代、描述不可描述的事。
“真没有?”余生不太相信,“那他为什么要捏你脸?”
“哇哦。”楚一捂住嘴,十分做作地惊呼,“捏脸哎!”
他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莫非,裴大神对我们笛崽有非分之想?”
这个可能性似乎有点偏低,于是他盯着封笛又说道:“还是说,我们笛崽对裴大神有非分之想?”
不过他们笛崽真的被大神吃豆腐了?这可不行,得有个说法。
封笛把头埋进枕头里,长发盖住了通红的耳朵,只能听到她被障碍物降低了分贝的吼声:“没有!什么都没有!不就是捏个脸吗!多大点个事大惊小怪什么!”
心里想着事情,楚一不嫌事大地起哄:“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哦。”
“我就觉得你们两个怪怪的。”余生把这事记下来了,准备择日和裴沼好好聊聊,他看了眼时间,“楚一,我要出去一趟,你去买点吃的。两个小时后,铭哥要开个会。”
“成。不过今天远山竟然不管饭吗,啧啧。”楚一吐槽了一句,拿着车钥匙就走了。
听到关门声,封笛从枕头后探出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裴大神真捏我脸了?”
“比六味地黄丸子是三只猫还真。”余生路过她的时候揉了揉她的脑袋,“自己待一会儿啊,闷了就出门溜达溜达,别跑太远。”
“哎,余生。”封笛喊住对方。
余生不解地转头:“嗯?”
封笛憨憨地笑了一声:“嘿嘿,捏的哪边脸啊?”
“……”余生扭头就走了。
她傻乐了一会儿,就听有人敲门,是邹邹来找她了。
“东西我都给我们经纪人了,他知道怎么利用最好。”
楚一刚出电梯,就接到了沈卓的电话。对方也在远山,两人就碰头见了面,沈卓顺便友情给他当了回司机。
“你们经纪人是张铭对吧,我记得他负责你们和废墟。我们经纪人总跟我们夸,铭哥特别厉害、铭哥特别酷、铭哥老帅了。说实在的,我开始羡慕嫉妒你们了。”想到双方的经纪人,沈卓很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