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无表情地对视,相互无言。
依旧还是陈非池选择投降。
他走到床边,拿起枕边放着的灰色安抚兔,懒洋洋道,“不就是和人分手了吗,至于对我遮遮掩掩?怎么?还怕我知道了你单身,开始对你穷追不舍啊?”
宋岩拉开半边窗户,让冷空气灌进来,硬声说,“我、我就是怕丢人不行啊?你可别自己脑补太多。”
陈非池扯了扯兔子耳朵,“我可没那个闲心脑补,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招惹一个不会做家务,又不会收拾自己,脾气还固执的要命的其他男人都不收的女人。”
宋岩指甲陷进掌心,眼睛微热,转头想说什么,却在瞧见陈非池的那一刻,忍不住唇角上扬。
她忙别过脸,掩饰笑意,“神经病啊你?”
陈非池把她平时看书戴的黑框眼镜架在了鼻梁上,而且还戴反了。
陈非池重新戴正,睁大眼睛,“哎,怎么反而看不清楚了?”
宋岩走过去,伸手去拿陈非池鼻梁上的眼镜,“这不废话,你又不近视。”
陈非池抢先一步将眼镜摘下来,亲自戴到宋岩鼻子上,后退两步,端详了片刻,点点头,“戴上去还是和从前一样。”
宋岩问:“怎样?”
陈非池坐到床上,双手撑在背后,仰头看宋岩,一脸鄙夷,“冒傻气。”
宋岩瞪陈非池,一掌拍上他肩头。
倏地,脚下一绊,重心失稳,扑向陈非池。
陈非池松开撑在背后的手,双手放在脑后,顺着宋岩的动作倒在床上。
宋岩双手在空中挥舞,已没过耳的发四处散乱,扑棱像投火的飞蛾。
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叠在一起。
陈非池肩膀抖动,脸上很明显在憋着笑意,那样子好像在说:看吧,就是傻。
宋岩恼道,“你又暗算我。”
陈非池为她摘下已滑到鼻梁的眼镜,搁在一边,随手拿枕头塞在脑后。
然后垂睫,微微抬起下巴,手放上宋岩的后腰。
他熟悉的温热气息彻底笼罩了她,肌肤相触的地方微微地发麻。
很自然地,就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
宋岩心脏乱跳个不停。
恍惚过了几秒,宋母的声音扬进来,“宋岩,我有话要问你……”
声调陡然变高,“你们在干什么!”
第13章 今日梦你(8)
宋岩吓得魂飞魄散,蹭地从陈非池身上起来,几乎是弹着后退,一脸无措。
陈非池顺手将身边的黑框眼镜拿到手里,起身对宋岩抱怨,“不就是拿你的眼镜戴戴吗?至于这么小气,非要抢。”
说完将眼镜往宋岩那边一递,“喏。”
宋岩瞬时回过神来,一把夺过眼镜戴上,疾声说,“真是的,随随便便拿人东西,一点礼貌都没有。”
陈非池抬手将宋岩戴反的眼镜重新戴正,转身将宋岩挡在身后,挠挠头,朝已走进室内,一言不发审视两人的宋父宋母不好意思的笑笑,“干爸干妈,我们就打闹了一下,一时忘形。”
又道:“干爸,您不是和我爸去钓鱼山庄了吗?怎么这么晚还回来了?”
宋父原本铁青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上前两步,要说什么,就被宋母拽住胳膊。
宋母和蔼一笑,“非池啊,我看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太晚了回去,路上不大安全。”
陈非池连声称是。
之后陈非池同宋父宋母在外面交谈了几句便离开,离开前也没和一直待在屋内的宋岩打招呼。宋岩听见大门被关上的声音,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正准备关门,宋父就从她门前走过。
宋岩马上就不动了,还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宋父。
在宋岩的人生中,若是平常琐事,便是宋母强势,宋父当和事佬,宋岩怕宋母,喜欢亲近宋父,但若是大事,便完完全全相反。
而方才她压在陈非池身上那件事,很显然是件大事,即使陈非池解释过了。因为宋岩明白,宋父其实骨子里是个传统古板至极的人。
宋父沉着脸打量她一眼,冷哼一声,快步走进斜对面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