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是想明白了,儿子看重宋岩,什么都同宋岩说,她就得“看重”宋岩。而当下,就有件要紧事,有必要让宋岩一起参与。
想及此,陈母作愁眉苦脸状:“邱董事长夫妇今天结婚纪念日晚宴,我收到了请柬,可惜你伯伯是不能陪我去了。唉,非池也不在,现在家里真的是人单力薄。”
宋岩手心摸了摸膝盖,“前一阵闹得那么难看,怎么还递请柬啊?”
陈母笑:“不是邱氏转头又没能收购东池集团,支持你伯伯继续担任董事长了么?邱氏现在也是东池集团董事会成员,关系反而更密切,哪儿能叫闹得难看,外人看来,叫‘互利共赢’还差不多。不去就是不给邱氏脸面,不得不去。”
宋岩不做声。陈母说“人单力薄”、“不得不去”,这是希望她一起呢。但宋苑的事儿敏感,她要是陪她去了,几人碰上,恐怕陈母见宋母陪着宋苑,又会多想。
终究是逃不过,陈母道:“岩岩,你陪我一起赴宴吧。”
宋岩局促道:“我没出入过这种场合,怕会给您丢脸。”
陈母说:“哪里会?我儿媳妇哪样比不上那些富家小姐?你要是真那么差,那姓邱的小子也不会看上你。”
陈母拿邱安许出来说事,宋岩更窘迫了。
陈母看在眼里,以为她因着邱安许,所以不想去,劝道:“两人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有什么好避讳的?以后这种场合多的是,要是回回都避着,反而会有闲言碎语。”
宋岩这样的社交总是要有的,再者邱安许看中的人自己没娶得了,被她儿子娶了,邱董事长夫妇该心知肚明,是她陈家赢了邱家。将宋岩带着,出现在他们面前,可不是桩痛快事。
见宋岩摇头,陈母脸一板,“既然嫁给了非池,总要和这些阔太太们结交。”
宋岩说:“倒不是完全因为他,只是……我姐姐也会赴宴,我妈会陪着她一起。”
陈母惊愕,赶紧问:“什么情况?”
既然陈母会去赴宴,无论她去不去,总得和她母亲及宋苑碰上的。宋岩将事情原委同陈母交待了一通,但略去了邱安衍的病症,对宋苑的出走也只说家庭矛盾。
陈母拍手,喜上眉梢:“实在是太好了!”
见宋岩诧异,忙掩了情绪,解释道:“原以为这辈子是不会相认了的,终究是把你姐姐认回来了,我真为你爸和你姐姐高兴,也算是因祸得福。”这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的是邱安衍不痛快,她就痛快。
陈母拉了宋岩的手:“听你这么一说,你更该去了。你妈那护犊子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碰到邱安衍,毫不顾忌的对他发火,可怎么收场。”
宋岩说:“邱安衍应该不会参加。”
陈母问:“他怎么不会参加?”
宋岩选择说谎:“我姐说他一向不爱交际,平常也是她来应付那些亲戚。”
“你姐姐离家出走,他要是看重她,再不爱交际,肯定也会过来看看。再说了,那可是他亲叔叔亲婶婶办的晚宴。”
“姨姨……我想,我妈应该是有分寸的。”虽这样答复着,但听陈母这么一分析,宋岩有些不确定。她其实也一直对宋母和宋苑不放心,倒也不是怕吵架,失了颜面。邱安衍那般过分,只要能教训到,损颜面又算的了什么。只是万一邱安衍真的到场,不知好歹又去惹宋苑,邱家人多势众,她怕宋母和宋苑落了下乘。
陈母见宋岩表情松动,乘胜追击:“你妈是一方面,我这儿其实也需要你。你妈心里对我还有怨,要是你不在,难免遇上会尴尬……”说到这儿,陈母长吁短叹:“唉,这都是因为你伯伯被气病了,要是他身体好好的。我和你爸妈怎么会到那个地步,我又何至于此……”
“我陪您。”宋岩挽了陈母的胳臂,强调,“我陪您面对。”
“好,这就好。“陈母喜极,起身拿起手机:“我这就给服装顾问打电话,让她送一批当季的礼服过来,帮你挑选。你尺寸是多少来着,现在可能来不及改衣服了……”
“姨姨,不劳您费心了,我有礼服的。”见陈母瞧她,宋岩不大自在地解释:“非池说有些场合要穿,所以买了几件备用。”其实大多是一个月前,在亚湾岛购入的。
陈母笑:“他想的有理,带我去看看,我给你参谋参谋。”
十五分钟后,两件一样的黄色礼裙挂在衣柜上。
陈母禁不住皱眉:“怎么一模一样的衣服还买了两件?”
宋岩盯着那两条裙子,脸红的像火烧,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甚至有些后悔,因着不想陈母破费而作了这个提议。过年那时候,在亚湾岛的她和陈非池去邱安衍那儿作客,因没带换洗的衣服,邱家管家向她提供了服装,她一眼就瞧中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华伦天奴的黄裙,被陈非池以过于暴露给否了。
回到申城,却没想到陈非池还记着这事,找华伦天奴预定了这件裙子,但没过多久,她发现自己从亚湾岛带来的的行李箱中这件黄裙赫然在列。价格实在太贵,她纠结再三,还是没有扔掉。
半月前,礼裙裙送到了公寓,而前几日,她也将行李箱从宋家拖来了公寓,因懒于整理,一直没打开过。现在开了,才反应过来,她已然是有两件一模一样的裙子。她实在大意了,得亏陈非池没发现……
陈母突然道:“原来还是有区别。”
宋岩一愣。
陈母拿起其中一件:“这件做了改良,后背暴露的少一些,绣工更细致,串了珠,而另外一件是机绣。”
“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