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上是苏皖。
苏皖抬手向他挥了挥,笑了笑,打了个招呼。他回应了一下。这时候陈闻语和陈闻行也从学校里出来了,已经有人在等,她们不好再乱逛了。
陈闻语远远就看到了学校门口停的车子,其中一辆驾驶座上的……是吴靖生?原来苏皖还带了吴靖生。她又注意到了吴靖生的车子,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吴靖生开的是一辆路虎……这种价格的车难道吴靖生有很多辆吗?陈闻语暗暗震惊,家里有矿是真的好啊。
闻行向车子的方向打了个招呼。于是顾入尘、吴靖生等人都下了车,大家站到了一起。这下子人似乎齐全了。
顾入尘:“皖哥,这位是?”
九鼎似乎认识他,说:“这是吴靖生啊,大明星!”
顾入尘一下反应过来了,难怪觉得吴靖生眼熟,因为吴靖生是去年爆火的歌手,他好像还在一些活动上听过吴靖生的歌。
他立马说:“哎呀,都怪我,我游戏打多了打傻了。你好你好,我是顾入尘,我是个破打游戏的。”他伸出手。
吴靖生伸出手握了握顾入尘的手,说:“你好,我是苏皖的朋友,吴靖生。”
苏皖笑笑:“那大家算是都认识了,走吧走吧,这边不能长期停车的。”
顾入尘:“闻语和闻行也都认识靖生哥吗?”
陈闻语点点头。
我这是攒了一个死局?顾入尘心里有点没底了。“闻语,你们俩坐我车吧。”
陈闻语回头看了一眼吴靖生,吴靖生没什么反应,上了他自己的车。于是陈闻语和陈闻行顺理搭了顾入尘的车子。
旅行社不包往返接送,他们只负责露营地点的现场布置及各种物品的提供,还有临时的救援帮助等等。
路上有些颠簸,顾入尘想找些话题,于是通过后视镜看着陈闻语问:“闻语是什么时候到杭州来的呀?”
陈闻语放下正在看的手机,抬起头回:“去年的时候。”
九鼎:“闻语做模特很久了吗?做模特累吗?”
陈闻语:“也不算很累吧,就是有的时候拍摄啊,会一天换几百套衣服。”
快落:“这么牛逼?”
陈闻语:“也还好吧……本来没想到杭州做模特的,我原来是咖啡师。去年的时候刚好闻行上大学,我老板又说这个,我就过来了。”
顾入尘等人发出了惊呼,顾入尘说:“那你们关系很好啊!”
陈闻行在边上点了点头。
一番聊天几个人的话匣子都打开了,四个人在车里叽叽喳喳聊开了。顾入尘因为开车的缘故,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开车上,说话反而不多。
两辆车子先是过市区,然后到省道,最后按照旅行社的路线开到了县道上。一路上蜿蜿蜒蜒的,前后开了快两个小时才到。
目的地在一片半山腰的一片空地上,空地边还有一片迷你水域,大概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旅行社的工作人员共有三位,其中一位腰上别了一台小蜜蜂,脸颊旁戴着一个麦克。“好,我们这三天的活动就在这片区域开展。旅行社为大家准备了足量的水和各种会需要的工具,这些都在那边的桌子上;燃料这些易燃的道具我们放在湖边。大家自取。”
他接着说:“我们三位工作人员的帐篷里这边不远,但我们平时会和大家保持距离,如果有紧急情况,我们会过来。药品和AED我们都有准备的,而且我们三位都有急救资格证书。”
他又指指旁边靠树林的一片灭火器,“大家用火的时候要注意防火,睡觉前要用湖水彻底灭火。我们准备了灭火器,以备不时之需。”
工作人员接着说:“现在时候不早了,现在我们发放帐篷的搭建图纸,请各位自己搭建。晚一些的时候我们会过来帮忙的。”
工作人员啰哩啰嗦的,这才算是全部说完。
陈闻行拉拉陈闻语的衣袂,悄声说:“居然准备了AED,真是良心旅行社。”AED是一种可用于心脏骤停抢救的医疗设备。原本这种设备应该出现在大街小巷,然而现实是知道它的人不多。有AED,紧急情况时可以在黄金一分钟内挽救生命。
拿到帐篷搭建的图纸,陈闻行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头,仔仔细细看着图纸标记的步骤,又低头看现场的材料与图纸对应的部分。陈闻语看着这些图纸就有点透头大,她自嘲地一笑,说:“这种事情,果然我不擅长,闻行你先看。我去看看能不能准备午饭。”
陈闻行还是盯着图纸,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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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把更新时间统一改到九点,不知道读者朋友们有什么想法?
第23章
陈闻语转过身观察大家都在做什么。吴靖生正从车上搬什么东西下来,苏皖在帮忙;快落已经凑过来到陈闻行边上一块看搭建帐篷的手册了;九鼎和顾入尘也在搬什么东西。
陈闻语想了一下,朝吴靖生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吴靖生和苏皖一直忙个不停搬下车的……竟然是锅碗瓢盆!
苏皖似乎听到脚步声,转过头,说:“诶,闻语,你过啦?”
陈闻语满脸疑惑地问:“这是……要野炊吗?”她看看地上,铁锅、菜刀、砧板……甚至还有一袋大米。为什么露营会带大米?陈闻语觉得又有趣又好奇。
苏皖转了转眼睛,然后咧开嘴笑了:“啧,今天这种场合,我必然要秀一手啊。”他又从车上搬下来一个保温柜,“这里面是我带的排骨猪肉蔬菜,还有这边,”他指指另外一个泡沫箱子,“里面是我带的调料。”
陈闻语大为震惊:“难怪你们要开这么大的车子过来,你们这是要住在这里啊。”
吴靖生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陈闻语:“我们确实准备住在这几天。”然后接着把那些瓶瓶罐罐的,搬到了营地的桌子边上。
桌子上顾入尘已经摆了许多东西,他带了很多烧烤串。烧烤架和炭火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大声嚷了一声:“闻语,过来呀,我们一起烧烤。”
陈闻语正闲着没事,四下胡乱地走,听到顾入尘叫她,就走了过去。两个人手忙脚乱,一小会儿就烤糊了许多。好不容易有一些烧烤们取得了不错的“烤”试成绩,结果陈闻语才发现原来没有调料。
“你没有带调料吗?”陈闻语问顾入尘。
顾入尘尴尬地一笑,挠了挠头,说:“忘记了。”
吴靖生拿着一筐子的烧烤调料过来了,他把调料放在桌子上,说:“苏皖应该是世界上最喜欢吃调料的人了吧。”放下调料,他就自己走到了湖边,坐在了苏皖搭的灶附近。
苏皖在湖边的石头滩上用石头搭建了一个小的石头灶,他在灶的内部放上炭火,然后把锅子放在了上面。猪排骨倒在锅里,然后倒进水,没过猪排骨,又放进生姜和打结的葱,最后等水烧开,换过水。猪排骨算是焯好了。他准备用这排骨炖个汤。
陈闻行是典型的理论学习者和绝对的实践派,但是她也有弱点,比如个子矮、力气小。搭建帐篷不得不依靠快落的力量。陈闻行指挥,快落进行实操,帐篷竟然搭建得挺快,不一会儿就搭好了一个,快落好像掌握了搭帐篷的技巧,似乎能够自己搭了。
于是陈闻行走开了。接着她闻到一股很怪异的味道,顺着味道她走到了顾入尘和陈闻语边上。他俩在烧烤,但烤出来的东西都比较诡异——有的看上去像是煤炭,有的看上去像粘了酱料的……,有的似乎还有血色。
“你们这是干嘛?这是下毒吗?”陈闻行单刀直入问到。
顾入尘大喊一声:“你说啥呢,这是我们,我们准备的美味佳肴,好的吧?”
陈闻语没有接话,有点傻愣愣地接着烤着肉串。
陈闻行走到陈闻语边上,拍了拍陈闻语的后背,深沉地说:“阿语,按照你这个模式下去,中午我们都得die。”她把袖子挽到胳膊肘以上,“还是让我来吧!”
她一阵猛烈操作,糊的烤串越来越多了。她擦擦头上的汗,看着一桌子的糊串,说:“没想到烤串比写代码难这么多啊?”
顾入尘和陈闻语哈哈大笑。顾入尘说:“大家半斤八两了。”
吴靖生在边上默默看着眼前的戏码,轻轻笑出了声。他叫了一声:“苏皖,你不发挥你专业特长吗?”
苏皖站起来,一本正经地回了句:“我是学播音的,不是学烧烤的。虽然说我烧烤也很专业。”
吴靖生:“播音和烧烤吧,其实内在都是一样的。你每天练专业技能,都是‘啊哈啊哈’练嗓子;吃烧烤的人,也是‘啊哈啊哈’的,烫嘴。”
苏皖拍拍手上的灰尘,又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边走边挖苦说:“我烧烤不一定行,你冷笑话肯定第一名。”
他走到烧烤架边,站到了陈闻行边上。“烧烤呢,不能不动,也不能乱动。前者容易糊,后者烤不熟。”他把架子上的糊串清理了,重新拿出一大把烤串,把串们好好安顿在烧烤架上。炒烤串在烧烤架上排着队,倒是像钢琴的琴键。
苏皖仿佛一个,对着烧烤架弹琴的艺术家,时不时又撒些调料粉、用刷子刷上酱料。他抓过陈闻行的手,说:“我教你怎么烤。”
陈闻行被苏皖唬得一愣一愣的。苏皖就这么很认真地烧烤,陈闻行站在他怀里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苏皖对陈闻行来说很高了。苏皖身高约是185,而陈闻行只有162。她站在苏皖面前,头顶可能刚过苏皖的锁骨。此刻苏皖离陈闻行的距离很近,近而暧*昧。陈闻行能清楚地感受到苏皖呼出的空气打在她的耳上,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苏皖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沉稳而有力,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个小孩子,在拼命敲着陈闻行心房的门。
苏皖低头看了一下陈闻行,歪过头说:“你耳朵怎么红了?”
陈闻行猛地睁大眼睛,缩了缩脖子,夹着嗓子说:“我有点上火了。”
苏皖用手背蹭了一下陈闻行的脑袋,说:“我有炖排骨萝卜汤,正好下火,一会儿你喝一点。”
陈闻语在边上默默打量着,笑笑没说话。
不大一会儿苏皖就烤出了一桌子的烤串,他又去把自己炖的汤处理好,连锅一起端到了桌子上。吴靖生拿过碗,给大家一人发了一个。七个人,一人一碗排骨萝卜汤,苏皖不禁感慨幸好自己的锅够大。
一堆人吃饱喝足,把桌面收拾了,垃圾打包了。九鼎和快落合作把剩下的两顶帐篷搭完,天色便渐渐有些擦黑了。
入夜,大家堆了一个篝火。清明的气温仍有点低,众人围着篝火坐着。
“我们玩点游戏吧。”顾入尘提议,他准备好了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牌。
陈闻行缓缓开口:“今天这么累,早点休息吧。”她看看表,时间显示是晚上六点钟。
顾入尘心想,你也太不给面子了。他又看看陈闻语,只见陈闻语也附和陈闻行说:“我也有点累。”
顾入尘无法,只好说:“那明天再玩吧。”
夜渐渐深了,星河从天幕间流淌而过,四散的水花构成一整片天空,墨蓝、神秘、无法穿透。
恍恍惚惚的,陈闻语似乎听见有人在深夜里呼唤,但又听得不真切。一场汗下来,她醒了。
自己竟然盗汗了,陈闻语思考上次盗汗是什么时候。似乎是很小的时候,父亲夜里摸着她的头发,头发湿漉漉的,被她的汗水汗湿了。
想起父亲,陈闻语有些睡不着。她轻轻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尽量不吵醒陈闻行。陈闻行翻了一个身子,陈闻语没敢动,见陈闻行没有醒,她才蹑手蹑脚钻出了帐篷。
星点沉沉,遗落九天,陈闻语踱着步,走到了湖边。湖面上有微风拂过,闪起一片一片晶莹的鳞光。
真好看啊,陈闻语默默想着。这样静谧的森林、星河、湖水,如果生活如这般平静,就是醉死其中,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吧。
夜凉如水,陈闻语打了个激灵,却有一条毯子盖在了她肩上。她吓了一跳,回头去看,一个熟悉而高大的身影藏在黑夜里,那身影靠近,露出面容来。
是吴靖生。
“没睡吗?这么晚出来。”吴靖生轻轻问。
“做了梦,醒了,有点睡不着,就出来透透气。”陈闻语回答,“你也睡不着吗?”
“那倒不是,”吴靖生没说,他没说苏皖晚上睡觉踢人,他着实被踢了好几次,愣是被踢醒了,“就是有点失眠。”
“这样啊。”陈闻语转过头,看着湖水。
忽然远处星星点点出现了荧绿色的光斑。
“哇,是萤火虫!”陈闻语站起来,小步跑到了湖的另一侧。吴靖生赶紧跟了上来。
这一片树林挨着湖水,落叶堆积在岸边,四月,正是萤火虫的活跃时节,这腐木枯枝中生出许多萤火虫来。
“好漂亮……”陈闻语暗自惊叹。从前在老家时偶尔能看到萤火虫,却不像今天看到这样多。
吴靖生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萤火虫似乎总是绕着陈闻语飞,它们一闪一闪的,最纯粹的自然的欲*望在深夜里闪烁。
陈闻语伸出手,有一只萤火虫落在了她的手心里。萤火虫的身子长长的,尾巴不断闪烁。忽然吴靖生的手搭在了陈闻语的手上,盖住了那只萤火虫。两只手叠作一个牢笼,锁住了这只小东西。
陈闻语抬头,对上吴靖生的眼睛。
吴靖生薄唇微启:“萤火虫的成虫寿命只有一周,它竭尽全力发光,是为了在短暂的生命中觅得一位频率相近的佳偶。”
第24章
陈闻语忽然把胳膊肘往下沉了些,萤火虫露出头来,飞走了。“这只也许是个幼虫,还不想找对象。”
“萤火虫幼虫是不会飞的。”吴靖生接了一句。
夜色朦胧中陈闻语脸“腾”的一下红了。具体红没红陈闻语不清楚,但她自觉脸挺烫,应该是红了。
吴靖生收回自己的手,揣到了外套口袋里,笑出了声,转身往自己的帐篷走了。
陈闻语赶紧也溜回了帐篷。进帐篷的时候陈闻行翻了个身,似乎在说什么梦话。陈闻语凑到她边上,就听她喃喃“晚……”。“晚”什么?时间确实很晚了,陈闻语看了一下表,凌晨一点。她赶紧盖好被子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