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十分钟陈闻语就来了。村子不大,从陈闻语家到这边走路差不多十分钟。她走到村办门口就叫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村长一听原来确实是熟人:“我在村子里看到他开着车四处转,就问他找谁……”
陈闻语一听连忙解释:“堂叔,他是我朋友,之前说要来找我玩,没跟我说好日子,我不知道他今天来。”
“好的好的,没事,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就让他到你家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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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花伯母下午的时候便接到陈闻语的电话,说是家里有位阿语的客人到访,请伯母回家前买些熟食、水果等,好招待客人。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一位年轻人,坐在他们家的大堂上喝茶。她走近一看,是个帅气不凡的高大男孩。
陈闻语从里屋走出来,她围着围裙,刚刚把杀了的鸡焯好水——这是村里人养的土鸡。她介绍道:“伯母,这是我的朋友,吴靖生。”
吴靖生立马站起来:“伯母好,晚辈吴靖生,”他赶忙提上一袋补品,“这是孝敬伯伯伯母的礼物。”那补品包装上写着东阿阿胶和茅台、鹿茸等,这是吴靖生特意买的。
“年轻人这么客气的呀。”季花先客气一下,等吴靖生再给,她就自然而然地收下。“你先坐会儿吧,不要客气,这些水果零食随便拿。”她拿出果盘,把零食水果一气码在上面。
“伯母客气,我自己来就好。”吴靖生双手接过了果盘,放在身旁的板凳上,“伯母您忙吧。”
季花便去后厨和陈闻语一同准备晚上的饭菜。饭菜做好的时候,伯伯陈家和也歇工回来。
“这位是?”陈家和看着堂上坐着的年轻人问。“阿语的朋友。”季花回答。
一家人并一个吴靖生围坐在圆桌上,边吃边聊。陈家和为吴靖生倒了一杯茅台酒:“能喝酒吧?”“伯伯客气,您倒得酒,我哪有不能喝的道理。”听了吴靖生这话,陈家和脸上的笑意浓了许多。
一杯下肚,吴靖生俊俏的脸上泛出了一阵一阵的红晕。
“靖生啊,你是做什么的?”他问着,给吴靖生续上了一杯酒。陈家和这样的中年人几乎不看什么娱乐八卦新闻,听歌也不听流行音乐,因此并不认识吴靖生。像山茶岚这样的村里,很多人都关注不到世上的许多八卦,因此村民们鲜少有什么生活琐事之外的纷扰。
“我算是个歌手吧,之前也拍了戏,和闻语算是同事。”吴靖生脑子有点昏沉沉的,而陈家和就要这种效果,所谓酒品见人品。
“噢,那不错的。”他早就注意到吴靖生开的车,这年轻人家底很不错,就是人品还要进一步考察。陈家和又给吴靖生倒了一杯酒,他一边咂摸着这茅台,一边接着问吴靖生。
“你家里几口人呀?爸爸妈妈都是做什么的?”
“我是独生子。我爸爸是个小老板,我妈妈是大学老师。”
“那你们家是个有文化的家庭呀,大学老师都是文化人。”
“伯伯过誉了,就是讨口饭吃,都是劳动人民。”说到这里吴靖生嘴里已经有点含糊不清了。
“伯伯,我……不行了。”话还在嘴边,人已经直接倒在了酒桌上,彻底醉过去了。吴靖生虽然说平时也有应酬的时候,可那些应酬大多是喝一些酒精度很低的葡萄酒等,喝白酒的时候很少。吴靖生大概从来不知道自己酒量这么差。
“我把房间收拾出来了,可以让他睡。”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季花伯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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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靖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十点钟了。这酒喝了虽然让人睡觉,吴靖生却不觉得头疼,只是感觉没什么精神。他起身穿好衣服下了楼梯,厨房里只有陈闻语坐在桌子前喝粥。
“你起来了?”陈闻语用余光瞥到站在楼梯转角的他。
“嗯。”
“伯母拿了牙刷和毛巾给你,在后门。都是新的。”
吴靖生走到屋后,屋后是一片空荡荡的开阔地,这地面上都是各种杂草和裸露的石堆。吴靖生把脸洗一洗,就听到闻语在里面说:“洗脸水倒在水沟里就行了。”村里有村里的过法,吴靖生照做。
重新进屋后,陈闻语已经为他盛了一碗粥:“你休息休息是不是就走了?”
“你这么快就下逐客令吗?”
“是呀,你都不说一声就到我家来,我肯定要赶你走。”
“我觉得不行,伯伯伯母肯定不希望我走。”
吴靖生说得没错,早上出门的时候季花就跟闻语说了:“留你那个朋友多住几天,别让他走了。”
见闻语不说话,吴靖生更笃定了:“我得赖着,我要赖一段时间,赖到你烦我我也不走。”
陈闻语看着他用最认真的样子说着最幼稚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随便你,我不管你。”她眼珠子转转,想了一想,接着说:“那我家不能让你白住的,过几天要收稻谷了,你可以用劳动换取居住权。”
国庆节就要到了,想想逸然也快放假回家了,到时候家里就能多两个青年劳动力参与到收割稻谷中。往年是逸然和伯伯两个人忙,效率虽然高,但两个人力量毕竟有限,有时候忙到整个国庆结束,该做的活还没有做完。
“哇,你就这样对客人吗?”
“你最多算个不速之客。”
“好吧好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伯伯同陈闻语说:“明天我跟你伯母有点事情要办,你去泰中接一下阿然回来。”明天是30号,陈逸然要放假国庆假了。
吴靖生抢在陈闻语前面说:“伯伯,我住在这也怪不好意思的,我去吧,我去接逸然弟*弟。”
陈家和看着吴靖生,似乎若有所思,他说:“那可以,阿语你跟他一起去吧,阿然不认得他,到时候接不回来。”
陈闻语白了吴靖生一眼,转头又微笑着回答陈家和:“好。”
第42章
泰一中在县城绿道的边上,它位于整个县城最北的角落。30号的傍晚,学校正式放假,但县城里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巴士车可以回山茶岚了,陈逸然提前几天打过电话给家里,爸爸说姐姐会来接自己。
高中生放假没有什么好带的,陈逸然只需要带上自己装满了卷子的书包回家就行。一下课他就跑在了人群的前面,冲到了学校门口。他站在保安岗亭翘首以望,却不见自己姐姐的车,只看到一辆路虎缓缓从学校门口的大斜坡开上来,然后停在了保安岗亭边上的停车位上。
他有点好奇这车是哪位家长开来的,却见那车驾驶座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口罩和鸭舌帽的神秘男人,而副驾驶上下来一位大美女——姐姐?!
他愣在原地,恰好有几位同班同学经过,跟他打了个招呼:“逸然在等人吗?”
他回了句:“是呀。”
他那位大美女姐姐朝他挥挥手:“阿然,快过来呀!我来接你回家。”陈逸然这才反应过来:“好……你这车我没见过呀。”
陈逸然的同班同学顺着陈逸然走着的方向看去:哇,好大一个美女。之前听陈逸然说过自己姐姐是美女,大家都不太信,如今看了,何止是美女,简直是大美女。
已经是九月底,天却并不冷,陈闻语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罩纱长裙,她长而微卷的头发懒散随意地披在肩上——整个人非常的素雅有气质。
几个同学停下了脚步私语着,然后朝着陈逸然和陈闻语走去。“姐姐你好,我们是逸然的同学。”这几个男孩脸上都泛着羞涩的笑,高中男孩的朦胧情绪直接写在脸上。
“你们好呀,我是阿然的姐姐……”陈闻语想跟逸然的同学稍微寒暄几句,还没开始,就被吴靖生打断了。
“阿然,我们来接你回去噢。快上车吧。”吴靖生说。
“好……再见。”逸然同几位朋友告了别。
吴靖生心底里不想给这些小男孩同陈闻语搭话的机会,赶紧就载上逸然和闻语开车走了。
一路上陈逸然都很好奇这位戴墨镜、口罩和鸭舌帽的大哥哥是谁,但是坐在他车上不好意思问。
陈闻语好像看穿了逸然的想法,说:“这是我的朋友,到我们这边玩几天,”陈闻语觉得这样说可能有点单薄,他是歌手,到我们这边顺便采采风的。现在住我们家里。”
“哦……”
“你现在成绩还好吗?”陈闻语问。
“嗯,期初考试还是第一。”虽然泰顺中学不算什么很好的中学,但是能考泰顺中学的年级第一,考上C9学校应该很有希望。
“那你继续努力,等你毕业了,我给你准备一份大礼。”陈逸然今年高三,明年就要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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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的时候,陈家和与季花已经坐定了。大家围着桌子吃起饭来,加上吴靖生,真有点一家人的感觉了。
“明天要去地里收水稻,”陈家和夹起一筷子油麦菜塞嘴里,“阿然早点起床。”
陈逸然知道到秋收自己回家是要帮忙的:“嗯。”他没想到边上的吴靖生也“嗯”了一声。
这位大哥哥已经摘了他那标志性的墨镜、口罩和鸭舌帽,陈逸然越看他越觉得眼熟,可是又没想起来。这哥哥是真的挺帅的,剑眉星目,身材也很结实高大。
忽然吴靖生的手机响了,吴靖生微微歉了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喂,张导,MV的事情等我回杭州我们见面细谈吧……”吴靖生讲了一堆。
这电话提醒了陈逸然:MV……这……他转过头低低问陈闻语:“姐,你朋友是叫吴靖生吗?”
陈闻语这才想起来,她光说了吴靖生是她的朋友,却没有介绍他的名字:“是的,你可以叫他靖生哥。”
“那个大明星?”
“是啊。”
陈逸然心说,哇靠,我这小人物居然也能见到这样的大明星了。姐姐不愧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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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逸然就醒了。他下了楼梯发现吴靖生已经坐在桌子前吃早饭了。
“早上好啊,阿然。”吴靖生跟着他们家里人的称呼,跟陈逸然打了一个招呼。
“早上好靖生哥。”
用过早饭,陈逸然和吴靖生就坐上了陈家和的电动三轮车——这种小三轮用来拉水稻是很方便的。
路上经过隔壁村王家豪的地,王家豪正在地里用机器收割水稻——他也是放假回来帮忙求瘦的。陈家和看到王家长辈也在,就停下车稍微寒暄了一下。
陈逸然看见这位王家豪就来气——这厮前几年曾经由几位好事大婶带到过他家里,说要相看姐姐陈闻语。他故意大声叫了一声:“阿豪哥!”
王家豪果然抬起身子往他那儿看:“干活啊?”
“是啊,阿豪哥真早啊。”陈逸然又故意把手搭在吴靖生肩膀上,表现出亲昵的样子,故意要引诱王家豪问。
“这位是?”虽然村里认识明星的人不多,吴靖生还是戴了口罩,免得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王家豪果然对这位口罩男的身份产生了好奇,陈逸然顺势而答:“这是我姐夫。怎么样,我姐夫帅吧。”
吴靖生一听,我成姐夫了?他不知道王家豪以前干过的事情,马上客气地跟王家豪打招呼:“早上好啊,国庆节总是要干活的,我也是来干活的。”他把口罩略微摘下一点,说完话又戴了回去。
王家豪心想,原来阿然这臭小子是有意来折辱他。
虽然他看不见那个口罩男的脸,但人家衣着打扮整洁利落,身量又挺拔健壮,声音也十分有磁性好听……
反观自己,身高不过一米七出头,这几年因为在职场上忙于应酬,还疏忽了身材管理,如今都有了点肚腩。
“挺好的,挺好的。”王家豪笑了笑,弯着腰继续开收割机了。
到了陈家的地里,陈家和去开收割机,吴靖生负责整理割下来的水稻,而陈逸然则在边上把吴靖生整理打包下来的水稻搬到车上。分工明确自然效率高,半天功夫已经收了很大一片。
吴靖生感慨干农活比想象中累多了。他原来健身多在健身房里,文绉绉、体面面就锻炼完了。如今在地里干一上午,感觉身上的肌肉好像受到了某种原始的鼓舞,越来越有精神了。
过了午,陈闻语开车送了午饭过来。几个人坐在田垄边上吃过饭,陈闻语便带着饭盒走了。陈家和到田垄旁边的一棵大树下躺着,草帽把眼睛一遮就睡觉了。陈逸然和吴靖生则坐在边上聊天。
“你和我姐姐怎么认识的?”陈逸然很好奇。
“之前在北京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到杭州后算是有缘吧,就一直保持朋友关系。”
“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在追她,然后追到我家里了?”
“……对。”
陈逸然一本正经地说:“虽然你是大明星,我姐姐也不一定会喜欢你的,刚才我说你是姐夫,是我故意气那个阿豪哥的。”
“那人干嘛了吗?”吴靖生问,于是陈逸然把几年前的事情说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几个男人干活确实效率比较高,往年要做到国庆之后的活,今年有吴靖生的加入,6号就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大部分时候只是要晒稻谷,这工作还好。
6号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家和又拿出了那瓶茅台酒:“靖生,晚上我们俩再喝一杯。”
这次吴靖生说:“只能喝一点,明天不好再起不来了。公司那边还有事情,我得回去了。”
陈家和说:“你早说呀,我买一些下酒菜为你践行。”
“伯伯客气,我本来打扰您和伯母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他又对陈逸然说,“正好我明天送你回学校。”
陈逸然低头扒拉着饭碗,正吃着:“唔好。”他含糊回答到。
吴靖生得回杭州了,主要是之前出的歌曲一直没有MV,他自己觉得似乎钱缺了什么——果然歌曲还是得配合剧情向的MV,这样才更能讲清楚歌曲想要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