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不及把糖找到,就被侍女发现。
仓促间,她站在矮凳上就要摔下来时, 太子匆匆赶到护住。
虞柚记得当时她费力地踮起脚,手其实已经摸到了装着桔子塘的木盒子,却在那瞬间收回了手。
嫉妒也好,憎恶也罢。
她碰向了糖盒旁边的金剪子。
从矮凳上按照设定好的摔下来时,少年快步上前, 伸手将她捞住,同一时间, 手腕上被利物刺开的痛感灭顶地吞没了神经。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
她天真地露齿笑着, 粉色的襦裙裙摆绽放如花,长命锁圈在细嫩的脖颈上。
可到底也锁不住坠入地狱的小恶魔。
游熠到底没把她丢出去, 两人一同跌坐在地上, 她才垂眼去看他的伤口,白皙的脸上也沾上血。
不断溢出来的血,源源不断般。
游熠刹那苍白的脸,似乎失控在她的判断范围。
她抱起他受伤的手, 在工作人员赶上来前,下意识用裙摆去擦,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虞柚望着他,刚要开口,就被冲上来的制片人抱走。
两人身上都是血,一时判断不清谁受了伤。
导演在怒吼,质问谁把利器放在那的,场面乱糟糟的。
所有人潜意识地认为这是一场意外,游熠被送去处理伤口,虞柚旁边则围住了场务姐姐,细细地检查她的每根手指,见她脸色茫然,还以为她是受了惊吓,哄着她别怕。
就连虞颖赶来后,第一反应也是追究谁到底放了这把道具在柜子上的,她视线看不到,要是直接掉下来,砸在她脑袋了怎么办。
虞柚也成为了受害者之一。
事实到底如何,恐怕只有他们之间清楚。
她的本性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虞柚手撑着脑袋,半趴起身。
没等到他动怒地追究,这也不是光彩的历史,便醉意朦胧地问:“游老师,出了别墅,我私下做什么你好像管不着吧?”
游熠抬手整理好被她扯乱的袖子。
他看了她一眼:“这两个月你都得听我的。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
虞柚的判断力在下降,一时领悟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和驯养宠物有什么分别,只用介乎于现实跟幻觉的语调问:“凭什么?”
“就凭我知道你的破坏力有多大,能做多少恶作剧,”他寡淡着说:“我讨厌一切风险。”
“最后一次,你想好。”
她眸仁微缩,微妙地嗅到一丝危险。
游熠的言辞间没有要翻旧账的意思,还将主动权抛给了她,看似步步退让,但他周身那股居高临下的凛冽感,始终是无法让人忘却。
她昏沉沉地盘算。
前面已经做了这么多,现在就要放弃吗?
眼下还有比他更合适的牌吗?
惹怒了他,代价绝对不是一部电影,而是整个资本圈。她之后的生死,都捏在了他手里。
真到了绝境,岂不是是顺了凌衡的意,他更可以放心收网把她带回去,改姓包装。
姜桃这块小面包还是说对了一点。
在他眼里,她说不定真的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还是不听话的那种,得时不时把控一下。
她收敛了眼神,白净的小脸总算没有那股厌世的劲了。
虞柚确认:“就两个月?”
游熠淡淡道:“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
很久很久之后,虞柚再回忆起这场深夜片段时,感觉更像是把自己的命运搭进去做了一场交易。
他一尘不染,宛如神明地拽了她一把。
目送虞柚上了保姆车后,阿年把车开了过来,等男人上了车,想了想,到底说:“先生,其实你不用亲自来的。”
深夜,私人影院,孤男寡女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