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琪也是很想打卡这个火锅店,可无奈帝都没有。
两人来到依宁庄火锅店,时思子是超级VIP,不用排队,两人选了爱吃的菜,靳言琪在桌上一直在说话,说都高兴的地方都手舞足蹈的。
时思子盯着她的脸很温和的笑。
每个女人都不想承认,过了25岁之后,身体各方面都在走下坡路。
脸上胶原蛋白会流失,说话不会再有那种惊喜感,刚上班加班熬大夜可以,现在让时思子再熬夜,身体真的会亮红灯。
看着言琪手舞足蹈的样子,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无忧无虑,每天都只会纠结跟靳言安一块吃什么,去哪儿玩,讨论班里的哪对男女好上了。
靳言琪跟她说了很多,这些年怎么过的,说靳言安不常回家,梁文秀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在靳言安在外读书的那几年里,梁文秀想儿子想到半夜流泪也是常有之事。
靳言琪曾经劝说过梁文秀,如果时思子跟靳言安在一起,那他肯定一个月回来一次信不信。
梁文秀说,她知道。
但靳三南和靳秋平不会同意的,她作为母亲,害怕儿子受到什么惩罚,只能走在前面,把所有障碍都解决好,坏人她来当,苦难她承受,只要靳言安能好好的。
“世界上,哪有不爱孩子的妈妈?”时思子淡淡笑了笑:“以前我或许对你大伯母有些埋怨,现在其实一点都没有。”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靳言安明天就回来了,靳言琪晚上还要回去找梁文秀,后两天还要跟着梁文秀有事做,就不来看她了,临了告别说,自己快高考了,一定会考上北清大学。
时思子说我等你好消息。
周五,时思子盘算着靳言安下飞机的时间准备去接他,但想想也不用她操心,梁文秀在北清,估计早遣了人去接他了,迎面撞上更尴尬。
想了想,准备发出去的信息又删除了。
景天硕突然来叫她。
“小时,晚上澜阔的酒会,你跟我一起去。”
时思子抬起头,楞楞地:“啊?”
她手抬了抬:“不是张卓正跟您吗?”
这种酒宴,她就去过一次,因为可能会遇到以前时家以前的一些旧潦,那些人看她现在过得还可以,难过的说着当初时家那事儿没帮上忙真是遗憾。
遗憾个屁,若真心想帮怎么会帮不上,不过是因为她现在跟着一个北清有名的律师,想跟她搭上点关系。因为景天硕也不是所有案子都接手的,来找他的案子,十个他只接手两到三个。剩下的想预约都预约不上。
“有个案子临时出了一些事,我让他去解决了。”景天硕看看手表:“现在跟我走。”
时思子把手上文件合上,点头:“好。”
和景天硕一起坐在后排的时候,时思子问:“这个酒会是干嘛的?”
“澜阔的老董事长金婚宴。”
时思子惊呆:“金婚啊?”
五十年呢,多不容易才能走五十年,时思子以前看小说,经常痛哭流涕,趴在靳言安怀里说男女主得病死了没有在一起,BE的结局好难过。
靳言安就安慰她,说没必要活那么久,要是瘫痪了,或者老了得病了,就早点死,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最多活到六十岁,不能再多了。
他不能接受老了要别人伺候的样子,腿脚不便就赶紧离开这个世界,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可时思子总想生生世世都跟他在一起,一起老死,或者老了两人头发都白了,仍能够手牵手在路灯下漫步。
对于一对正常的夫妻来说,金婚得多难?
想到这儿时思子摇了摇头,前几天还在说,没想过和靳言安结婚,现在居然连金婚都想到了。
她是没想过真的和靳言安结婚的,觉得他家里人肯定不同意。
但一说到金婚,或者跟你爱的人一定要去的地方,她还是无可避免的,只会想到靳言安。
可以没有婚姻,但如果有,一定是靳言安。
到了一家高奢店,柜姐看到景天硕,上前招呼,后面一个柜姐踩着高跟没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套西服,笑着说:“都给您准备好了。”
景天硕没什么表情接过,说:“给她也准备一套。”
“我?”时思子有些意外。
柜姐标准的笑容,抬出手,礼貌姿势:“好的,女士,您跟我来。”
时思子抿了抿唇,又看了景天硕一眼,而后慢吞吞的跟着柜姐走去。
紧接着,试了几身衣服,景天硕都不太满意,最后选中了一套米色的高级定制抹胸裙。
裙面白色镂空,上面缀满雪花闪片,一闪一闪,让人挪不开眼。
弄好妆发后,整个人非常优雅美丽。
抹胸裙将锁骨线称的完美无暇,裙子收腰的设计更是将她的身材映衬的玲珑有致。整个妆容都显得温柔可人。
时思子有些无措的站在景天硕面前,显而易见的看见他眼睛闪烁了下。
她手捏着钱包,咽了咽嗓子,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
为了配合景天硕的身高,穿了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上班她最多也是穿六厘米,太高了真的不会走路。
景天硕笑了笑,抬手扶住她胳膊,挽在自己臂弯里:“走吧。”
到了澜阔酒店大厅,时思子跟着景天硕跟一些知名人士打招呼,互相问好,拿着红酒杯跟人碰杯,聊着近年来的近况,但都是景天硕聊,她在旁边听着,有需要她喝酒的时候她就喝一口。
正跟景天硕和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总寒暄,余光酒店大门似乎又入了人,本身这种酒会来人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去,时思子也在这时候看到了梁文秀。
穿着一身宝蓝色裙子,就算年过半百,仍旧风韵犹存,身材姣好的她站在中间,气场瞬间拉开别人几十米。
她不是自己来的。
左边站着南媛,右边靳言琪。
时思子站在一堆人里头,没什么人注意到她,梁文秀也没有。
而且,梁文秀很快就被一些人围住了。
靳家之于北清,是人人都想搭上的一根线。
看到靳言琪在那里无聊的站着,时思子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膀。
她惊喜的眼神:“嫂子,你也来了?”
一句‘嫂子’,让南媛回过头。
靳言琪没理会南媛的目光,挽着时思子胳膊朝旁边走去。
原来靳言琪说的这两天有事就是这事,说这是条件,来北清玩的条件,不然靳家根本不可能让她来北清玩,至少在快高考的一百天里,是绝对不可以来玩的。
两人开心的聊着天,靳言琪跟时思子吐槽南媛这两天对梁文秀和她有多热切,仿佛自己真的是靳家儿媳妇。
时思子想到了,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南媛跟靳言安搭讪的样子。
南媛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画面,心里不是滋味。
会场又来人了。
时思子往大门看去。
他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穿着灰色西服,一双黑色的皮鞋,头发做的往上立了一些,深邃的五官,下颌线流畅硬朗,只是眼神,略显疏离。
他单手伸进裤袋,正缓缓地走向大厅。
酒店大厅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得整个人都熠熠发光,也将他和会场里的所有人都区别开来,映原来真的有人,是天生的主角。
时思子看着他的样子,在想,这世界上,因为有了这样的靳言安,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别人的错。
第49章 49
靳言琪惊呆:“怎么我哥也来了啊?”
“圈子就那么大点。”时思子淡淡语气,想起什么事情,自言自语:“刚下飞机就来这边,他吃饭了没啊?”
她以为,梁文秀和靳言琪去给靳言安接机了,没想到也来了这个金婚宴。
那就是,没人给他接机,他应该是没吃饭。
他一向觉得航空餐不好吃,这次出差的地方还挺远的,坐五六个小时的飞机呢,以他的生活习惯,估计中午就随便在飞机上垫了点肚子。
靳言琪挽着她胳膊:“走,找我哥去。”
还没往前走,梁文秀和南媛就已经快步走过去了。
时思子刚刚就想跟靳言琪说,轮不到她。
“嫂子,我先去打怪。”靳言琪看着南媛和靳言安说话样子,一脸不高兴:“放心,不会让对方潜入我方阵地。”
“用不着。”时思子声音温吞:“这是宴会,别太闹。”
“放心。”说着,靳言琪已经走向靳言安。
看着靳言安和梁文秀似乎在说着什么事情,南媛在旁边应着,旁边还有几个商业人士在等候着与靳家交谈,时思子淡淡的转过身,走向甜品台。
她拿起夹子夹了一些小面包进盘子里,又挑了些水果。
靳言琪走到靳言安身边,听到梁文秀对靳言安的嘱咐,靳言安点头应着,随后梁文秀问他是不是没回家里住?
说刚进到家门,发现家里落层灰。
靳言安淡淡说着:“搬家了。”
梁文秀脸色瞬间一遍,声音低沉:“搬哪儿去了?”
靳言安语气很淡:“问言琪吧,我要去会一下河零的老总。”
说着转身,眼神哪怕轻轻一瞥,就看到了站在甜品台,低头拿吃的小姑娘。
淡淡的栗色卷发,右耳上边扣上一个水晶发卡,眼睫微微敛着,小巧的五官和纤细的四肢,真的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在于,男人从十六岁到四十岁,大概都不会怎么变,从他第一次穿上西装起到现在,靳言安想,大概是没什么变化的。
而女人,十几岁是一个样子,二十几岁又是一个样子,到了三十几,会再变一变。
时思子脸上的稚嫩早已褪去,不仅仅稚嫩,还有对生活的热情。
如果不是跟她一块长大,恐怕无法把她和以前的那个任性,骄纵,可爱的时思子重叠在一起。
似乎是感应到他的目光,时思子抬头,视线与他撞上。
时思子对着他有些傻气的笑了笑,抬起手跟他打招呼,嘴巴像是涂了果冻色的唇彩,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有一样她总是不会变的,那就是那么多年,看他的眼神。
那眼神明亮、清澈,灿若繁星。
靳言安心里像是被什么捏了一下,好软。
他快步走过去,一步没犹豫的走到她身边,
“也来了?”靳言安声音里藏不住的期待。
“嗯。”时思子把盘子放到他面前,里面已经放了几个他稍微爱吃点的甜品。
靳言安一向不喜吃甜,时思子给他找的都是无奶油的。
靳言安笑了:“你怎么知道我饿?”
时思子笃定回道:“我就是知道。”
靳言安皱个眉头,她都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可在两人漫长的十九年陪伴里,时思子生气,难过,哭,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会耐心哄,但总哄不到点子上。
男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直男的,喜欢自己女朋友有什么话直说,但女生又都是作的,想让他懂,可他根本不懂。
那些生气的情绪大多数都是靠自我排解。
想起以前时思子跟他生气,第一次气到胃疼,躺在床上哭,靳言安要抱她,她让他滚远一些不要碰她。
靳言安哪敢真滚,穿着裤衩坐在床沿,有些卑微的拿药给她喝,她就不喝,赌气说疼死自己算了。
“宝贝儿,什么都是我错,你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靳言安耐心哄着,把水和药放在床头柜,钻进被窝抱着她,大手钻进她睡衣里,覆盖在胃部轻轻暖,声音罕见的温柔,吻着她鼻尖,而后轻轻舔。
她总是被这样‘哄好’的,用他这个人,他的身体,她的喜欢被哄好,而不是因为事件本身被解决。
能让她生气的事,无非就是他身边女孩子太多,今天冒一个,明天又出一个是常事,两人在一起后,时思子占有欲有时候也是强的可怕。
就觉得他只属于自己,心里知道靳言安爱自己,知道靳言安不是花花公子,可就是忍不住生气,为什么梁文秀总让他去见宋书殷,可就算没有宋书殷,还有张书殷,李书殷。
有时候心里会觉得,靳言安不了解她,可转念一想,他每天那么忙了,那么累了,有时候回来抱着她,脑袋压着她肩膀上不到两分钟就能睡着的样子,她就不舍得让他再花时间和精力在她身上。
靳言安用叉子叉起一个糕点吃进嘴里,时思子从小包里拿出湿纸巾,又拿出口气清新剂放到他手里:“你等会自己去洗手间弄一下。”
一旁的靳言琪和梁文秀看到了此光景,足足盯了两分钟。
靳言琪跟梁文秀说:“大伯母,你知道我哥为什么喜欢她吗?”
“别人喜欢他,是因为他是靳言安,狮子姐喜欢他,只因为他是靳言安,别人只看到他飞得多高,狮子姐只关心他累不累,饿不饿。”
梁文秀沉默了。
七点钟,所有人到了会场坐席,澜阔的老总登场,时思子和景天硕安排在了第五排,靳言安在右边第二排。
台上澜阔老董的儿女说着父母爱情故事,父母一起创业故事,下面人一直鼓掌,这不是一个商业晚宴,只是一个温馨的金婚宴。
话毕,众人又回到酒店大厅,围城一个圈,看老董事长夫妻俩跳华尔兹。老董虽然年华不在,但依旧眼中全是董事长夫人,董事长夫人穿着一身白裙,肩膀一个驼色披肩,在一场场旋转中,跳着。
现场灯光都变成了暖黄色,温馨氛围高涨,时思子一直看着这对夫妻俩,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开始有别的人在跳舞。
直到面前伸出了两只手。
时思子愣了一瞬,看看左,又看看右。
景天硕和靳言安显然也愣住了,看着对方,皱着眉头。
时思子的手攥了攥,任这个时候,她是不可能选择其中一个人的。年少不顾一切奔赴靳言安的勇气早没了。
况且,这种情况下,有梁文秀,她不敢选择靳言安,也不会让景天硕下不来台。
“我不是很会跳舞。”时思子抱歉的笑了笑,但第一眼,看的还是靳言安。
靳言安喉结动了动,明白她的纠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手。
“那麻烦景律教一下了。”说着靳言安已经转身。
时思子还来不及说什么,胳膊就已经被拿去挽在景天硕的臂弯里。
“来吧。”景天硕扶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而后他的右手轻轻的放到她腰上,两人的另一只手轻轻地合在一起,一前一后的跳着华尔兹。
“跳的挺好的。”景天硕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