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思子脸如同滴血,声音小:“我怎么帮你?”
靳言安抬手把她的黑框眼镜拿下来随手扔在桌子上,笑意温柔,偏棕色眸子和朗落的轮廓让她看的有些痴。
他捏着她发尾,吊儿郎当道:“亲一下,就能醒酒。”
“你说…”时思子推开他,屁股挪在地毯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话就这样说出来了?
他还没醉呢?
以前没醉的他,可是正人君子,只有喝醉,才会说这种浑话。
靳言安单手撑在沙发上,神情闲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啊。”
时思子撇了撇嘴,无语的看着他:“你确定不会更醉?”
靳言安笑的整个胸腔都在抖,点了点头:“倒也是。”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怎么那么可爱。”
时思子不甘示弱,伸手捏着他脸反击。
想以前,时思子从来不会这样,只会趁他喝醉的时候才会捏他的脸,捏他的鼻子,会捏好久。
他的驼峰鼻和深邃的眼睛是时思子做梦都想要的。
混血感挺重的。
可惜时思子鼻子只是小翘鼻,山根不够高,双眼皮更是偏内双。
“胆子肥了?”靳言安捏着她脸不松手。
她哼了一声:“你先捏我的。”
靳言安突然松了手,眼神缓缓。
一瞬间,时思子也松开手,静谧的时光在两人之间慢慢流淌。
靳言安大手覆在她脸上,指腹蹭了下,时思子嘴巴不自觉抿了抿,脸往他的手心靠拢。
“能不能让我预支未来女朋友三分钟时间?”
这还能预支?
预支将来怎么还嘛。
他捏着她发丝,声音带着欲:“狮子,我想吻你。”
时思子声音颤颤巍巍:“还有工作没做完…”
“有我在,怕什么。”靳言安抱着她软软的身体简直要疯:“以前你也不学习的。”
以前他说还有作业没写,她都不管要跟他抱着吻着,说反正有言安给她兜底,怕什么。
靳言安抱她抱的愈发紧,恨不得将她拥入骨髓,声音哑得不像话:“就亲一下,好吗?”
“你…”话没说完,靳言安已经压上她的唇。
时思子碰到他胸膛。
靳言安以最快速度打开了她的嘴巴,疯狂的在里面试探,长久以来的想念以及酒精的催化,他的动作比平时要粗野很多,捧着时思子的脸压过来,牙齿磕到唇,又疼又刺激。
时思子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一瞬间,连眼睛都忘记闭上。
看着他清晰的眼睫,平齐的眉,时思子心里燃起了甜味,脑袋扬起开始回应。
靳言安按着她的手死死的扣在沙发上,手慢慢解开她的睡衣扣子。
时思子脑中闪现出一些画面,抖了一下,意识清醒过来,身体往上缩:“不行…”
靳言安没听到,动作继续。
“不行…”时思子有了哭腔,按住靳言安的手:“不可以…”
靳言安忽的清醒过来,看见她泪意盈盈的脸,生出内疚之意,喘了喘气,声音哑透了:“对不起。”
时思子摇头,声音难过:“是我的错。”
靳言安抬头,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欲:“你有什么错?”
他吻了吻她额头,跟她说:“谢谢。”
时思子楞了下:“谢我什么?”
靳言安扶她坐起来:“刚刚,我脱单了五分钟。”
他脱下西服外套,领带往下拉,解开两颗扣子,喉结显露出来,有点难受:“我先去洗个澡。”
时思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刚刚他已经有反应了。
他站起身,时思子突然喊:“言安…”
他回头,看见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的她。
“如果…”她不敢看他,手攥着睡衣,声音很小:“如果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喜欢。”靳言安先回答。
你是我年少时的梦想,一辈子的承诺,一生的心心念念。
靳言安意味深长的说:“我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坚定。”
时思子抬眸,眼睛生出些湿雾。
卫生间里,靳言安身上被热水冲的皮肤发烫,眼睛更是带上猩红。
想起今天在办公室收到的快递,里面全是时思子的照片,各种样子。
在酒局上,和一些老板喝酒,甚至有些衣衫不整的照片,像是一个个钉子扎进他心里。
靳言安问秘书:“谁寄来的?”
秘书:“没有写寄件人。”
靳言安捏紧手里的照片,声音沉了好几分:“查!”
晚上和陆行止周航远喝酒,陆行止无奈:“能别天天找我吗?我最近看上一姑娘,在追人家。”
靳言安和周航远嗤笑一声。
“你别笑。”陆行止认真的说:“我这次是认真的。”
周航远:“你哪次不说是认真的。”
“这次真的是认真的。”陆行止严肃:“老子这辈子非她不娶。”说着还催着:“我等会九点半就走,她在兼职,我要接她下班。”
靳言安没怎么说话,一直在喝酒。
周航远看出来他情绪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靳言安摇头,扯了下嘴角,给他们倒酒,最后又把自己酒杯满上,有些落寞:“陪我喝两杯。”
周航远:“陪你喝可以,但有什么事可以跟哥几个说,别憋心里。”
靳言安摇摇头,抬头一饮而尽。
“你看看你这样子,哪还有当年模样?”陆行止接话:“怎么感觉你出国几年跟变了个人似的。”
靳言安唇角讽刺的勾着:“我以前是怎样?”
“狂啊,傲啊,不屑一顾啊,自信啊。”陆行止跟周航远酒杯碰了一下,回想起以前的靳言安:“高冷,不爱搭理人,总有一种,这个世界都在你手里的感觉。”
“信不信,又是因为狮子?”陆行止跟周航远笑着:“他这样,八成都是因为她,上次你出差那会儿,有个男的跟狮子走的近,他拉我喝了一晚上酒。”
“真是因为她?”周航远问靳言安。
靳言安没回答,只是格外伤感:“我以前说,我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做了就承担好后果。”
“但现在…”他声音变得沙哑,捏着酒杯的手很无力:“如果我当初没离开,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周航远眼神也变得惆怅:“肯定会不一样。那时候你俩突然分手,你那两天喝成什么样子。后来你和孟依走了之后狮子家就出事了。当时她来找过我和行止帮忙,我们俩因为你被甩,对她有点意见,就没理她,想想挺对不住她的。”
“那阵子,反正…”周航远欲言又止的,问靳言安:“你想听吗?”
陆行止阻止:“你别说了,都过去了。”
靳言安摇头:“我听她说。”
周航远:“可这种事,她不一定…会说实话。”
只要她说,他就听。
“你什么意思?”陆行止看不下去,跟周航远吵起来:“你这个时候苛责狮子干什么?我们俩当初不也一样没帮她忙?有什么资格说她?”
“我没有要说她的意思!”周航远解释:“我只是觉得,她现在的生活很不容易,言安如果没有要跟她坚定走下去的想法,就别打扰她了。”
说完两人齐刷刷的看向靳言安。
靳言安手捏紧酒杯,眼神坚定:“我很爱她。”
你们想象不到的爱她。
陆行止笑:“看,此等尤物,岂是我们凡人可以比拟?”
三个人都放心的笑了下。
靳言安主动问:“跟我讲一讲你们之间的事情。”
“那时候你俩分手分的不明不白的,你难受的都哭了我记得,那几天喝酒喝到进医院,我和陆行止对她当时意见挺大的,她家里出事,来找过我俩帮忙,我俩都没理她。”周航远倒了杯酒,叹声气:“刚开始两三年,我们和狮子没怎么联系过,尤其是第一年吧,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所有人的生活里,后来听林未和乔紫娟说起,她那几年过的很辛苦。”
靳言安启了启唇,没说话。
“见到她是三年前孟依留学回来,和我们组了个局一块吃饭,当时感觉她变化很大,当年狮子什么样大家都知道啊,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泪失禁体质,你宠得她什么都不会,但我们再次见到后,就发现她什么事宁愿自己扛着,都不愿意找我们帮忙。”
周航远叹气:“我和行止因为当年没帮她的事跟她道歉,她也没责怪我们,但是总觉得,她对我们变得疏远了,说话玩乐的时候都带有距离感。”周航远有点愧疚:“确实是我们俩的错,虽然狮子还愿意跟我们一块玩,但能她信任的人,应该只有孟依了。”
以前大家玩得都很好,却因为一些事和时间,彼此疏远。
靳言安坐在那里,咬肌轻动,唇抿成了一条线,手紧了松,松了紧。
“她以前什么样啊?刁钻任性,不讲理的大小姐。”陆行止叹气:“现在一副完全没有脾气没有棱角的样子。”
所有人都知道,她过去有多么天真,现在又变得那么温吞。
说起过去,总带遗憾。
“我回家了。”靳言安站起身,将搭在吧台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大步往外走。
走了两步回头,说:“还有我。”
她信任的人,不是只有孟依,还有我。
叫了代驾,坐在后排,从口袋里拿出照片,扫了两眼又放进口袋里,嘴角淡淡扬起:狮子,我等你说给我听。
靳言安洗完澡出来,时思子桌子前已经放了快餐,但她还在低头工作。
“外卖来了怎么不吃?”
时思子眼睛圆滚滚的看着他,靳言安明了:“在等我?”
“我吃不完这么多。”时思子打开外卖:“一个鸡肉卷就饱了。”
里面根本不是单人餐,很多东西,她吃不完的。
“我不饿,你都吃了。”靳言安绕过她坐地毯上开始帮她翻译。
时思子盯着他工作的样子,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擦全干,落在额头处,侧脸瘦削,翘挺的鼻梁和薄唇,背部侧靠在沙发上,一双桃花眼此刻变得专注。
视线转到他的锁骨,浴袍未系紧,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胸肌,时思子脸突然就有些热。
靳言安突然转过头来,眼神自信,勾着唇角:“准备盯着我看多久?”
被他发现,时思子脸上温度升了些,咽了咽嗓子,视线收回来,扒拉出里面的汉堡递给他:“你吃点嘛,我吃不完。”
靳言安无奈接过。
他一向自律,从初中就开始去健身房,每天雷打不动早上锻炼一个小时,睡前一个小时,身上胸肌腹肌明显,晚饭正常吃,但从来不吃夜宵的,更不吃这种快餐食品。
时思子笑的特别开心,屁股一挪,离他更近一些。
两人坐得近,时思子把鸡米花倒出来撒上干碟,问:“言安,你这两周有时间吗?”
靳言安没说话,她紧接着说:“我想这周去看妈妈,下周去看爸爸。”
跟你一起去。
让爸爸看看她现在有人照顾,他可以放心了。
靳言安明白她话中意思,非常欣慰,揉了揉她头发:“好。”
吃完饭,两人坐在那里工作,靳言安拿着电脑,将时思子翻译的错处全部标红,另建一个Word文档,将改正后的文档录入进去。
“你直接在上面改不就好了,干嘛再建一个?”
“我做完之后,你抽时间看一下我标红的地方,和正确答案做一下对比,思考自己为什么错?错在哪儿?”靳言安声音很沉:“老实说,你的英文比我想象中还要差了一些。”
哪有那么差?算了,跟他比,确实很差,也不反驳了。
时思子撇撇嘴:“你怎么还留作业啊?”
跟高中一样,以为所有人都是他,做事举一反三。能把工作做完就得了呗,干嘛还这样给自己找活儿做。
可能这就是时思子工作上一直得不到晋升的原因吧,太过于满足现状。
“你可以不做。”靳言安敲着电脑,声音很稳:“反正总有我帮你。”
他会提前帮她做好一切,一丝不苟。
时思子嘿嘿的笑了两声。
都说懒人生活,就是吃饭睡觉打豆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靳言安来了之后,她确实没那么紧张了,觉得肯定能做完,做着做着开始犯困。
刚开始还极力忍着,揉了揉眼睛极力克制住困意,后面头还是上下左右栽。
靳言安看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眼看着要栽下去,眼疾手快的伸出手,一个可爱的脸托在他手心上。
他盯着她这呆萌的样子,笑了笑,将她脑袋轻轻一按,放在了自己肩膀上。
而后将她的黑框眼镜框拿掉,抬手,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梁,宠溺道:“傻瓜。”
时思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思考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慌忙从床上下来,打开笔记本,桌面上两个文件:译本,译本(修)。
打开word译本(修),里面的条条框框翻译的井井有条,文本格式都很规范,不愧是名校出身。
时思子拿出手机给他发微信:【你想吃啥?】
那边回复很快:【我买了早饭】
真是的,连个感谢地机会都不给。
靳言安:【赶紧洗漱,我快到家了】
哦。
时思子洗洗脸,拿出气垫在脸上猛拍,又拿出眉笔描了描眉,最后拿出眼线笔勾了眼角。
完美。
她对着镜子左看看又看看,在想头发还要不要卷一下呢?
犹豫的瞬间已经拿出卷发棒了。
生活有希望,每天也会精致一些,好好收拾自己。
靳言安敲门的时候就看见穿戴已经整齐的她,头发还弄了一下,怪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