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多或少,都会有。
或许他们最后能够得到靳家人的认可,这这条路,很难走。
他要是回去接管靳家,越优秀,爸妈会越看不上她。
羞辱,谩骂,他因为她遭到的委屈,他都知道,事后为自己母亲行为道歉。
他最讨厌道歉了,像是道德绑架般,逼着你低头原谅,你不原谅就是你不懂事,你不够大度,你不通人情。
他跟时思子道歉,她说着不在意了,可那会儿她的委屈他都看在眼里。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跟他解释着她不是那种人,不是贪图他的钱,不是想嫁进他们家做富太太,只是喜欢他而已,她知廉耻,懂教养,脑子虽然笨,但是也能考一本,为什么梁文秀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却还是让她那么伤心。
他抱着她,也哭了。恨极了这种不能保护她的样子。更无奈这种伤害,还是他亲手带来的。
事后道歉永远不如事前控制。
时思子放轻松:“谁要进你们家门啊。你别自作多情。”
靳言安点点头,故意配合她:“不结也行,这辈子不结婚了。只不过儿女是非婚生子女。”
“打住!”她皱眉:“怎么还…”扯那么远呢?
她说不出口,站起身:“我吃饱了,先回家了。”
回到家把箱子打开,里面的礼物装的平平整整,她看着这几千块的礼物,又转身去敲他家门。
“呐,礼物,这个面霜是抗老的!”她毫不客气地把东西塞到他手里。
靳言安笑了:“抗老?”
他现在都需要用到这些东西了?
“人家都说你三十了。”时思子撇了撇嘴,心想别过两年两人出去逛街,别人都觉得两人不般配了。
靳言安无奈:“行,我用。”
“我刚刚看了云林的票,我想过去看看,后天回来。”
又去,不是刚回来一周吗?靳言安问:“真那么喜欢那里?”
时思子还在思考怎么回答他的话,听到他说:“真喜欢我们就定居那里。”
“谁要跟你定居?”说完时思子关门进了自己家。
以前那个高冷,不喜言笑的靳言安哪去了?
再也找不到了,我的言安哥哥啊。世界舔狗千千万,你可千万别去凑热闹啊。时思子心想。
回云林,张萍还是拉着她聊天,六六跟她一样,数学简直是差到世界无敌,江沐泽一直在数落六六。
房间里,江沐泽气的都要摔笔了:“为什么1+18?”
“你看嘛,1。”她伸出了大拇指,接着又伸出了食指,一个打手。抢的姿势:“加1,这就是八嘛。”
江沐泽看着她的手势,竟然给自己搞不会了。
“你这个手势是八。但是1+1不等于8。”江沐泽认命的靠在座椅上:“我教不了你了,找家教吧。”
六六摇头:“不要,我想你教我。”
“你太笨了。我像你这么大,都在做五年级的一元一次方程了。”江沐泽看着她,无奈说:“再教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六六‘哇’的大哭起来。
江沐泽烦躁的挠耳朵:“哭什么?”
“我又不是故意不会的!”六六哭的大声:“你每天都骂我,每天都骂,妈妈不让你骂,你还骂,我要告诉妈妈去!”
听到这儿,江沐泽赶紧拦住:“别别别,别让妈妈知道,哥哥明天带你去游乐园。”
六六当即不哭了,泪眼婆娑的:“真的吗?”
江沐泽捏着她脸,宠溺的笑:“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明天上午要练舞和画画,下午弹钢琴和学游泳。”想到这儿她要崩溃了:“哪有时间啊?呜呜呜。”
“我就跟妈妈说我带你去补习班,然后我们偷溜着出去玩。”
六六开心的手舞足蹈的,蹦起来亲了一下江沐泽的脸。
江沐泽:“说过了,多大了,不可以亲哥哥了。要有性别观念知道吗?哥哥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
“哦。”六六佯装听懂。
站在门口的时思子和张萍一直看着这一幕。
“六六才五岁。”张萍叹气:“我想着女孩子多学一点才艺,每天钢琴跳舞她都很累,想着等上学前班再开始学汉字和数学。”她询问着时思子:“不晚吧?”
“不晚。”时思子挽着张萍的胳膊下楼梯。
“过年的时候孟依在,我没好问你。”张萍沉默了会儿:“我看见那个人了。”
时思子知道张萍说的是什么,简单的应了句:“是他的。”
张萍点头:“孩子跟他长得真像。”
作者有话要说:
谜底揭晓:六六是时思子和靳言安的孩子啦,也是时思子一直要来云林的理由。时思子要有多爱靳言安,在19岁,连自己都养不活的情况下,也要生下她。
昨天去医院,查了腰,腰椎间盘突出,怎么才23岁,就腰间盘突出了,可怕,码字真的是高危职业,所以大家喜欢可以多收藏评论哦。
下本写《青梅软糖》
江沐泽和六六的故事,伪养成,暗恋,七八岁的年龄差。
这本对江沐泽和六六不做描述,但六六最后回到靳家了,江久安改名靳慕孜(但我觉得江久安好听一些)
喜欢可戳专栏收藏哦。
第46章 46
回到北清,时思子开始按部就班。
何瑶说,今天有大佬过来。就是之前周闲花重金从国外挖来的律师。
刚十点,时思子起草一个合同,正敲着电脑,周闲在大厅拍了拍手,所有人都抬头,再站起来,一起欢迎新同事。
“各位。”周闲笑着:“我们律所日益壮大,这次邀请到曾在DLA律所有名律师—”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周闲声音洪亮:“南媛,欢迎她的到来!”
时思子顺着周闲视线看去,一个穿着小香风的裙子,烫着知性大波浪,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地上蹬蹬作响,脸上自信的笑容让人一眼就难忘。
真是一眼难忘。
居然是时知媛。
那个抢了她的爸爸,害了自己妈妈,又卷走时家最后一点钱的狗逼人物。
时思子看到她的脸,嘴角讽刺勾起,直接坐到自己座椅上。
周闲还在介绍:“今年国外知名的安全漏洞案,南媛就是解决此案其中之一的律师。”
众人都在鼓掌。
何瑶想跟时思子说话,一扭头,发现她正坐在自己位置上,敲键盘。
“你这样不好。”何瑶拉着她起来:“给新人一个面子。”
时思子尖锐的很,嘴像是碎了毒:“她的面子用得着我给吗?你觉得她能看得上我们吗?”
何瑶:“…”
这是怎么了,一向好脾气的时思子说话怎么突然这么刻薄。
“南媛,这是景天硕,向墨,郑芸。”周闲依次介绍着。
南媛跟她们依次握手,周闲伸手指引:“你的办公室在那边,过去看看。”
时思子咬着牙,刚刚打的一行字乱七八糟,听到时知媛过来,她突然就站起来,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面对时知媛。
既然不开心,那就都别开心。得让你知道我的存在,给你添点堵不是?
南媛看到时思子,显然愣了下,很快收起情绪,对着周闲客气地笑着。
只觉得这世界,真是太小。
中午吃饭,两人到了员工餐厅,时思子挑了两个菜坐在那里,何瑶跟在后头,问:“你今天怎么了?一直看你情绪不对,跟刚来的那个南律师有关?”
时思子看到时知媛上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工作人员。
时知媛笑起来跟当年真无半分差异,一样的虚伪:“以后就是一栋楼的了,我请大家喝奶茶,奶茶就放到这里了,大家自己来拿哦。”
时思子看着何瑶盯着南媛看,说:“不许去。”
“放心,一杯奶茶还收买不了我。”何瑶笑着,问:“你跟南媛有恩怨?”
“南媛?”时思子瞥她一眼,看见后面排起一长队,都是拿奶茶的人,她笑了:“她倒是挺会收买人,以后我前脚跟她发生点矛盾,后脚学校整栋楼都知道了,全校同学都会说我的不是。”
以前不就是这样吗?让爸爸误会她,让学校的人误会她,她不会太在意,因为以前学校里有靳言安。
可那些流言蜚语实在难听,她可以当作听不到,但不能忽略,因为这都是拜时知媛所赐。
“什么意思啊?”
“一个爸生的。”时思子吃着盘子里的番茄炒蛋。
“啥?”何瑶惊呆:“我听到了啥?你…”何瑶膛目结舌:“你俩亲姐妹啊。”
“不是。”她回答的利落干脆:“是仇人。”
何瑶仔细看她俩,这会儿盯出两人眉眼间确实有些相似:“她是不是以前经常欺负你?”
“她?”时思子笑了:“她够不着。”
份量也不够。
想跟靳言安玩,靳言安不带她,以靳言安为中心,陆行止为半径的圈子是北清当时的顶级公子哥圈儿。
但是林未,乔紫娟,孟依,没有一个是家世非常好的。时家算最好,林未比起时家差了点。当时北清以靳、陆、周、时为四大企业之首。但靳家去往帝都发展之后付家紧随其后成为四大企业。林未所在的家,是周家附属产业。
当时时知媛可时削尖了脑袋要跟他们玩,可没人看得上她。因为时知媛他妈姚芹芬当年开夜场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儿不难查。
这些其实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朋友之间,玩的是眼缘,是三观。
玩不到一块去就是大家性格不合,任凭她怎么讨好,都进不了这个圈子。
而且她再怎么哄骗爸爸,时思子也知道,爸爸还是疼时思子的。
一周会腾出来一天时间专门来陪她。可时家清忙,周一到周六陪家里人的时间并不多。
要不怎么说,两人是仇人呢。
该抢的父爱,她抢不走,该抢的友情和爱情,她都沾不着边儿。
可是在时思子眼里,时知媛已经抢走很多东西了。
至少没有姚芹芬和时知媛,时思子永远都是时家唯一的女儿,父母也不会离婚。
时思子抬头,看见靳言安端着餐盘在员工餐厅窗口徘徊,似乎在想吃什么。
然后时知媛那身影跟穿了溜冰鞋一样呲溜的就滑到靳言安身边,跟他搭讪。
靳言安一手闲插着兜,一手接过工作人员给他打的饭,何瑶盯了下:“看,妖精抢你老公!”
时思子看到这场面,笑了。
这么多年了,时知媛这点劣根一点没变。
但时思子知道,就算靳言安不喜欢她了,也绝对看不上时知媛,宋书殷都比她强。
时思子夹着盘子里的土豆鸡块,跟何瑶说:“你看戏,我吃饭。”
结果何瑶就看见,靳言安理都不带理南媛的。
南媛一点不死心的跟在他后面:“言安哥,我来这边工作了,今天刚到律所,听说跟你是上下楼。”
别的不行,消息挺灵。
高中时知媛确实争气,门门考第一,相比之下,时思子的成绩就落寞了许多,时知媛用各种比赛,换靳言安目光。
能清楚的知道,他要参加什么比赛,飞哪趟飞机,比赛住哪家酒店,各种制造机遇。
说着各种茶言茶语,说爸爸这周又去找姐姐了,姐姐很受爸爸疼爱,但姐姐不回家跟她们住,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靳言安面无表情,眼睛看着她没有任何温度,仿若他们一直都是陌生人:“是,你抢走了她爸爸。”
时知媛没想到靳言安会说的这么直接,委屈巴巴的,眼睛红润:“我也是爸爸女儿,为什么说是我抢?我有选择吗?”
人出生都没有选择,但往后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时知媛和她妈联手把时思子赶出家门也是她们做的选择。
靳言安没再跟她说那么多,但一条信息差点让时思子没了命。
是在靳言安跟她说这句话之后,她也不再装单纯可爱了,直接发信息问靳言安:【她是个傻子,你喜欢她什么?只看她的胸吗?没觉得她的脸像个被水泡过的泡大珠吗?】时思子看到这条信息,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他,红润的双眼里,委屈,不可置信,难过,背叛,什么都有。
她还是什么都没说,手机摔他身上,直接跑了出去。
靳言安出门追,跟她解释,她不听。
他牵着她手,好声好气的:“别闹了,我们先回家。”
“你也觉得我在闹!”时思子眼泪瞬间掉下来,所有委屈涌上心头:“那你滚!你去找她啊!永远别再来找我!”
说着也不看路,直接往前冲。面前是红灯。
一辆车呼啸而来,慢慢进了时思子的眼眶,朝她开过来,司机开着鸣笛,拼命踩着刹车。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生死瞬间,那一刻,靳言安就已经清晰感受到了。
感受到死亡离他那么近,失去原来真的那么容易。
像是周围喧嚣停止,靳言安大声喊着她名字,在最后生死时速间,靳言安抱着她冲刷而过,一起摔在了地上。
他紧张的看着怀里的人,叫她名字,但她已无意识。
到医院后,检查并无外伤,只是情绪过度激动,又因为刚刚差点出车祸被吓到惊厥。
等醒来已经天黑,时思子只身一人躺在乌漆嘛黑的病房,虽然手机上靳言安已经发来信息说下去买晚饭,可真当醒来,自己面对空荡荡的病房时,她觉得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爸爸不要她,言安哥哥也喜欢时知媛。她整个人窝在被窝里,眼神顺着眼角流进枕头。
靳言安买完饭回来,整个病房都是黑的,他以为时思子还没睡醒,但看到被窝里隐约露出一些手机光亮。
他皱着眉走过去,将刚买的粥放在桌子上,开了灯,声音很沉:“别玩了,伤眼睛。”
时思子在被窝里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在被窝里说出一些赌气的话:“我就玩!我死了你不是更开心。”
“你胡说八道什么!”靳言安想到今天差点出车祸,她又这样说,真生了气,语气很重,很粗暴的撩开她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