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思子闭上眼睛,回应他的吻。
两人鼻息越来越重,靳言安转到她耳垂处,落了上去,轻轻含着,时思子整个身子都颤颤巍巍的。
他的呼吸很重,喘着气,声音都哑了:“我都这样了,你还觉得,只有灾难么?”
她知道,她爱她,但能不能不受伤。
“我不想你因为我受伤。”时思子将两人距离拉远了些,定定的看着他,有些生气:“言安,下次不许这样子。”
说完埋在他胸膛里,抱的特别紧。
“不想我这样,下次就保护好自己。”靳言安揉了揉她头发,脸色由柔和变得有点冷,声音很淡:“如果你什么事都往上冲,那我没办法跟你保证。”
时思子摇头,认真解释:“我今天没有往上冲,只是我老板他有危险。”
靳言安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情绪,甚至有些冷淡:“他又不止你一个下属,怎么就你知道上?”
时思子埋下头,抿了抿唇,没说话。
靳言安别开头,看向窗外,声音很淡:“为了他可以不顾自己安危是么?”
他站起身,走向窗户前,身影暗淡:“别说你为了我也可以,我不需要这种比较。”
他本就不是一个多伟大的善人,刚才一楼闹事,赶上下班,公司里的人发了视频,说没下班的暂时不要下楼,有恐怖袭击。
那个视频里,明明没有时思子。
靳言安在群里发了句:不要看热闹,赶紧离开那里。
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人都爱看八卦,看热闹,就算靳言安说了,公司的同事也没离去。
又更新视频了。
视频里,众人大呼小叫不敢上前,歹徒扔过一个手铐,顺着视频拍摄角度看,看到了景天硕后面的时思子。
那一刻,再无法淡定。
视频里,时思子紧张景天硕的样子,他无法忽视。
可她还在那里,在那个漩涡里。
刚出电梯,看见景天硕和歹徒在搏斗,当刀冲向时思子的那刻,他脑子已经不会思考,明明可以用脚踢掉那把刀,偏偏用手拦住。
时思子两手攥紧。
他何曾这样生过闷气,从前他不喜欢的那些人,他会明令禁止时思子接触他们,傲然地说,你只属于我。
可现在呢。
沉默许久,时思子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后,从后面抱住,脸贴在他后背,有意无意蹭着。
“我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她缓缓解释着,手环住他的腰,抱的很紧:“我没有过别的心思,我真的,只爱你。”
靳言安想狠下心肠,但还是心软,长呼一口气,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
“下次不许这样。”靳言安手覆在她脸上,大拇指磨了磨:“我真的会生气。”
时思子点头,耐心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孟依、江宁,景天硕你们才是对社会有意义的人。”她低下头,语气里满是自卑和自嘲:“而我,好像没什么用。”
“你对我有意义。”靳言安很认真的说:“帮我保护好你自己,好么?”
第53章 53
时思子咬了咬唇,看着他褐色的眸子,仿佛掉进了他的眼神漩涡里。
她点头,手扶在他肩膀上,垫起脚尖,慢慢把自己的唇送了过去。
靳言安愣了下,很快转守为攻,含着她的唇,辗转厮磨。
时思子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那种只专属于靳言安的瘾,又染上了。
会控制不住,会不想矜持,会趴在他身上很主动的索要一切可以让两人更亲近的东西。
像是被压了很久的情绪,在某一刻终于得到释放,酣畅淋漓,却又小心翼翼。
靳言安似乎被她的主动惊到,放下她腰肢上的手逐渐收紧,呼吸急促,两人的唇变得胶着起来,分不开,断不掉。
时思子捏紧他的衬衫,呼吸和他交缠着,心开始飘飘的。
靳言安察觉到她整个人都快吊在他身上,身上开始变软,便伸手扶住她腰,喉咙溢出一声笑。
时思子松开他,看见他要笑不笑的样子,松开他,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这样子?”
他摊手,不承认:“我哪样了?”
“我在跟你那个…”她咬着唇,低头,有些指责他的意味:“可你不专心,你嘲笑我。”
靳言安温柔的顺了顺她的头发,像摸小猫般宠溺,嘴角扬着:“我看你比我投入,整个身子都靠在我身上。”
“我…”时思子一时语塞,脑子螺旋十八弯,找个理由:“我是够不着,踮脚太累。”
“不用你踮脚,”他弓下一些弧度,和她的角度平齐,捏了捏她的脸:“我来适应你。”
时思子傻乎乎的笑着,靳言安一起笑着,靳言安嘴巴掠过她的额头,鼻尖,蹭到她的脸庞,特别轻,特别痒。
时思子忍不住笑,眼睛闭起来,往一边躲:“言安,好痒呀。”
靳言安搂着她腰,随她在自己怀里动,他就是要凑近她,让她无处可躲。
时思子左右躲着,靳言安偏往前凑着,两人一个闹一个笑,时思子身子往后仰的幅度很大,两人嬉笑间不知门口何时站了两个人。
门口的景天硕和何瑶站在那里,不同表情。
景天硕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情绪,而何瑶,一脸磕cp的表情。
时思子有些尴尬,从他怀里出来,手不自然的拨了拨自己刘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景律,您怎么来了?”
景天硕脸上的失落很快收去神色很淡很客气:“派出所做完笔录就来看看靳总伤势怎么样?”
时思子看着靳言安包起来的手,马上变成苦瓜脸,刚想说伤势,被靳言安抢先了去:“没什么大事。”
景天硕还是很谦恭的道歉:“这次的事,还是要感谢靳总,毕竟事情由我们律所而起,我们律所会全权负责。”
靳言安淡淡一笑,没接话。
时思子忍不住问:“景律,这次是因为什么啊?”
景天硕:“欠钱不还,上了失信名单,房产被依法拍卖。”
时思子唉了一声,又是报复。
这年头,什么职业都是高危。
你自己欠钱不还,不努力挣钱把债务还上,去报复社会,退一万步来说,报复不去找债主,找律师也真的是神奇。
时思子问:“那南媛呢?”
“她被吓得不轻,我找人送她回去了。”
“小时,”景天硕看了她几秒,眼神流露出一些不舍:“接下来几天,你好好照顾靳总,不用来上班了。”
时思子愣了下:“啊?”
不用上班?
“好的。”时思子点头应着。
护士突然进来,拿着吊瓶和医疗器具。
景天硕随之起身:“那靳总,你好好休息,律所这边还有些事需要我…”
“好。”靳言安客气应对着。
时思子跟着上去:“景律,我送您下楼。”
“不用了。”景律头也没回,声音很低:“你好好照顾靳总。”
说完跟何瑶离开了病房。
时思子站在那儿愣了很久。
总感觉…大叔不一样了。
直到一声:“过来。”
时思子回过神,看着靳言安,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有些不满:“干嘛这么命令我?”
真是的,好好说不就走过去了吗?
他醋溜溜的,不肯看她:“我哪敢命令你,你盯着他的背影要望眼欲穿了。”
护士是个稍微年纪大点的,熟练的将他的盐水吊上,完全不理会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如果半夜发烧,把退烧贴贴上,也可以让你家人用毛巾物理降温。”
说完,像是完成了工作,推着她的小车走了。
时思子这才不急不缓的走到他床边坐下,小声嘀咕道:“我哪有啊?”
目送以表尊重吗?还有望眼欲穿。
“哪里没有?”靳言安想伸手,发现右手缠了纱布,左手在吊吊瓶。
最后只能一脸生气的看着她。
“别惹我啊。”时思子哼了声,傲娇道:“你现在吃喝拉撒都要我伺候的。”
靳言安笑了两声,跟她实话实说:“我饿了。”
时思子这笨脑子,怎么会没想到现在八点多了,他还没吃饭呢。
她慌忙起身:“我下去给你买。”
靳言安摇头:“叫外卖。”
那也行,时思子陪他坐在床上,念及他有伤口,需要吃清淡的,跟他商量着:“皮蛋瘦肉粥行不行?”
“嗯。”
“再给你点份清汤面吧,加个煎蛋可以吗?”
“嗯。”
突然,外卖页面上有个烧烤,往下划,麻辣小龙虾。
好久都没吃这些了。
时思子咽了咽口水,看向靳言安,两个大眼睛里充满了真诚:“我说我用你的钱点外卖,给你点清汤寡水的东西,我吃小龙虾和烧烤,你会打我吗?”
靳言安一脸她没良心的样子看着她。
“算…算了。”她口是心非的样子,撇着嘴巴:“我也不是很想吃,不卫生,不安全。”
靳言安弯唇笑了笑,神色温柔:“等我手好了陪你吃好吧?”
他手有伤口,忌辛辣,忌酒。
时思子甩了甩手,满不在乎:“谁要跟你一起吃啊,孟依过两天就回来了,我要跟她一起去。”
靳言安又不开心了:“你总为了她抛弃我。”
时思子无奈:“你…你这个人,男人的醋你吃,女人的醋你也吃。”
“你想吃的东西,想要的东西只能我给你。”靳言安说这一套属于他的逻辑:“归属感和幸福感你只能从我身上得到,别人不行。”
他这话说的好像时思子很花心一样,她好奇问:“我怎么会从别人身上得到这些?”
靳言安叹气:“你特别想吃或者特别想要一样东西的时候,是最容易趁虚而入的,谁你都能卸下心房,你都忘了高中给你一个糖,就跟别人跑的样子了?”
时思子听了他的话,真的认真的思考了高中,好像就是这样,太容易被一些表面的东西‘收买’
想吃冰淇淋那会儿,要是吃不到,满心郁闷,吃到了,那眼前给她买冰淇淋的人那种好感值直接能拉高好几个度。
“我现在不是这样了。”时思子很认真的解释着:“就算…”她停顿了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就算我很缺一样东西,但只要那个人我不喜欢,他给我再多,我也是不要的。”
就像当初,她那么艰难的过日子,如果…真的跟景天硕在一起,能解决眼前穷迫的一切,可她不喜欢那个人,也无法去接受。
靳言安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学聪明了。”
时思子没应声,最后跟他点的一样的饭。
烧烤和小龙虾就等着下次吃吧。
靳言安手缝针打了麻药,没一会就有些困,睡之前还看着她,带着命令的语气:“我就睡十分钟,哪都不许去,在这儿陪我。”
他的语气特别像小孩子,粘人撒娇。
时思子点头,看着他睡去。
微信发来消息,是何瑶。
何瑶说,这次医药费是景天硕付的。
还说…
说刚刚他和靳言安一起打闹的样子看起来太甜了,看起来好般配。
说…景天硕也盯着看了许久。
时思子简单回了一下信息,把手机扔桌子上,单手捧着脸,伸出食指和中指摸靳言安的眉骨。
他有欧洲人的骨相,鼻子很挺,睫毛精,时思子的手顺着他的眉骨往下,到了鼻尖,她轻轻的点了点,知足地笑着。
像是回到了十几岁,怀揣少女心事,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时刻。
她真的很喜欢,这种静谧的时光。
几年前,靳言安在美国发高烧,当时医院无法确诊出是什么病,她着急的飞到他身边,也是这样看着他,却不敢让他知道。
不过那时候多看一眼,都是奢侈,哪能像现在肆无忌惮的盯着他,所以更珍惜,更舍不得挪开目光。
靳言安一向自律,十分钟后准时睁眼,时思子笑了,扶着他坐起来,将他身后垫个枕头,眼睛眨了眨,跟求赏一样:“我哪里都没去呢。”
刚睡醒的靳言安没什么精神,还是笑了,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外卖送过来,时思子发现他手受限,吃不了,一口一口喂他粥和面条,“我要是老了,走不动了,瘸了瘫了,”靳言安定定的瞧着她:“你也得这样陪着我,不许离开我。”
时思子勺子里的粥吹了吹,不想跟他煽情,故意说:“那你看着我和别的老头跳广场舞吧。”
“呵。”靳言安眉毛一挑,手放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我棺材盖还没盖上,你就急得不得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死,你没机会的。”
时思子勾唇笑。
所以不许说这样的话。
吃完,时思子收拾了饭盒,陪他打完了吊针,眼见天色不早,还未开口,靳言安说:“今晚留下来陪我。”
“啊?”时思子脱口而出。
“那要不然我就出院。”他有些闹,抱着她不松:“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儿。”
时思子觉得他身上有些烫,抬手碰他额头:“你是不是有些烧?”
靳言安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抱紧,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跟他撒娇:“不知道。”
“言安,你先松开,我给你量量体温。”
靳言安长长的叹口气,时思子哄着:“乖,我不走,我告诉你量体温,发烧我们要叫医生。”
靳言安这才松开,时思子拿着温度计量,37.8度。
低烧。
应该是伤口造成的夜间低烧。
难怪刚刚说话都不像他了。
他生病,最粘人。
生病这事,不分男女,谁都不想一个人在医院,就算嘴上再逞强,一个人在医院看病,是真的很难过。
时思子打开抽屉,拿出退烧贴,让他躺下,贴了一个在他额头上,问:“身上有没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