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咬痕——柠止
时间:2022-02-10 18:01:22

徐刚看着上面的资料,眼神虚晃一丝心虚,时思子着急心切,撕心裂肺的喊:“你们当年到底有什么阴谋!”
说着,身体有点支撑不住,景天硕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时思子眼泪簌簌往下淌,当年那件事,像是撕开了人生的口子,将时思子打入十八层地狱,层层剥血抽筋,再无复原可能。
看到这样的时思子,景天硕咬肌狠狠的动了下,扶着她坐下,肯定的眼神说:“交给我。”
景天硕坐在她旁边,声音沉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张照片。
照片上,女孩和男孩在大学校园里很是恣意的生活。
“你以为,你让你的儿女改名换姓就调查不出来了吗?”景天硕将照片扔在茶几上,笑道:“如果让那些澳门的人找到你儿女…”
杀人不过诛心,景天硕还未说完,徐刚面色已经惨白,求着景天硕:“求你别动我孩子。”
景天硕:“你担心你的孩子,但你知不知道,在你做这些的时候,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因为你,开始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徐刚看着面前的时思子,眼神生出愧疚之意:“我当时,确实是被那些经济利益诱惑,这些年过的提心吊胆。”
景天硕顿了顿,问:“把当年的事一一叙述出来。”
徐刚皱眉,弯着腰坐在沙发处,两手盘在一起:“其实我不太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什么,只知道,有人给我开出条件,说让我换掉防腐剂配方,在那一批货里加入过多的丙烯酰胺。”
时思子着急的问:“谁?”
“这我不能说。”
“你”时思子站起来,质问道:“都说到这儿了,还在乎那一个名字吗?”
景天硕拦住她,眼神示意她这么硬来徐刚不会说出什么的,时思子万般委屈也只能打掉牙血往肚子里咽。
两人出了包间,时思子委屈的眼泪哗哗直流,没一会儿,就控制不住哭出了声,泪划满了整张脸。
那种委屈,想必没人能体会。
景天硕有些手足无措,抬手给她擦眼泪:“相信我,交给我办好吗?”
他欲言又止,如鲠在喉,眼神由纠结转向坚定,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
时思子哭,不是因为徐刚不说清道明那个人的姓名,而是,在找不到徐刚这个人的时候,生活总有一丝希望,一丝寄托,一个目标,那就是帮爸爸翻案。
而现在找到人了,却发现,就算翻案了,这几年的苦和罪,也终究是受了,突然觉得,一切都好讽刺。
待时思子平静下来,景天硕耐心说着:“我给你打个车,徐刚这边我还要处理。”
时思子泪眼婆娑的摇头:“大叔,你在这儿吧,我自己出去打车。”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时思子情绪低落:“我想自己走走。”
话说到这儿,景天硕没再说了。
送时思子到门口,目送时思子慢慢远离视线,景天硕拳头紧握,又走近夜场。
夜晚总能给人无限的哀叹,时思子回去途中,想起过往种种,既觉心酸,又叹好笑。
在离家半小时的路途中,时思子收拾好情绪,在路边摊买了一半西瓜。
路边阿姨将西瓜切好装盒后,时思子扫码付钱,拎着两盒西瓜往小区里走。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
互联网短视频的兴起,时思子总能刷到半夜被跟踪或者遭猥亵的女性,以前自己租房子,门锁后面都装了防盗链,这样想着,她不紧心里发颤。
时思子脚步顿了下,手捏紧包带,眼神小心的往后瞥了眼,加快速度,路途中赶紧拿出手机,给靳言安发信息。
手指都在抖动着发信息,那句:我感觉好像有人在跟踪我,还没发出,突然撞进一个黑色身影中。
时思子被吓得尖叫一声,手机掉在地上,两条胳膊乱挥舞,就听到熟悉的一声:“怎么了?”
时思子抬起头,看见靳言安穿着休闲,一身黑衣黑裤,左手拎着两盒西瓜。
她‘哇’的一声大哭,整个人扑进靳言安怀里。
 
第56章 56
 
靳言安牵着她进家门,时思子都惊魂未定。
他拿着湿毛巾给她擦脸,时思子低着头,抠着手指甲,跟他道歉:“对不起…”
样子又狼狈,又委屈,但还带着可怜。
像那种泪汪汪的哈巴狗,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主人。
“别自己吓自己,这片安保很好。”靳言安把她刘海拨开,露出饱满额头,说:“以后你在哪儿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不会让你一个人走夜路。”
时思子想了想刚刚,忍不住说:“我还是觉得…有人在跟我。”
“好,我来查。”靳言安擦着她脸蛋,皮肤白里透红,细腻软滑,靳言安忍不住捏了捏,手指摸了摸她的眼睛,眼神中透着心疼:“多大点事,就把眼睛哭那么肿。”
时思子趴进他腹部,环手绕住,抬头看他,很认真地说:“对不起…”
靳言安笑了:“今天怎么老道歉?”
时思子抿了抿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小又没底气:“我今天,没去见客户。”
靳言安显然很意外,轻轻一句:“嗯?”
“我跟我老板去见了当年跟我家破产案有关的人。”时思子陈述着:“我怕你知道了生气。”
靳言安手中的毛巾突然垂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神带了点失望,喉咙轻滚,欲言又止。
“对不起…”时思子拉着他手,耐心哄着:“能不能不要生气?”
靳言安眼神带着轻嘲,嘴角难看的扯了扯:“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
“不是的。”时思子始终拉着他的手:“你手受伤了,我不想你操心,跟你说了,你会说你替我办,我就想着自己先去看看,如果不行,等你手恢复,我再把这件事告诉你,让你帮我。”
见靳言安不说话,时思子摇了摇他的手,眼神中闪烁着泪珠:“不要生气了好吗?我今天也好难过。”不想再让你也难过了。
靳言安神色缓了缓,陪她坐下来,问:“怎么了?”
时思子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一大颗,她赶紧去用手堵,没能堵住。
时思子低着头:“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难过,说不出来为什么。”
靳言安拿起毛巾,数落中总带着一丝心疼:“刚擦完的,又哭。”
靳言安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她时常纠结,面对父亲,又爱又恨,能一个人感伤的掉眼泪,也能高高兴兴的面对所有人。
靳言安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哄着,时思子匐在他胸膛,没一会儿,眼泪就干了。
突然觉得,一点都不难过了。
有人说,一个好的爱人,可以减轻一半人间疾苦。
注意到茶几上的水果,时思子问:“你也买了西瓜?”
靳言安点头:“在小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了一半。”
时思子觉得好奇:“你什么时候买的?”
靳言安这些问题是在太过琐碎,但还是耐心回答:“就刚刚。”
时思子回忆着,样子有些呆呆的:“我去买西瓜的时候,阿姨说,九点半了,这一半西瓜便宜卖我,西瓜是刚刚切的,另一半刚被买走。”
两人看着面前的四盒西瓜,不约而同的笑了。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会买到一个西瓜。
 
由于杞人忧天的性格,时思子在上班时候,买了一瓶防狼喷雾放包里。
以防万一呢。
第二天,景天硕上班时,时思子就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问昨天他问徐刚的结果。
景天硕给她倒了杯水,将百褶窗拉的死死地,外面公共区的人看了,难免觉得奇怪。
时思子在办公室里听着景天硕给她叙述。
时氏在北清是一家老企业,虽不是北清最好的企业,但在食品行业,一直是巨头,小蛋糕,枣糕一类的,在十几年前一直是风靡国内,广告插的无孔不入。但随着经济发展,人们的口味和需求都发生了变化,这种硬抗饿的食品早已不受消费者青睐,快食品行业迅速发展起来。
时氏不能光靠时家的小面包坐吃山空,这样迟早会被淘汰,开始转型于快食品,做牛肉干,核桃仁,芒果干各种食品。
但转型哪是那么容易,也就是这个时期,被人觊觎,钻了空子,置时氏于死地。
徐刚只是一个引子,景天硕需要调查的还有很多,但他说,吞并时氏的人很多,在当年,早就很多人盯上了时氏这块肥肉,都恨不得分用两口。
“但关键问题出在谁身上呢?”时思子拿着这堆材料,觉得好像没什么突破点,不禁疑惑:“当年时氏被爆料的不止丙烯酰胺超标,还有财务作假。”
一连串的问题接连爆出,才导致时氏的破败。谁爆料的?又是谁调查的,爸爸又怎么会犯经济商业罪。
办公室流言蜚语最为夸张,吕桦走到何瑶旁边,在那里阴阳怪气:“这大白天的,你们景律和时思子谈什么事儿啊窗户拉那么紧?”
何瑶不屑的说了声:“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吕桦看着手中的杯子,笑道:“别近朱者赤了,她不简单的,一手吊着景律,还一手拖着风正那位。”
“呵。”何瑶怼天怼地怼死她:“那是思思姐的本事,像你这种,估计那些有钱人也看不上你这种‘简单’的人吧。”
张卓正拍拍手,竖给她一个大拇指。
“你……”吕桦一时气结,何瑶又说:“景律跟我们思思姐谈工作,不想被你们看到太正常了,都忘记去年某些人抢我们组客户吃相有多难看了吗?”
吕桦:“谁抢你们客户了?”
何瑶耸肩:“你可别对号入座,我又没说你。我建议你呢,少说些话,背后议论上司和律所重大客户,分分钟都可以让你丢工作。”
吕桦心虚了下,夹着尾巴坐到自己位置。
待时思子出来时,早已恢复平静。
何瑶也懒得给她说这些乌烟瘴气的事儿,因为感觉到,今天思思姐上班不是很开心。
马上来到五一,之前南媛送给吕桦和陈欢的电影票,要在北清点映了。
上班就听到她俩在炫耀,下班去看电影,可以看到华哥和江宁了。
整个律所的年轻人都围上去,夸赞羡慕着。
时思子也收到了孟依的信息,说飞机已经落地北清了。
但这两天要忙电影点映,没时间出来吃饭,等过两天再约。
时思子发个‘好’过去。
果不其然,晚上就看到吕桦发了朋友圈。
吕桦坐在电影场次后头,在结束时候远远拍了电影主创人员和演员们,朋友圈文案:看到真人了,好帅!!!
这几天的点映过后,电影就冲进了五一档,五一假期来临,靳言安花了一天时间回帝都,那天时思子在陪孟依去医院看身体。
时思子一直安慰,说两人领证前就婚检过,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今天是先验血,下午验的,第二天出结果。
晚上一块吃饭时,孟依把林未,乔紫娟,陆行止周航远都叫上了。
时思子说了带个人,何瑶前阵子跟她男朋友分手,正好美其名曰给周航远相亲。
何瑶一早就在那儿化妆,给她发微信说怕丢脸,毕竟是见江宁那样的大人物,时思子笑只是私下吃个饭不至于。
好多人约在了一家小餐馆,开了包间,时思子和何瑶到的时候,孟依和江宁已经坐在那儿了。
何瑶看到江宁,整个人都是呆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时思子觉得自己胳膊都要被她揪红了。
“你…”时思子有些无奈:“冷静些。”
没法冷静啊,现实生活中遇到这么大一明星,谁能冷静。
时思子和何瑶坐下来,孟依拿着菜单点菜,这是个很有名的土著餐厅,价格中等偏上。
饭桌上时思子问着:“你和江宁打算在北清待多久?”
“这回要久一些,半个多月吧。”孟依看着气色红润的时思子,脸还比以前圆润了些,笑了:“看样子,靳言安把你照顾的挺好的。”
“工作呢?”孟依接着问:“工作顺不顺利?”
时思子叹了声气:“时知媛回来了,跟我在一块上班,除了这个其他都挺愉快。”
孟依深知她和时知媛恩怨,问:“她没为难你吧?”
“倒也没有。”时思子早放平心态:“不过就是跟高中一样,喜欢拉帮结派。”
孟依撇撇嘴:“等我,帮你治治她。”
时思子可以把周航远和何瑶拉在一起,但两人并不怎么来电。
最后拍了张合照,宴席散去,时思子回到家中,跟靳言安视频。
猫咪主动的往她身上扑,时思子吃着刚洗好的提子,给猫咪看视频里的人:“看,是粑粑。”
靳言安笑了,突然说:“今天我爷爷让我回来接管公司。”
时思子吃着提子,很平常的语气:“这你身上的责任,躲不掉的。”
“我来这边,你怎么办?”
时思子想了想:“异地呗,我连北清的房都买不起,更不要想帝都了。”
异地这个词在她的口中,好像一个很正常的词。
靳言安明显不开心:“异地,你不会想我吗?”
时思子把手机立起来,放在茶几上,剥着第二颗提子。
“会啊。但是长大了嘛,总要接受一些生活中无可奈何的事情。”时思子陈述着:“我大学的时候的一个老师,女朋友在帝都的财经大学任教,人家两个人就是周一到周五各上各的班,周六日你飞过来找我或者我飞过去找你。”
飞机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就跟私家车一样,是个日常交通工具。
而且这是很多人的日常。
靳言安怎么会不知道这种生活模式,但他不想这样,问她:“你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我都可以啊。”
反正最差的日子都过了,还会去想哪种好日子更好吗?反正眼下,她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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