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戚夏卖文，自卖自夸
欧阳有容坐在戚夏对面，一眼便看出戚夏的神色有异：“怎么啦？有事的话，我们可以改天，今天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讲完的。”
编辑大大坐的戚夏边上，之前一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戚夏，这时也附和道：“是的是的。”反正大佬们把话都说尽了，她做好捧哏本职就成。
戚夏的脸微微发白，强压下心头杂乱，说道：“没事。小事情。我们刚说到哪？说到网文和传统小说的区别？恩，这点说完了。”
她把被打断的思路重新捡回线头，依着设计好的谈判策略，话锋一转：“容姐，我有关注到‘谷文’最近尝试向短视频发力的战略。”
欧阳有容眼皮一抬，与欧阳有斐同款的凤目中闪出一丝锐利。
短视频是当下的行业风口，“谷文”近来的确有向此发展的打算，正在倾力打造几个网红。
而据欧阳有容所知，“三心”亦正紧锣密鼓地准备下场一战，譬如在“沈七七”的后续发展中，就有从中视频转向短视频的倾向。
戚夏是“三心”旗下干将，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提及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两家将要抢占的新领地，到底是何用意？
但是戚夏的目光真诚：“那么，我想问问容姐，你认为短视频的最大特点是什么？”
欧阳有容想了想：“短？”
戚夏：“还有？”
欧阳有容：“爆点多且快？”
戚夏：“对，短视频的特点就是短，爆点多且快，如果一则短视频不能在4到5秒之内吸引住人们的眼光，那么有一半以上的几率被划走。”
“而人们对一个短视频的新鲜感和注意力大概在15秒左右。也就是说，人们能容忍的极限是15秒。”
“如果在15秒内还不能抓住人们的注意力，这个短视频几乎是百分之百会被划走。”
“从这个基本定律出发，如果能在15秒时设置一个反转或冲突，人们就会有继续往下看的欲望，而你的视频在无形之中，就有了适当延长的底气。”
欧阳有容点点头，戚夏所作的分析，同“谷文”做的调研是一致的，但暂时，她还没有get到戚夏说这些话意欲何为。
戚夏：“那么，我们回过头来说新媒体网文。刚才我同容姐分析过，新媒体文的特点是什么？”
欧阳有容一震，猛然明白了戚夏的想法，她的眼睛都亮起来了：“情节密集，快进快出！正和短视频的特点一致！”
戚夏笑了：聪明干练如欧阳有容，果然是她最欣赏的事业型女性之一！
戚夏道：“没错，我想和容姐谈的《影帝追妻》影视改编，是想做一种尝试，在做传统电视剧、电影，甚至是动漫之外的一种新的尝试。”
“我姑且称之为‘微剧’好了，时长限制在三分钟之内。把一个梗提取浓缩在这三分钟里。”
“就算只看一个视频，也能当成独立的故事看；从任何一个视频开始看，都可以；而把所有视频连起来，又是一个完整的长篇故事。”
戚夏说到这里，停下来，她看到欧阳有容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她知道，这事儿，百分之六十以上是成了：
“我对自己的书很有信心，《影帝追妻》完全能担得起三分钟一个梗的重任。但是，这种新形式能否成功，却有相当的不确定性。”
“容姐，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试？”
戚夏说完了，直视欧阳有容的眼睛，静待她做出回应。
两人之间出现短暂静谧，编辑大大生怕她们尴尬，大大地叫了声：“好！”与此同时，连掌都鼓起来了。
戚夏：“……”
欧阳有容：“……”
被两个女强人以无语眼光打量的编辑大大：“那个……我是情不自禁，大佬们可以把我当空气。请继续、请继续！”
她眨眨眼，自得地低头咖啡：哼哼哼，这世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戚夏同欧阳有容同时收回目光，同时看对方一眼，同时想要说话——
戚夏：“容姐你先说。”
欧阳有容饶有趣味地看着戚夏：“我很好奇，你把书卖给我，还帮我出主意，就不怕你们家齐老板光火？”
毕竟两家是竞争关系，最近是有合作项目不假，但这并不代表两家的竞争就会停止。
戚夏说：“容姐多虑了，首先，《影帝追妻》这本书的版权属于小说网站，不属于我、更不属于‘三心’，‘谷文’先递出的橄榄枝，当然先和‘谷文’谈。”
她当然也可以提请“三心”买下《影帝追妻》，但是，未必非要把《影帝追妻》的影视改编权卖给“三心”。
且市场经济，价高者得。
戚夏对自己的书有自信，觉得没必要也不愿意去走“三心”的后门。
至于为什么会给“谷文”出主意——
“其次，既然诚心过来，当然希望我们的交易能成功，出出点子、促进合作，也算是尽我的绵薄之力。毕竟，《影帝追妻》能卖到好价钱，我得到的好处最多。”
其实，戚夏如此出力，亦并非没有私心，她想借此稍微回报回报欧阳有斐的力挺。
“再次，我刚才就说过，做‘微剧’是有风险的。没有经过检验，效果如何，现在言之过早。容姐就当我不舍得让‘三心’试错好了。”
欧阳有容笑了笑，戚夏说是如此，但以她在行业内行走多年的经验，“微剧”能成功的几率很高。
现在的影视剧，早就不是以上星、在电视上的收视率为唯一标准了，网络热播剧的影响，甚至能高过上星卫视剧。
甚至有些剧是在网络首播，播出效果很好，再被卫视买走播出的。
戚夏所言的这种“微剧”，纯为短视频而生，很可能在众多的网剧中拼杀出一条血路。
而且成本还很低。
欧阳有容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公司签下的几个网红的情况，差不多谁演《影帝追妻》中的什么角色，都立即能想像出来了。
然后她就听见戚夏说：“当然了，因为喜欢容姐，想和容姐更深入地合作，是我选择‘谷文’最主要的原因。”
第213章 去还是不去，这不只是一个问题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戚夏腆着脸凑上前卖萌，张口就是“好喜欢容姐”，比什么彩虹屁都要有效。
欧阳有容相当受用。
她不知不觉地就把在家里对着欧阳有斐的姿势拿了出来，支颐道：
“戚夏，齐老板给你开多少工资？要不你跳槽到‘谷文’，我出双倍价钱，或者你有其他条件尽管提。”
我很乐意附送国民偶像、超级大帅哥一枚哟——
戚夏：“噗……”
她完全没想到欧阳有容开价的潜台词里还有她家弟弟，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笑，欧阳有容不是第一个想挖她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想挖她的人里，有印海涛、有欧阳有斐，还有……
戚夏心中陡然一痛，她下意识地轻轻将头一摆，好像那样就能把那个人赶出脑海。
欧阳有容的眼神何其锐利，她立即看出戚夏一瞬间的失魂。
想到之前戚夏盖掉的电话，欧阳姐姐非常体贴地道：“开玩笑的，你和齐老板的情分，岂是这么容易被离间。”
她开始收东西：“我看你还有其他事，今天就先这样吧。”
这就……结束了？怎么感觉啥都没说定啊！
想到欧阳有容刚坐下来就说的那句“你们误会了”，编辑大大急了，生怕是欧阳有容真是来替自家弟弟出头、耍她们的；
不等戚夏开口，说道：“欧阳总裁，欧阳总裁，容姐！‘谷文’会签《影帝追妻》的没错吧，我应该没有误会吧？”
欧阳有容凤目一闪：“没有，你没有误会。”
编辑大大总算放下一颗心，但立即又提起一颗心：“那欧阳总裁刚说的‘误会’指？”
你要不说清楚，我非得几天几夜睡不好！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一定不是我！编辑大大向来敢说敢问，一点没在怕的！
欧阳有容笑了笑：“那个啊……”
她看着戚夏，说：“我说的是，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来做阿斐说客的。我是来替自己买《影帝追妻》版权的。”
“戚夏，不但是阿斐，我也是你的书粉呢。”
所以说，你赶紧的给我剧透啊啊啊！！
戚夏：“……”
特么的心里好暖怎么破！！
被欧阳家姐弟俩深深感动的戚夏几乎说不出话来。
欧阳有容：“文字是可以打动人的，我以前不信，但现在信了。戚夏，加油哦——”
戚夏眼睛潮潮的：是的，文字可以温暖人心；被文字打动的人又反过来温暖写作者。
这就是文字的力量吧。
她重重点头：“我会的，容姐。”
欧阳有容又问：“你接下去要去哪？需要我送么？”她“姐姐技能”上身，担心起戚夏的状态。
戚夏摇摇头：“不用，我有开车来。谢谢容姐。”
欧阳有容不再多言，轻轻地在戚夏肩膀拍拍，同编辑大大点点头，起身离开。
……
与编辑大大告别之后，戚夏在自家的枣红色福特嘉年华驾驶室里坐了好一会儿。
她把头埋在方向盘，心乱如麻，找不到方向。
苗浅墨发来的微信图片，是一张截图，程潜之跟苗浅墨微信的截图。
两人的对话很简单。
程潜之说：“我今天下午飞米国，思来想去，还是和你道个别，小苗，谢谢你。”
苗浅墨回他：“你去米国？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你怎么能丢下一堆烂摊子在这？”
程潜之：“或者……不回来了。这里的事，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苗浅墨：“那小夏怎么办？你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
接下去都是苗浅墨的质问，程潜之没再回复。
戚夏看得出来，苗浅墨是真的又急又气；而不停地打她电话、又发这张截图给她，显然是希望她做点什么。
要么阻止程潜之离开。
要么……至少在程潜之离开前，他们能面对面对说个清楚明白。
不能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错过彼此。
但戚夏不是苗浅墨，她比苗浅墨更了解程潜之。
程潜之是借苗浅墨在向她道别。
因为他的号码和他这个人，都被戚夏拉黑，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表达得出他想向她表达的。
而苗浅墨也未必不知道程潜之的意思，她愿意做这个“传声筒”，是真心地不愿他俩留下遗憾。
戚夏一下就能看明白苗浅墨和程潜之，但却看不明白自己的心。
对，她和齐恪说的那些话，字字都出自本心、一句不假。
已经决定放弃的，就不要出尔反尔。
决裂就是决裂，如果还可以挽回，叫什么“决裂”。
戚夏有理由相信，程潜之的想法和她是一样一样的。
否则，无以解释他最近绝迹于她身周的事实。
戚夏甚至无厘头地想，在她的总裁文里，这时候是上演“追妻火葬场”的最佳时机。
实际上在她还没写到的《影帝追妻》的后续里，女主发现影帝爽快同意离婚的原因，竟然是在矫情一直是自己绑着女主不让她走，于是决定“爱她就要让她自由”。
得知真相的女主气炸了肺，当即请公休和一个年下小弟弟出去旅游，后悔的影帝发疯似地追过去求原谅。
从此开启了两人你追我跑、你跑我追的恋爱喜剧新篇章。
但是在她和程潜之的故事里，不会有这样的后续。
戚夏想，是不是在她的心里其实也希望有这样的后续呢？
她不知道……
她所能知道的是，理智的程潜之选择了最适合“理智的她”的方式。
如果程潜之搞出“追妻火葬场”那一套，那才真是在为难她。
因为她将因此而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戚夏现在就开始左右为难、不知所措了。
她知道，程潜之是有决断的人，说了要走，就一定会走。
她也许永远再见不到程潜之。
但是，她如果真现在去见他，又有何意义？
她一点都没有挽回他的想法，只不过是一时难以接受一个曾经熟悉的人从此再也见不到面。
戚夏“理智”地思考着、分析着。
可在那同时，与程潜之经历过的一切、包括那些欢欣喜悦也包括那些悲伤难忍，一刀一刀地，在她的心上剐。
第214章 从心所向
戚夏久久地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抬起头来，启动车辆。
眼泪还挂在脸颊，但目光坚定，戚夏几乎是在一瞬间做出决定，向机场疾驰而去。
她记得偶像岑宇桐曾经说过一句话：如果一件事你难以决断，那么，就撇开所有利弊问本心。
从心所向，才不会有一丝丝的后悔、一丝丝的遗憾。
这一刻，戚夏不再去想见或不见程潜之会有什么后果，或是见了程潜之以后，她该如何收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