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谦泽正俯身开床头灯,听到温眉说这话后转了身,定定的看着她。
温眉以为他在质疑:“真的,我都约好了。”
慕谦泽笑了笑,抬手从她的额头抚到脸颊,动作极尽温柔,言语却像裹了一层砒/霜:“就这么不想跟我有个孩子?”
温眉心一紧,愣的半晌没说话。
慕谦泽再次抚了抚她的脸:“开个玩笑,瞧把你吓得。”他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床边:“不过,节育环这事儿还是取消吧,毕竟伤身,以后我会做措施的。”
温眉明显还陷在他恐怖的玩笑里,甚至都没敢抬头,只垂着脑袋站在原地,干干的陪笑。
她真是吓坏了,孩子,她可从来没妄想过。
一段连未来都没有的关系,哪里承担的了一个生命的重量?
慕谦泽褪了睡袍,偏头看着神游中的温眉:“陪我睡会儿。”
温眉这才回神,走过去,关毕床头灯,与他相拥而眠。
慕谦泽却在躺下后没了睡意。
他知道温眉是个有分寸的女人,所以才会对可能发生的错误那么紧张。
可他却不可控的因为一个女人的懂分寸而不悦。
甚至,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合时宜的窜进了他的脑海。
如果,这个女人有了他的孩子,会不会就会一直呆在他身边,无论他是否会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他想了很久,这个卑劣的想法疯狂的腐蚀着他的底线。
他在跟自己拼命的拔河,每一方都不愿放手,让他甚至疲惫。
后来,也不知怎的,就这么睡过去了。
凌晨,他醒过来。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坐到床边的沙发上,定定地看着依然熟睡中的温眉。
烟燃尽了,他也没抽上一口,就这么带着简陋的行李离开了苏城。
刚分开的那几天,他音信全无,温眉有主动给他发过几次微信,他总是隔了很长时间才回信,大多是寥寥一个字:忙。
后来,温眉也就不怎么找他了,安心的筹备团建的事宜。
为了方便沟通,她建了一个微信群,群里有四个人:她、王大山、民宿店长跟从不说话的民宿老板。
群里,基本都是她跟店长在说话,沟通入住细节。
前面一直很顺畅,只是到后面沟通篝火晚会那边有些卡壳。
温眉觉得,篝火晚会上用的帐篷应该由民宿解决,不应该他们长途跋涉自己带过去,可店长却很坚持不肯,理由是,他们没有租帐篷的渠道。
谈判胶着,民宿老板说话了:【帐篷我来解决】
至此,团建所有的细节都敲定了。
周四一到,愉快的海边之旅就开始了。
前面一天的行程很悠哉,吃饱喝足,躺在沙滩上晒着太阳看人来人往。
第二天开始,温眉就跟着店长布置篝火晚会现场。
整整干了一天,才把帐篷搭好,俩人坐在沙滩上喝水。
店长摘下皮胶手套,借着橘色的灯光看着涨上来的海水说:“这帐篷,最后都是我们老板买回来的。”
温眉停下喝水:“那这笔费用,您给加上去吧。”
店长对着她摆摆手:“老板说不用了。”说罢,他起身离开,顺手将周边的垃圾带走了。
温眉在公司群里通知了篝火晚会的时间及定位,也赤着脚走远了些,在靠海的一块岩石上坐下,安静的看湛蓝的海水拖着月光一声一声地拍打海滩。
她看的出神,直到看到有几只海里跃出来的鱼。
它们张开长长的胸鳍贴着海平面滑翔。
她没见过这样可以像鸟类飞翔的鱼,因为兴奋而站起了身,酒红色的裙摆跟长发飘扬在海风的吹拂中。
“这是飞鱼。”身边有人说话了。
她在月光中回过头,看见了一位儒雅的男士。
他头发很短,穿了一件简约的白T,半框眼镜下的一双眼睛好像总藏着笑意,他很白,不像是常年居住在海边的样子。
温眉自然而然就把他当成了游客。
男人明显也在打量她,等飞鱼再次潜入海底才简单的补充了飞鱼的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