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温眉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种肤浅的表达不悦的方式,慕谦泽了然于心。
他并不理解,一个混了五年,却依然混在普通职员岗位的工作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就算他理解,也不会为了博她一笑而妥协。
从鼎拓离开,是他们在一起,温眉必须做到的前提条件。
慕谦泽不会允许公司存在任何威胁自己的因素,哪怕是一个笑谈而过,微不足道的花边新闻。
温眉离职就能解决这个隐患,能有多难?
况且,他能给她的,远比鼎拓集团月薪6K的项目助理职位要多得多的。
他在她暗潮汹涌的情绪中,朝着屋里的沙发抬了抬自己的手,淡淡询问道:“方便进去坐坐吗?”
温眉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
米白色的沙发背上,随意的挂着一件性感的深色睡衣。慵懒的姿势跟反色差碰撞,让气氛突然就变得跟睡衣材质一样丝滑,有一根羽毛悄无声息的从人的心里划着。
这是她在整理衣帽间时扔出来的一件遗留的睡衣。
主人不明。
“之前遗留在衣帽间的。”她面色平静跟他解释,语气中没有半分不悦,眼神也清澈的宛如一个天真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可慕谦泽明白,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追究。
她放下握在手心里的笔,匆匆走过去,将睡衣拎起来,腾空悬在黑色的垃圾桶上:“慕先生,如果这件衣服没人要的话,我是否可以扔了?”
慕谦泽关上门,偏头看着她,手掌慢条斯理的翻开,往前推了推。
温眉手一松,睡衣就像外面的落叶一样,多余的成为了一件垃圾。
他好像对睡衣的主人有那么一点印象。
半年前,集团旗下子公司的总经理,在饭局结束后,给他“引荐”了这个姑娘,好像是苏城大学的在校研究生。
初见她时,她素着一张脸,乌黑长发直直的挂在耳后,杏眼盈着一汪水,看人的时候,总有种涉世未深的感觉。
总经理将她送到他的车旁,与他耳语,笑容跟语气一样猥琐庸俗:“听说还是第一次。给您尝尝鲜。”
有些上供是避不得的,他笑了笑,将她带到别墅。
起初,他对这个姑娘印象不坏,直到她穿着这件睡衣,如妖邪一般盘上他的身子时,他就开始厌恶,兴致全无,连夜让老冯将她送了出去。
大概这件睡衣,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幸好,温眉把它翻出来了,却只是把它扔在沙发上。
慕谦泽在沙发落座。
这点零星的记忆,很快随着这件落入垃圾桶里的睡衣一般,如风一样不留痕迹的散去了。
他的视线很快落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他猜的没错,茶几上摆的的确是考证的复习资料。
温眉走过来,主动开口:“之前报的班,突然不考了还挺可惜的。”
他抬起手,随意的翻了翻面前的资料,书本内页密密麻麻的注释符号。
这看起来,她的想法并不如她阐述的那样,因为心疼培训费不得不参与的意思。
她在很用心的跟自己的努力要结果。
“想考就考吧。”慕谦泽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手指在盒身上弹了几下,一根烟从盒身里跳出来。
明明是很江湖气的动作,却被他做的如同拓写临摹字帖般慢条斯理。
他转着打火机,踢开翻盖,拢住火机窜出来的火头,点燃之前,象征性的问了温眉一句:“能抽吗?”
火头都怼上去了,就跟架到弦上的箭一样,这个时候,还问什么能不能?
温眉蹙着眉,轻声说:“不是特别排斥。”
慕谦泽将火凑过去,咬着烟的齿缝,开始散发烟气,他轻笑一声:“今天先这样,我下次注意。”他将烟从嘴里取下,夹在手里翻转了几下,以为温眉是介意烟臭味,所以多说了一句:“这款烟,烟味淡,薄荷味浓。”
“可都一样含尼古丁,不健康。”温眉接话了,第一次因为离职之外的事情有了情绪的波澜。
她的父亲就是因为抽烟凶猛,从而得了肺癌去世的。
但,慕谦泽不懂这件往事。
“担心我?”他任由指尖的烟焚着,冷峻的眼神里跳跃出了一股裹挟着暧昧的得意,这样的眼神危险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