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玉河的宣传册翻看,在和她天昏地暗的在屋里困了一整天后拽着她去了西边靠近山峦的湖边。
那里有垂钓点,楚川和守湖的大爷高价租了两套工具带她冬钓。
沈韵半张脸都掩埋在围巾里,半阖着眼,昏昏欲睡。
她从来就不是个体力好的人,纵丨欲过度后要缓过神来要点时间。
楚川的钓竿上时不时的就上来一条鱼,在阳光下泛起一片粼粼波光,沈韵的钓竿却和她本人一般,毫无动静,安静得连涟漪都没有一条。
半个小时后她把钓竿往岸边一丢,埋进雪中的沉闷响声惊走了楚川的鱼。
“回去吧。”沈韵裹紧衣服,声音透过围巾显得雾蒙蒙的,不太耐烦的模样。
楚川看了眼桶子里的几条鱼,点点头,“行,走吧。”
他太清楚沈韵的习性和体力了,在江南的公寓她甚至能坚持一个月不出门,这一次能将人拽出来一起钓鱼,都能说是意外之喜了,他也不强求。
晚上的菜楚川用了白天钓的鱼,枭白的鱼汤浓郁鲜美,一口下去,唇齿留香,哪怕是沈韵都多喝了几碗。
窗外星空辽阔,满月坠在穹顶,沈韵捧了杯热水坐在摇椅上,一旁桌子上的玻璃茶壶里咕噜咕噜的煮着热开水。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到这种静谧、舒服的感觉。
雪已经停了,顶多明天,这里的路就能破开。
沈韵半闭着眼,酒足饭饱,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这一刻能无限延长。
她甚至有了一点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的想法,没有熟悉她的人,也没有她熟悉的人,天天待在小木屋里画会画睡一觉,不用时不时面对沈明和周艺青还有其他糟心事。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哪怕她对吃喝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可在这里吃一辈子的辣米粉、牛肉还有馕她也是受不了的,况且一到夏天这里人满为患大概会吵得她头疼,来来去去的又让她很快打消了常驻的想法。
楚川从小厨房出来时见着沈韵闭着眼以为她睡着了,拿了床薄毯盖去她腿间,半蹲着身子仰头描摹过她的眉眼,掺杂着难得的温和。
“楚先生”,沈韵掀开条眼缝,抬手勾住楚川的下巴,高高在上的模样,徜徉着独属于她的傲慢,“你喜欢这个角度看我吗?”
楚川回答的散漫:“喜欢。”
“这角度沈小姐真漂亮,多看一眼就让人沉迷其中。”
话是这么说,他却握住了沈韵的手腕,干净分明的指节缓慢摩挲过她左手腕上的蛇形纹身,再一拽,沈韵从摇椅上跌落到了他身上。
楚川一遍遍的轻吻着她耳垂上的小痣,满是虔诚与眷恋。
沈韵眸光渐深,低头俯视着男人俊朗的眉眼,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心口也会为谁跳动那么一两下。
“沈小姐,你的体力还能再来一次吗?”楚川笑着问,像是在挑衅。
沈韵揽住他的脖颈,吻在他眼睛上,她勾起唇,低声回答:“为什么不能?”
窗外的风卷得雪粒翻滚,还有些敲击在玻璃窗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沈韵小木屋前的两个雪人顽强的站立在墙角,被楚川堆出来,代表着沈韵的那个雪人依旧握着那根树枝戳在另一个雪人的心口上,面上被围巾和路灯打出的阴影像是在畅快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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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沈韵发现自己的车已经没油了,干脆的把越野坠在楚川车后,坐在楚川副驾驶一路穿过漫长的冰原。
成群的尖顶小木屋逐渐再也见不着踪影,周围一片都是亮眼的白和间或露出的戈壁滩。
沈韵在副驾驶打开了一点缝隙,冷风灌进来,她却透过缝隙往外看,见着了没有被茶色玻璃窗掩盖过颜色的天山,淡粉的雪山尖旁间或的有一两只飞鸟盘旋,漂亮的令人目不转睛。
在玉河的那几天却仿佛随着风被吹进过往的范围,沈韵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踪影的小木屋,她拿出手机,转了一笔钱给玉河的房东。
可却转瞬就被退了回来。
朴实的图瓦人房东告诉她和她同行的先生做了和她同样的事。
沈韵放下手机,似笑非笑的望向带着墨镜,面无表情开车的楚川。
“楚先生,你把那两间房包冬天包了三年?”
“嗯?”楚川偏过头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刚刚正想和你做一样的事。”
沈韵扬了扬眉,“我是想着今后来度假,你是想干嘛?”
“和你一样。”楚川笑起来。
实际上他只是想给那里留点回忆而已。
沈韵哼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目光像是看穿了他却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