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将将放在他酒杯上空的手仿佛被烫伤一样收回。
收到一半,被安成序大手拦住,握住,再塞到桌下。
安成序的手很大,指腹有茧,从指腹开始一点点收缩到掌心,像被他的手包裹住一样,茧摩擦的感觉痒痒的,黄棉想挣扎,马上被安成序控制住。
把她的手揉成个小拳头,团吧团吧,就那么塞在自己掌心内,再也不拿出来似的。
黄棉面红耳赤,这人怎么回事啊!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
黄棉使劲挣扎,安成序就一派淡定,低眉敛目的模样。
大伯说到兴起,他还跟着笑,笑声带着的震动传到黄棉这边。
安成序手热又烫,还时时刻刻感觉有人会看过来,黄棉很是坐不住。
棉棉爸夸自己的好女婿,“小安性子内敛,也讲礼数。”
黄棉边试图抽出自己的手边在心里吐槽,爸,你心里的好女婿正在拉着你闺女的手不放!还讲礼数吗!
她往外抽,安成序就往里收,男女体型毕竟有差异,黄棉抽十下,安成序一下就给她拽回来了,拽回来后也不像之前一样团个拳头,而是勾着她的手指,从食指到指根,再到关节,又到指腹一点点捏着把玩。
最后还悄悄捏了下她的指尖。
黄棉被他捏得浑身激灵,像只猫弓起背脊,时刻准备逃窜,大婶就cue到了她,“棉棉啊,你怎么和小安认识的啊。”
谁知道怎么认识的!黄棉着急摆脱安成序的手,准备胡说一通,下一秒,安成序在桌下捏了下她的指尖,跟触电似的,黄棉“啊”了一声。
这下可好,所有人都被她这声吸引过来了,黄棉红着脸,大脑一片空白,像被正在干坏事的学生被老师点到了。
安成序就笑,垂着长长卷卷的睫毛,眼底像落了星河,整个人好看得不像话。
黄棉从来没见过这种人,明明是他犯案,自己还好意思笑,实在是太过分了!
黄棉气极了,使劲瞪他,他就收敛点笑意,一本正经地替黄棉回答大婶的问题,手还安抚性地捏了捏她的指尖。
好不容易,大婶那一难过了。
黄棉立马抓了安成序的衣角,把他拉过来一点点,声音压得很小,“放手,安成序!”
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安成序就抬眼,黄棉口中说的“他们”正盯着他和黄棉看,大伯二伯三伯他们一脸“小年轻啊真是克制不住”,棉棉爸一脸“闺女男朋友和闺女感情真好”“我家闺女再也不是我家的了”的欣喜又失落复杂表情。
安成序笑了笑,拿另一只轻轻推了下她要撞到餐桌的小脑袋。
太笨了,早都看出来了。
黄棉奈何不了安成序,气得直磨牙,还被安成序不轻不重地拍了下脑袋,像大孩子对小孩子似的,可真是气死了。
安成序知道自己比她大,都要叫“姐姐” 的吗?
她生气了,也不搭理安成序,随他把自己的手当玩具似的,搓了又搓,捏了又捏。
饭吃到最后,东倒西歪了一大片,棉棉妈组织着醉鬼媳妇扶着醉鬼上了车,回头就准备开始处置自家的醉鬼。
棉棉妈说棉棉爸醉了,让他从餐桌上下来。
棉棉爸一脸不乐意,红着脸试图夹花生,力证自己才没醉,待到第三次筷子从花生米上空穿过,棉棉妈忍无可忍,直接叫大名:“黄国江,自己下来。”
棉棉爸受了一惊,嘴里嘀咕着:“棉棉已经有了小男友,老婆还是这么凶,真是该变的不变,要变的不动……”
顿时鸡飞蛋打。
黄棉没有功夫管棉棉爸妈,因为一个安成序已经够她受的了。
这人喝酒不上脸,又是一幅喝就喝了呗,给人一种自己酒量很好的样子,结果醉得似乎比棉棉爸还厉害。
起码棉棉爸还有力气闹妖蛾子,安成序就攥着她的手,闭着眼,趴在桌上。
黄棉小声叫他,“安成序、安成序,你快起来!”
回你的首都去!
他被吵到了,换个方向继续趴着,一幅很不配合的模样。
黄棉见他来回动作间,头发都被揉乱了,几根毛气球般炸起来,忍不住伸出手,像呼噜猫一样撸了他的头发一把。
被她的动作烦到了,安成序又转过脸看着她。
黄棉心虚,这可是安成序的头顶,可不是她这等凡人想摸就能摸的,便干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伸出一只手指晃啊晃,问;“这是几?”
久久没等到安成序说话。不会吧,已经醉到连这是几都认不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