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棉怎么可能不生气嘛,一想到那么多亲戚都知道安成序她就觉得头大,哪怕一个人解释一句,也是十几二十句了,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人,黄棉头都大了,得想个办法及时止损,对了!
黄棉站定,抬头看着安成序:“你自己乖乖呆着,别往我家跑。”
总之,先把这个人和棉棉爸妈隔开,省得这两人跟吃了迷魂药似的喜欢安成序,等年假结束,她回首都,一走了之,再远程通知一下棉棉爸妈,她和安成序已经闹掰了,完美!
海阔凭鱼跃,天高皇帝远。
安成序这个时候又一幅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了,长长的睫毛耷拉在下眼皮,看着可怜兮兮的,他说,“可是,我过来就是想和你相处的。”
黄棉已经免疫了,安成序这个演技,真是炉火纯青,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第一次看他扮可怜,她可能还会心软,但是亲眼目睹,那么多次安成序把这招用在棉棉爸妈身上,再反作用给她,她就立马能硬起心肠,直接威胁:“你怕不怕我生气?”
小年那天,w市漆黑的夜空骤然被烟火打扰,黄棉带着家里的小朋友站在一片白雪皑皑抬头看,烟火炸开完,便有很浪漫的燃烧后的星云,层层叠叠,好像过去的一年就被星云悄悄嗷呜一口吞了,然后吐出更多对未来的期望。
小朋友看完烟火,吵着要去放烟花,黄棉带着他们去买。
黄家是个大家族,黄棉是第二辈中最小的,其他的哥哥姐姐除了二姐都早已经结婚,甚至孩子已经好几岁了,就像昨天见到的黄婷婷,就是大伯家的孙子。
而她这个还没结婚,不会打麻将的长辈唯一的用途就是用来带这群闹腾的小屁孩。
甚至黄婷婷都可以说,她要做作业,没空看孩子,只有她黄棉完全没有拒接的理由。
哎,黄棉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屁孩们跟萝卜头似的,就那么大一点儿,偏偏能动又会跑,捧着烟花到处点,黄棉一把老骨头都快折腾断了,站在空地喘气的时候,二姐走到她身边。
二姐是第二辈中另外一个还没结婚的人,但是待遇和黄棉不一样,她性子冷淡,人又傲气,二伯家发展得很不错,自然不会有人把她当黄棉似的瞎指挥。
黄棉和这个二姐关系不咸不淡,有她的微信,但是几乎没联系过。
黄棉先打招呼;“二姐。”
二姐点点头,也不说话,就站在她旁边,黄棉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只好硬着头皮想尽办法找话题,免得气氛如此尴尬。
但是两个人久别重逢,之前的关系本来也就不好不坏,把小时候的一些事扯了又扯,成了嘴里嚼硬的口香糖,实在是没味道了,然后成功冷场。
黄棉恨不得有个发生什么事,让她好有理由逃之夭夭,二姐却像没感受到这份尴尬似的,静静看着在雪地里到处疯玩着的小屁孩,烟花在漆黑夜空“咻”一声炸开,落了满天星河,她突然说话了,“我还记得棉棉你小时候很喜欢玩这个?我当时还让给你玩了是不是。”
黄棉抿着嘴唇,想起了小时候过年前的情景,小时候烟花都是紧俏货,又贵,棉棉爸妈给的钱只够黄棉买一点点,二姐家当时和黄棉家情况一样,两个人都是那种玩完自己手里的,就眼巴巴地望着哥哥姐姐手里的。
只不过不同的是,黄棉小时候长得像只小猴子似的,二姐则精致得像个雪娃娃。
黄棉记得很清楚。哥哥姐姐带着二姐玩,她就一个人在最外面,好想也和他们一起玩,但是没有人叫她过来。
当时她应该是很委屈,觉得不公平,为什么都是只带二姐玩,却不带她玩。
再几天,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转移得快,玩够了烟花,又还剩一些,正愁不知道丢哪里的时候,二姐看见了黄棉。
她用那种像是施舍又像是恩赐的语气,对黄棉说:“你想玩吗?给你玩。”
然后黄棉拿着她给的不想要的烟花,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奔赴到下一个游乐点。
还是没有带她。
黄棉眨眨眼,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是吗?我不记得了。”
二姐也笑,声音轻轻的说了句:“是吗,那还挺可惜的。”
第十四章
二姐站了没多久,就径直离开了,可能是黄棉一直表现得一问三不知,让她没有打击的余地。
再过了不久,小屁孩们也被各自的家长领回家了。
棉棉爸妈都奋战在麻将桌上,并没有人搭理黄棉,正想接下来要干什么的时候,她收到了安成序的短信。
安成序:棉棉,我饿,一天没吃东西。
是的,没错,安成序这个熊孩子还在w市,昨天她好不容易把安成序稳住,让他先自己一边待着去,结果这人二话没说,自己定了个酒店,像等着皇帝传召侍寝的嫔妃似的,等着她的口中的相处。
黄棉:为什么一天没吃?点外卖。
熊孩子:没有外卖。
没有吗?
黄棉也去外卖软件上看,果真没有,她家在w市的一个小县城,外卖本来都不发达,更何况现在是小年,都着急回家过年了,哪还有功夫开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