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棉就稍微打起点儿精神,指着被她占据的沙发,问,“是要坐沙发吗?来,我让个位置。”
安成序再摇头。
黄棉心情正值低谷,也没问那他掀自己枕头干嘛,重新趴在沙发上,枕头包住自己的脑袋,像一只不肯面对生活的小蜗牛。
安成序就说:“伯母说你每次心情不好,就爱折腾枕头,看来就是真的了。”
黄棉动了动身子,露出一只眼睛,问:“我妈干嘛给你说这些?”
安成序上前两步,伸出了手,把黄棉的枕头又一次掀开。
黄棉出离愤怒了,这人怎么回事,一而再地掀自己的枕头,她想自闭会儿都这么难吗?
而且他们不是还在冷战吗!
所以安成序干嘛来搭理自己!
烦死啦!!!
安成序像没感受她想动手的愤怒似的,又上前两步,声音有点儿低,“伯母说,让我以后睡觉时小心点,免得一觉睡醒就没枕头了。”
黄棉“刷”地站起来,忿忿地拿起枕头,“你最好小心点儿,免得一觉睡醒小命都没了!”
黄棉气鼓鼓端了小马扎,坐到离安成序最远的地方,背对着他,开始哼哼叽叽在心中吐槽安成序。
好你个安成序!嘴巴讨厌!
扎你一下!
安成序个破东西!总是惹人生气!
再扎你一下!
说好的冷战又不冷战了,言而无信!坏东西!
扎扁你!
……
等到黄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中安成序的小人已经像个小刺猬了,还是缺胳膊断腿的小刺猬,看着特别丑陋,和帅气的本人完全不一样。
凄凄惨惨的。
正巧有道低沉的男声在她身边问,“消气了?”
黄棉抬起头,对上安成序那双狐狸眼,有些心虚地咽了口口水,讪讪地“嗯”了声。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消气的!冷静!黄棉棉!
安成序也学着她端了个小马扎过来,黄棉还好,人只有迷你的153,安成序可不好,一双腿局促地交叉着,放都放不直,只好可怜兮兮地曲着。
“要和我说说为什么不高兴吗?”安成序侧身问黄棉。
黄棉有些脸红地扭头,这人长得有点儿太犯规了,本来就是一双深情的狐狸眼,看谁都是一幅含情模样,幸而气质冷峻,很有酷guy的逼格,才没落得个狐狸精的名声。
可是现在呢,人眉目和缓,狐狸眼定定地看着她。
黄棉甚至在里面可以看见她小小的倒影。
属实超纲了。
直接开大。
“我……我就是……”黄棉有些吞吞吐吐,因为不太知道怎么描述这件事,但是安成序坐在她身边,很耐心地等着她整理思路。
“其实……我二姐今天突然找我道歉了,说小时候不应该孤立我,说我不好看,不带着我玩儿。”黄棉扁了扁嘴,想起来二姐的话心情还有点儿闷闷的。
“而且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突然找我说这些。不对……她之前就找过我,第一次是在雪地里,问我还记不记得那个烟花。哼!谁不记得嘛?但我就是不告诉她我记得。我还跑,气死她,就是不想和她说那些,烦死啦……”黄棉絮絮叨叨的。
安成序一直没作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黄棉。
等黄棉自己嘀嘀咕咕完,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说了好多二姐的坏话,什么“老是不带我玩儿,总是想别人跟着她玩儿”、“总觉得自己最好啦,老是和人比东比西的”,等等。
像一个背后说人坏人的长嘴婆。
黄棉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安成序的神色,她其实觉得背后说人坏话这种事和安成序特别不符。因为人是那么大的大顶流,做事看待角度应该都有更高级的方式,比如直接让惹他不高兴的人消失。
天凉了,让王氏破产什么的。
唯独,背后说人坏话这事像和他格格不入。
但是安成序却没有她想的那样不耐烦,而是垂着眼,长而卷的睫毛落在下眼睑上,一幅听得很认真的模样。
黄棉松了口气,正好话也快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