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别着急,大嬷嬷已经让重华宫的宫人都在找了,兴许只是乳母抱着孩子走远了些,不多时便该回来了。”侍女见她掉泪,连忙过去安慰。
可她越说,柔嘉的眼泪便掉的愈发厉害,一把抓住了她的肩:“皇兄呢,孩子丢了他为什么不管?”
“公主您忘了?最近兖州贪墨案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陛下大发雷霆,正在前殿议事,已经连着好几晚很晚才回去了,眼下这个点,他应该还在前殿。”侍女被她抓的有些疼,连忙扶着她解释道。
“议事议事,他总是这样。”
柔嘉好几次晚上想找他说说太后的事,可他这几日就像故意的一样,回来的很晚,一沾枕便怎么也叫不醒。
“不行,光凭我们怎么找,万一小满出事了怎么办……”
柔嘉喃喃地念了几句,一着急,便抬步径直朝着前殿走去。
殿里
萧凛正在和几位大臣议事。
此次贪墨案牵连甚广,与白家的余孽又扯上的关联,萧凛按着眉心,一阵头疼。
正商议间,张德胜忽然躬着身子悄悄地凑了过来:“陛下,公主有急事找你。”
平日里害怕被人发现,她连出席宴会都要避嫌,更别提主动到这里来找他了。
萧凛一抬头,看见了门缝里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眼皮微跳,慢慢放下了杯子,朝着众人沉沉地吩咐道:“朕略有些不适,今日暂且先到这里,余下的明日再议。”
大臣们从宴席结束后被留到了现在,早就累了,闻言悄悄地松了口气,躬着身子告退。
等人一散,萧凛即刻便抬了步过去,拥住了那躲在偏殿里的人:“怎么哭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孩子不见了……”柔嘉扯住了他的袖子,声音哭的断断续续的,“我在重华宫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你快去找找他。”
“怎么会不见?”萧凛抱着她的肩一下地一下安抚,“你别急,说清楚些,这是皇宫,不会有人敢对皇子下手的。”
柔嘉被他抱着安抚了一会儿,颤抖的肩膀才平静了下来,忍着哭腔将下午和晚上的事一点点的告诉他。
她刚说完,萧凛沉思了片刻摸了摸她的脸颊:“你别担心,朕大概知道了。”
“什么意思?”柔嘉含着泪望着他。
萧凛却没再说话,只是紧了紧她的披风要送她回去:“外面风大,你先回去,朕待会儿一定把孩子完完整整地给你送回去。”
“我不走。”柔嘉抓着他的袖子不放,执意要跟他一起去,“孩子到底在哪儿,你怎么好像已经知道了?你快告诉我!”
她哭的眼角一片湿红,萧凛抬手摸了摸:“大概是在万寿宫。”
一听是在万寿宫,柔嘉顿时便想明白了。
“原来是太后……”她擦了擦泪,推开他的手便要往外去。
“你别急,外面风大。”
萧凛揽住了她的腰,拿披风把她裹的严严实实的带上了步撵,两个人匆匆地朝着万寿宫过去。
刚到了万寿宫,步撵还没停好,柔嘉便径直小跑了下去。
“娘娘在休息,公主您没有召见,不得擅闯。”万寿宫的守卫一见她红着眼圈不管不顾的样子急忙伸手去拦。
可再一定睛,被公主身后站着的皇帝眼神一扫,他们又立马收回了手,躬着身退到了两边。
因着身边站着萧凛的缘故,柔嘉一路通畅,径直进了万寿宫的主殿。
一进门,她便清楚地听到了孩子的哭闹声。
顺着那声音找过去,柔嘉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紧。
刚推门,柔嘉便看到一个嬷嬷正端着一个碗朝着那躺在床上伸着手蹬着腿的小孩子走过去,她心里一急,立马快步走了过去俯身抱起了孩子警惕地往后退:“你要给他喂什么?”
那嬷嬷一见她和皇帝一起进来,吓得手腕一抖,瓷碗清脆的一声响,摔碎在地。
“你为什么不回答?”柔嘉摸了摸孩子哭的满头的汗,止不住的心疼,“你对他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公主,奴婢哪敢对小皇子不利。”那嬷嬷连忙跪了下来,“小皇子有些咳嗽,奴婢只不过是给他倒了些温水,想给他沾沾唇罢了。”
“温水?”柔嘉看着地上的碎瓷片仍是不信,“那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偷偷把孩子抱过来?”
“什么叫偷抱,这是哀家的皇孙,他咳嗽生了病,孤零零的一个人被扔在了重华宫里,哀家心疼他,特意把他抱过来请太医照看照看有错吗?”太后被人搀扶着进来,脸色微微不悦。
柔嘉一见她进来,愈发的紧张,抱着孩子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