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一事,萧凛自当初册封柔妃起便有了成算,当下和盘托出:“朕当初册封柔妃时,对外只称她来自民间,并未说家世,也未曾露面,只要江大人答应,朕便下旨说着柔妃就是江大人找回的女儿,阴差阳错入了宫,近日才认了亲。表姐妹容貌相仿本就寻常,大人蒙冤多年,雪浓又为朕生下了长子,此番立后,也绝不会有人敢有异议。”
原来他早就有了打算,江怀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气愤,吞吐了半晌,只好点了头:“那就这么办吧。”
两桩心事了结,柔嘉最后一点隐忧也没有了,当江怀再问她时,她也微红着脸点了头。
大婚的事情终于商定,萧凛按照计划的那样以柔妃诞育皇嗣有功为名,晋她为后,封后大典一月后举行,同时又放出了这柔妃原是江怀失散多年的女儿,恩准她回府省亲的消息。
圣旨颁布的那一天,流水般的赏赐抬进了江府。
江府正处在朱雀大街的中间,送东西的队伍从街头堵到街尾,引得这一整条街上的世家贵胄都忍不住暗自咋舌。
谁能想到这蒙冤了这么多年的江大人不但洗清了冤白,女儿竟然还要晋为皇后了,可真是造化弄人。
只是这位江大人容貌有损,不知原本面目如何,众人对这位柔妃的样貌愈发好奇。
但这柔妃却是异常的低调,从未在大宴上露过面,宫里的消息也瞒的死死的,没透露出分毫的消息。
因此众人都对封后大典翘首以待,想等到皇后接受百官朝拜的时候远远地一睹芳容。
江府里
虽是下了立后的诏书,但柔嘉只是表面上待在了宫里,实际上并未回宫,趁着这为数不多的时间留在府里最后再陪陪父亲。
随着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柔嘉忍不住有些不安。
为了替她周全身份,萧凛此番算是撒了个弥天大谎,万一被发现他们曾经是兄妹,还不知道要给留下多少污点。
但她虽是紧张,萧凛却无波无澜,仍是照常,隔三差五地借着小满想娘亲的借口送他过来远远地看她一面。
婚期越来越近,他的眼神也愈发炽热。
柔嘉每每接过孩子的时候都不敢直视他的眼。
可这人非但不收敛,反倒更加得寸进尺,院子里的丫鬟还没走,他就在袖子底去牵她的手。
柔嘉脸色通红,环顾了一圈,见丫鬟们识趣地走远,愈发窘迫,连忙甩开他:“放手!”
萧凛却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手不肯放。
直到怀里的小满好奇地低着头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地也要搭上去的时候,萧凛咳了一声,才在儿子一脸兴奋中收了手,靠近她耳边低低叮嘱了一句:“待会儿到车上去一趟。”
都快成婚了,他还这么不知收敛,柔嘉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忍不住抱怨着。
可最近忙着准备婚事,他们也好久没见了,因此柔嘉磨磨蹭蹭,还是顺了他的意,亲自抱着孩子走到了他的马车前:“到底什么事啊?”
萧凛接过了熟睡的孩子,却并不说话,直到将小满抱上马车之后,又一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也抱上了马车,吻着她的唇伸进她的衣领里肆意妄为。
虽是夜晚,但街道上偶尔还有车马经过,柔嘉不敢叫出声,小声地嗔了他一句:“松手。”
萧凛最后揉了一把,才笑着松了开,帮她整理好了衣襟。
“叫我出来做什么,爹爹还在书房没睡呢。”
柔嘉拍开了他的手,将熟睡的小满放好。
“坤宁宫重新修葺好了,朕是想问问你还有没什么想添的。”萧凛将她圈进了怀里,又拿了颗夜明珠出来,展开了彩绘的图纸递到了她眼前。
毕竟是往后的住所,柔嘉从前住的舜华宫被大火烧了,猗兰殿又是个临时被塞过去的地方,她到现在没有一处真正意义上自己的地方。
柔嘉看着那密密匝匝的图纸也来了兴趣,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才捧着图纸细细地看着,时不时指着看不明白的地方问问他。
拔步床,三折屏风,床帐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挑的,柔嘉甚为满意,只是找来找去她都没在内室里看见小满睡觉的地方,不由得问了一句:“小满的摇床呢?”
“忘记画上了。”萧凛面不改色,指了指床铺旁边的空地,“大概是在这个地方。”
倒是贴心,柔嘉没多想,眼神一转,当看到了那角落塞着的一个小软榻的时候,她伸出指头点了点那里又有些好奇:“这榻子这么小,是做什么用的?”
“给你的猫。”萧凛揉了揉她的脑袋,“你那只猫朕也帮你好好养着,到时候一起挪过去。”
连一只猫都考虑到了,柔嘉心里一软,往他怀里钻了钻,捧着图纸又细细地看着。
内殿刚看完,当视线落到那净室上时,柔嘉伸手比了比那汤池忍不住有些惊讶:“这池子怎么修的这么大?”
“大点好,池子大一点,里面的水才不会溅出来。”萧凛贴着她的耳朵低沉地说道。
耳朵被热气蒸的一颤一颤的,柔嘉愣了片刻,往日里氤氲的记忆慢慢涌了上来,白皙的脸颊爬满了红晕:“你真是,成日里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