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金枝——衔香
时间:2022-02-11 08:00:52

  亲事上她们更是天差地别,永嘉喜欢谁便能嫁谁,她却要嫁到那穷山恶水的蛮荒之地,给一个快死的人冲喜。

  柔嘉跪在那里看着他们兄妹情深,一时间心头微微有些酸涩。

  萧凛余光里瞥见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落寞,神情微顿,不着意地侧了侧身,将永嘉扯着他袖子的手拿了下来,忽又冷了声音训斥道:“还不下去,三日之内若是抄不完,朕便把你撵到佛寺里去好好清静清静!”

  三日之内,那不得把手抄废了?

  永嘉如遭雷劈,方才的一点窃喜顿时烟消云散,苦着脸又敢怒不敢言地告了谢。

  处罚完永嘉,他转向高彦昌,眼神沉沉地叫人猜不透:“你本意虽不坏,但瓜田李下,仍是不妥,何况正当值的点,你却擅离职守,朕便罚你俸禄减半,调到神武门守门三月,你可信服?”

  高彦昌只觉得那目光一沉,落到他背上仿佛压了千钧一般,当下什么也没说只是跪下来谢了恩:“臣领旨。”

  永嘉还想争辩,可萧凛眼眉一低:“还不下去,你也想去看门吗?”

  她不敢再反驳,只好鼓着腮愤愤地瞪了那跪着的人一样,生生忍了气出去。

  萧凛处理完两人,便转了身,似是有些疲惫地闭目小憩。

  只剩柔嘉一个跪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和萧凛相对着,颇有些尴尬。

  外面狂风怒卷,大雪纷飞,帐子的炭火却烧的极旺,热气一散开,蒸的她面颊泛红,微微发了汗。

  柔嘉身上还披着来时的火狐披风,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这会儿被里面的炭火一烤,融化的雪水打湿了披风,丝丝缕缕的潮气贴在她的身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弄得她有些不适。

  跪了许久,她微微抬头,看见萧凛撑着手臂,呼吸慢慢均匀,疑心他是忘记了自己。

  想了又想,她怕皇兄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她而不喜,于是撑着酸麻的双腿,想要悄悄地出去。

  然而,她刚转身,还没迈出一步,原本假寐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朕让你走了吗?”

  他语气有些不悦,柔嘉吓得立马停住了步。

  “皇兄……”她低着头僵硬地转过身来,有些手足无措。

  萧凛叫住了她,却只是黑沉沉地看着,一言不发。

  帐子里极静,张德胜守在门口,低着头似乎在假寐,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柔嘉愣愣地站着,一时间有些糊涂,身上的潮气又蒸的她忽冷忽热,有些头晕。

  她脑子里混沌一团,隐约想明白了些,皇兄方才不搭理她大概是在叫她罚跪吧。

  毕竟罚了高彦昌,哪有白白放过她的道理?

  她头脑有些发昏,当下也不想再争辩,便曲着膝继续跪了下去,希望他能早点满意让她回去。

  然而双腿一弯,萧凛却又皱了眉:“你跪着做什么?”

  “不是皇兄罚我跪的吗?”柔嘉扶着脑袋,因着身体不舒服,且她觉得自己本就没错,语气也不像平时那般恭敬,颇有些赌气的味道。

  “朕何时说过罚你跪了?”萧凛微微挑眉。

  柔嘉越听越糊涂,忍不住反问道:“既不是罚跪,那皇兄方才留着我做什么?”

  总不至于是舍不得她,想叫她多待一会儿吧?

  柔嘉觉得这想法太过离谱,摇摇头甩了出去。

  可萧凛被她问的语塞,一时间竟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不放她走。

  一低头瞥见她红润饱满的唇瓣,红的像秋天熟透的果子一样,浸满了汁水,引的人想去含住尝一尝。

  他微微错开视线,只觉得这帐子里的炭火似乎烧的太旺了,热气一大团一大团地涌出来,热的他浑身隐隐有火气往上窜。

  萧凛背过了身,扯了扯领口,撂下几个字:“你愿意跪就跪着!”

  柔嘉品着他的话,隐约听到了一丝气闷。

  可皇兄有什么气闷的?明明被罚跪的人是她。

  柔嘉烧的脑袋发胀,不愿再深想,只好动了动双腿,让自己跪的更舒服些。

  那炭炉正搁在她脚边,里面烧的是上好的红罗炭,无烟无灰,热力也极其旺盛,直烤的她全身又热又潮。

  萧凛背过了身,丝缕的凉风从那支开一点的窗子里透进来,他才觉得喉咙没那么紧。

  眼神一低,落到了那桌边的匣子上,他稍稍一凝神,指尖挑起了一串钥匙,这才侧过身伸手递给她。

  “这是皇祖母临终前留给你们姐弟的体己,都已整理在内库了,改日你挑个时间去取了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