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娴抱了抱蒋若书,向好友允诺:“若书,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弄清楚那沈夫人那日到底说了些什么。”
周娴好说歹说哄着守灵一整夜的蒋若书用了些吃食。
她悄悄寻来蒋家夫人的贴身丫鬟,询问那日沈夫人登门之事。
那丫鬟知晓周娴与自家小姐交好,也并未保留。
提起沈家大夫人,她也是一脸的厌恶。
“那日沈夫人登门之后,奴婢奉了茶之后夫人便吩咐退下了。”
“沈夫人每次到访总要挑我们这些下人的刺,还总说着已故的沈惠妃宫里的规矩,这沈惠妃都去世多少年了,还当自己是什么皇亲国戚,来我家夫人面前拿乔。”
“夫人也是体恤我们,每次沈夫人到了都叫我们在院内候着便是,不用在跟前伺候。”
“所以那日…奴婢也不知沈夫人和我家夫人说了什么。”
周娴蹙眉,叫来负责洒扫和侍弄园中花草的下人来问询,都说未曾有人靠近过蒋家夫人的院子。
既然从蒋家发现不了什么,那就只能从沈家入手了。
周娴叫来桑竹,吩咐她去打听一下沈家最近有无异常。
不一会儿,就听到桑竹回禀。
“听闻半个月前,沈夫人有个妹妹带着女儿在沈府暂住,直至昨日傍晚才离去,除此之外与往日并无不同。”
周娴轻抚额头,细细思索着,半晌才开口继续问:“暂住?可知为何来暂住?”
桑竹继续答道:“沈家夫人是个爱炫耀的性子,那对母女到了沈府没几日,全府上下都知道沈夫人的侄子明年会来大都参加科举,她那妹妹此番就是先行前来大都打点的,许是要在大都买个宅子。”
“沈夫人的妹妹嫁了个商人,前几年沈夫人嫌商人市侩,不与那妹妹来往,可谁知那商人的生意越做越大,竟成了南部数一数二的富商,这才渐渐联系上了。”
能拿的出银子在大都买个暂住宅子的妹婿、能参加科举前途有望的侄子、同自己有亲缘关系的妹妹和侄女……
周娴撑着头,总觉得这沈夫人妹妹一家的出现不寻常。
“可知那沈夫人的妹妹,宅子买在何处?”
桑竹露出疑惑的表情,答:“可怪就怪在这,听闻那母女二人此番离开沈府,并不是因为要搬家,宅子也未置办好,却是突然回了南部。”
回了南部?
这母女二人在沈家住了半个月,就是为了先来打点,此番还未办成事,反而在蒋夫人去世的当头匆匆离去。
还是选在不宜出行的傍晚。
周娴心里渐渐有了想法,却苦于只是自己的猜测只能作罢。
因太子殿下的事,现在朝野中有些人心惶惶,大家都小心谨慎的处事,就怕做错了什么惹得皇家不悦。
前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
周娴一面照顾着伤心过度靠一口气吊着跪在灵柩前的蒋若书,一面等着沈夫人的到来。
临近傍晚之时,才看见平日里恨不得把蒋府当成自己家,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跑得比谁都快的沈夫人带着沈曜姗姗来迟。
周娴和蒋若书冷眼瞧着沈夫人一番鬼哭狼嚎着苍天不公,就这么带走了蒋夫人。
两人为这做戏做出来的哀恸感到恶心。
不知情的外人还道沈夫人情深义重,岂知沈夫人担心的只是蒋若书要为此守孝,会耽误婚事。
沈曜也因母亲这浮夸的演技感到恼羞,红着脸对蒋若书说:“蒋小姐请节哀,故人已逝,还望珍重。”
蒋若书冷漠的对着沈曜回礼,却不言一语。
周娴在旁看完了沈夫人的整场戏,才悠悠的开了口:“听闻沈夫人有个明年将要参加科举的侄子,可有此事?”
沈夫人未能听出周娴话中的深意,还沾沾自喜道:“是啊,我那侄子学问实在是不错,想来考取功名是迟早的事,我那妹婿也是舍得花钱,花重金请了名学大家只指导我侄子一人。”
周娴冷笑一声,继续道:“若是沈公子能娶到这样家室的女子为妻,将来有岳丈的万贯家财,官场上也有妻兄帮衬,想来定是一帆风顺吧。”
沈夫人想也没想,还因为是蒋家想要悔婚,立马反驳起了周娴的话:“胡说,我只想纳我那侄女为我儿的妾室,并未想过要娶她为妻,她林荷竟是这样传话的?”
蒋若书骤然从沈夫人口中听到自家母亲的名字,抬起头恨恨的望着她。
沈夫人被这充满仇恨的眼神吓了一跳,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话,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我什么都没做啊,你,你别那样看着我。”
“我只不过是为了你和曜儿打算,再说了,天底下哪有我这般知心的亲家,连纳妾之事也会提前与你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