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日我们先去庙里看看吧。”
蒋若书点了点头,只要能为娘亲做点什么,哪怕只是道听途说的事,她也愿意。
“那观音庙虽不像别的寺庙一样建在山顶之上,可再怎么说也有一段马车上不去的路,若书你要还是这般虚弱,怕是连走路的气力都没有了。”
“你可得要好好吃点东西,不然明天请不了牌位的。”
蒋若书点点头,决心为了母亲也要照顾好自己。
周娴叫来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的秋月,吩咐她去厨房里准备些清淡的粥和小菜伺候蒋若书用下。
“若书,我此番出门匆忙,未向家里长辈请辞,为了避免家里人担心,我陪你用完饭后就先归去了,你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我就来接你去那庙里。”
蒋若书感激的望着周娴,由衷的说了句:“阿娴,谢谢你。”
周娴只是回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便不再说任何话。
直到出了蒋府的门口,周娴才安排桑竹去帮她办事。
“你找个可靠的小厮,明日天未亮便出发,势必要赶在我和若书之前到达观音庙。”
“找到庙里的主持,让他对蒋若书说庙里有种牌位,诚心供奉后可让逝去亲人下一世过得如意顺遂。”
“再让主持多拿些有劝慰之意的经书给若书。”
桑竹一一应着,最后才担忧地开了口:“小姐,这样,不怕佛祖怪罪吗?”
周娴听着马车外小贩们的吆喝声,感受着这些烟火气,答:“我此番妄言,实则是为了救人。”
“若是佛祖会因此怪罪于我。”
“那这样的佛祖也没什么值得我敬畏的了。”
翌日清晨。
周娴去老夫人院里请安的时候向家中长辈说明了来龙去脉,惹得周老夫人和王怡君又是一阵唏嘘。
“那日吊唁,我瞧着蒋小姐竟消瘦了那许多,心里也是担忧这孩子。”
“去吧,就当带着蒋小姐散散心。”
许是年纪大了,周老夫人近年来听不得这些事,她嘴里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手上转着佛珠,像是在为蒋夫人祈祷。
王怡君为他人担忧的同时,也感慨着周娴长大了,办事也能这样妥帖了。
同是一般的年纪,那蒋家小姐被母亲保护着长大,可周娴却被养成了这般需要事事周全考虑的性子。
心里似是更加愧疚了。
而周娴,心中一直惦记着安排的小厮有没有将事情办妥。
三人各怀心思的用完了早膳,直到周娴出门了好一会儿,王怡君才匆忙想起一件事。
“母亲,我前几日听到康儿说,北郊近日出现了些山贼,现下还在找寻着太子殿下的踪迹,军营里正在想办法抽出人手去剿匪。”
“我回想了下,似乎就是娴儿今日去那庙里的必经之路。”
“娴儿出门也未带家丁,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倏地停止了念经,睁开了双眼,眸子里尽是担忧。
“怡君,你吩咐下去,让人带着几个精壮的家丁,骑上快马,沿着娴儿的路线看看能不能追的上。”
说完便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想让自己平静下来,还安慰着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不会这么巧的。”
可是却止不住自己心跳的好像越来越厉害。
周娴自是不知道这些,她警惕的跟着蒋若书,就怕手下的人办事不利把事情搞砸了。
直到一切顺利的完成之后,蒋若书恭敬的接过主持方丈手里的长生牌位,细心的用绸布包起来,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
周娴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能拖上一日是一日吧,只盼着她替母亲念经文的时候,能够参悟些佛意。
马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大家都怀揣心事沉默不言。
行至半程之时,周娴忽的听到一声凄厉的马叫,再然后就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快得让人差点撞上车壁。
此番出门,为显诚心,两人皆是极简做派,除了赶马车的车夫,连桑竹和秋月都没带。
周娴心生疑窦,但还是冷静地宽慰一旁将牌位紧紧抱住的好友:“若书,我看看外面是何情况,你小心退后些。”
她缓缓地掀开了窗帘,却不曾想一把明晃晃的剑直直的刺了过来,停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