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叡煌定了定神,缓缓向周娴说着这几日的情形。
“那日本宫围猎之时,不知为何与侍从走散了。”
“正当本宫打算原路返回寻人之时,发现了不小心误入猎场赵姑娘。”
“那猎场的守卫,以为赵姑娘是歹人,也不细细盘问就打算射杀赵姑娘。”
“后来为了救赵姑娘,不小心掉下山崖,索性山崖并不高,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只不小心腿受了伤。”
见到周娴的眼神落在他的伤处,太子解释道:“本宫的衣物不易撕扯,是…是…是赵姑娘撕下衣物,替本宫固定……”
许是察觉到了赵青青和周娴之间的暗流涌动,傅叡煌尽量在说着赵青青的好,想要告诉周娴和蒋若书,赵青青是个好姑娘。
“待本宫稍微能行走了之后,本欲找到有人家的地方向宫里传信,却没曾想在山中迷了路,再然后就是两日前被这群歹人抓了回来。”
此时明白了暂时安全的周娴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仔细回味着傅叡煌这番话里的细节。
这几日皇宫内派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侍卫来寻太子殿下的踪迹,那猎场虽是在人烟稀少的地界,可也实在不应该寻了这十多日也不见结果。
而这赵姑娘也出现得可疑,在猎场出现就已经很让人怀疑了,还恰巧就在太子身边侍卫走散的时候出现了。
可这傅叡煌的侍从,除了皇家的令谁也不听,这赵姑娘说家中父亲只是一小官,应该并无能调令皇家侍从的本事。
况且这姑娘所着衣物看着样式并无城内几大绣房的特殊印记,想来料子质量不如名家作,能靠着人力的撕扯轻易拉下来,想必在家室上也并未有所隐瞒。
难道一切真是这么巧合吗?
赵青青见周娴盯着她陷入了深思,颤抖着身子往太子的方向靠,想要躲过周娴的目光。
傅叡煌想着她是在这陌生的地方遇见陌生的人感到戒备,于是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想要告诉她周娴并非坏人。
蒋若书怀中紧紧抱着从庙里请来的牌位,不安地拉扯着唯一相熟之人的衣袖,问:“阿娴…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要被那歹人贩到外地去?”
周娴这才决定暂时放下对那赵姑娘的戒心,当务之急是逃出这个地方。
“太子殿下这两日在这可有什么发现?”
“这群人看样子在此已经盘桓了许久,我们对着人生地不熟的,若就这样贸贸然跑出去,很容易再次被抓回来,还是找人来救我们比较好。”
太子傅叡煌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被掳到这地界之后倒是没见过太多旁的人,平日里打交道的也就只有门口的那两个看守。”
“本宫听那两人闲聊,发现他们似乎对领头之人颇有怨言,应当是贼人内部不和。好在两人都蠢笨如猪,一个好色,一个好酒,想来也是没什么本事才会被分配到这当守卫,或许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周娴点点头,刚才被掳来的时候,那山匪蒙着她们的眼,周娴本想默默算着脚程来推测大致的位置,可这群人带着她们转悠,无论是因为山路崎岖还是故意乱窜想迷惑她们,都不利于她们自行逃跑。
“看来我们只能想办法给外人送信了,”周娴分析道,“可是就这么贸然去寻了禁卫军报信,旁人也难以相信,殿下被贼人所掳的消息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
周娴皱了皱眉,先不论能不能找到送信之人,这信物一事就有些棘手。
“大家身上有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赵青青和蒋若书不言,面露难色的盯着周娴。
周娴才恍然大悟,身上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那歹人抢走了,余下能自证身份的,大多是绣了名字的手帕一类的贴身事物,若是落入旁人手中,对女子名声不利。
焦灼的气氛在四人之间流转,出师未捷的挫败感让众人都有些气馁。
周娴咬了咬唇,豁出去般开了口:“用我的手帕吧,我,我与……,若是日后被人知晓今日之事,想来、想来也会明白缘由的吧。”
周娴的话说得含糊不清,在场的四人都知道,周娴未来的夫婿,可不就是在此处的太子殿下吗。
想来想去,这几个人中,周娴是最不会被误会的人选了。
可那赵青青听闻此言,却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般开了口:“用我的吧…周小姐是贵人,不像我等卑贱之人…名声不值钱的。”
“只是我家没什么权势,也不知能不能寻来人手救我们…”
周娴又蹙紧了眉头,这个赵姑娘到现在只开口说了三句话,可句句都在强调自己的身份低微,不知究竟是何意。
然而赵青青并未注意到周娴的思虑,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况且,若是能助殿下脱困,名声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傅叡煌并未深究,只感动着赵青青和他无亲无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舍弃名节来救他,他懊恼着若是那块母后赐的玉佩没被贼人抢去就好了,那是他和四弟独有的,若是能送出去定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