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周娴才觉得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
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失礼不失礼了,拉着一旁的蒋若书就往洞口的方向奔去,言语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大哥哥?!你怎会在此?”
周延康借着山洞内昏暗的烛光,打量着周娴,见周娴身上并无伤痕,才放心地开口解释道:“你出门没多久,母亲想起这条路近期闹山匪,便派了护卫出门寻你们。”
“这一路上未寻到你们的踪迹,便知定然是出了事,护卫们便兵分两路,一队在路上来回反复地寻,另一队回了府中搬救兵。
“后来在一处地界发现车辙印有些不同寻常,在附近发现了掉落的名牌,四下分散寻了许久找到此处,耽误了些功夫这才救得你们出来。”
“娴儿,哥哥来晚了,可有受伤?可是害怕了?”
周娴听到周延康言语里掩饰不住的担忧,突然开始觉得后怕。
之前为了不让好友担心强撑着冷静,现下在从小便处处照顾着她的哥哥身旁却忍不住眼眶里蓄满了泪,一股股委屈涌上心头。
可她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诫着自己,不能哭,有外人在场不能哭,许嬷嬷说过,不能在有人的地方哭。
周娴咬了咬唇来让自己定神,搀扶起吓得不住发抖的蒋若书,对周延康说:“多谢大哥哥搭救,娴儿无碍。”
还未等周娴同家人多叙上几句话,忽然听闻身后传来了一阵男子咳嗽的声音。
她这才想起此处并非只有她被困,连忙拉着周延康走近了些。
“对了大哥哥,太子殿下也在此。”
“太子伤了腿,你差几个人来将殿下抬出去吧。”
周延康这才分过神来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个男子,身旁还有一陌生的柔弱女子。
他诧异有余,却也不忘恭敬地向男子行了礼:“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受伤了?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傅叡煌摆了摆手,示意免礼,道:“周副尉多礼了,此番若不是周副尉搭救,想必本宫还不知要在这地方被困多久。”
周延康不卑不亢地答道:“这是卑职的责任,殿下再稍忍耐些,我这就派人回宫送信,告诉陛下和娘娘这个好消息。”
周家带来的人训练有素地搀扶着太子,一行人也跟着出了山洞,倒是忽略了一旁的赵青青。
其实这也不能怪周家人,周延康此刻还沉浸在寻得太子殿下的震惊中,自然是没理会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子;而周娴再怎么沉着冷静,也还只是个小姑娘,现下有了家中兄长做主心骨,后知后觉地担惊受怕起来。
至于蒋若书,一早就被吓得说不出话了,哪还有精力管旁人。
不过这赵青青在一旁也不言不语,还是像之前那般,眼中只有傅叡煌,好像能不能被救出来于她是不重要的事一般。
直到周延康安排着善后之事,准备叫人将各位安稳的送回各处,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姑娘,许是同妹妹一般时运不济,被这伙贼人掳来的。
“敢问姑娘家在何方,我这就差人将姑娘送回去,以免家里人担心。”
那赵青青不答,只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周延康担心是受了惊吓此时还未缓过来,便对周娴道:“娴儿可认识这姑娘?不若先暂行接回府上,待这位姑娘情绪稍稳定些再做打算?”
赵青青听闻,突然开了口,却不是对周延康说的,而是带着哭腔哀求着傅叡煌:“殿下,殿下是为了救青青才受伤的,青青自愿入府为奴报答殿下。”
此言一出,在场的还有谁能不明白赵青青是何意。
这完全就是一出当着正室的面想要登堂入室的戏码啊。
众人皆陷入了沉默,有知晓情形的侍从甚至悄悄打量起了周娴和傅叡煌,想要看看周娴会如何应对。
还未等周娴开口,便听闻一个戏谑的声音说道:“为奴?为奴可照顾不好我大皇兄,不若去他府上为妾吧。”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焦灼的气氛,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大家转过头望去…
来人着一身绛红衣衫,在一众玄青色侍卫中显得格外亮眼,倒是同皇家一贯的清俊形象相悖。
只见她吊儿郎当地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走向前,若不是在场众人皆知之前发生了何事,还道这他是来此逍遥的。
如今天气已渐渐转凉,此人却还执一纸扇悠闲的晃着,惹得周娴忍不住腹诽了一声装模作样。
挥了挥手示意行礼的众人起身,傅叡炀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说着在场看戏的人内心好奇却又不敢说出口的话。
“我说皇嫂,这人都打到你家门口了,你就这么躲着不出声?”
深知自家弟弟着看闹热不嫌事大的习性,傅叡煌赶紧出声制止了他:“够了,四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平日里被那些嫉妒的官家小姐们出言讥讽的时候都能当空气一般的周娴也不知为何遇上这四皇子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性,心里一股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