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有些上头,让周娴觉得有些晕眩,她望着傅叡炀那略带笑意的脸,越看越觉得生气,竟大着胆子上了手。
她捏着傅叡炀的右脸颊,手上不自觉地使劲,像是要发泄怒气一般,嘴上还故作凶狠地念叨着:“我让你笑,让你笑。”
傅叡炀吃痛,拉下周娴的手。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谁知周娴并不就此放弃,来回扭动着想要挣脱傅叡炀的桎梏。
傅叡炀担心再次撒手又会让她撞到头,情急之下只得将周娴锢在怀里,微微使劲让她不得动弹。
他没哄过女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得想着幼时哄着小九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周娴的头,温声细语地说着:“好了,你打也打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这是周娴第一次如此靠近一个男子。
莫要说是同龄男子了,就连长辈,她也未曾如此亲昵地接触过。
从小父亲就不喜她,更别说抱她了。
大伯父虽可怜她,但到底不是亲生女儿,也避着嫌。
这陌生却又让人觉得温暖的触感,倒是真让她慢慢安静了下来,闷在傅叡炀的怀里轻声应了。
方才着急忙慌想让周娴安静下来没来得及顾及其他,此刻轻柔的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给这静谧的夜添了几分时间流动的意味,才让傅叡炀恍然发觉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周娴平日里不喜浓妆艳抹,身上未曾带有脂粉的气味,也未在衣物上熏香,只一股淡淡的皂角气味,像是几缕阳光撒在身上,混合着些许的酒味,让傅叡炀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股醉酒的意思。
见怀中的周娴久久不言语,他低下头,想要看看是不是睡着了,却只看到一截白嫩的颈脖。
此时天色有些昏暗,四皇子府不缺那点灯油钱,是早早地点上了烛火,但这昏黄的烛光又显得更加暧昧。
周娴皮肤白他是早就知晓的,此时就着摇曳的烛火,只觉此刻周娴的肌肤白腻中又透着些许的红,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傅叡炀一见那些名家传记之乎者也的东西就头疼,倒是喜欢看些山川游记荒野精怪的本子,他想起从前看到说关外有一种歹人,专咬人颈脖吸食鲜血,被咬之人此后也会有这般怪异的举动。
自己莫不是在哪里中了邪,被歹人所害?
按理说现在也不到炎热的季节,可傅叡炀就是感觉到了一股燥热,让他觉得有些烦躁,呼吸也越来越重。
周娴只觉脑子越来越重,迷迷糊糊地感受到好像有人在对着她的脖子吹气,让她觉得不舒服,猛然一个抬头,想要看清是怎么回事。
傅叡炀还在纠结自己的异常举动是怎么回事,就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倒,仰卧在罗汉床上,直愣愣得盯着周娴说不出话来。
两人这姿势,若是旁的人见了,只怕会以为是凶恶山贼强迫娇羞女子。
不过周娴是那凶恶山贼,傅叡炀是娇羞女子。
周娴的眼前出现了重影,她甩了甩头,想要集中注意力,待到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不客气的开了口:“傅叡炀,我要喝酒,给我拿酒来。”
傅叡炀有些疑惑,问:“你又不喜欢喝酒,为什么要喝?”
周娴的身子有些晃,傅叡炀怕她又磕着碰着哪开始大哭,连忙起身伸手,想要稳住她的身形。
不等他靠近,周娴就眼疾手快地拍掉了他的手,还大胆地拿手指着他的鼻子,说:“因为我要骂你,但是我又不敢骂你,我只能喝点酒,因为酒壮怂人胆,我是怂人,我要壮胆,给我拿酒来。”
傅叡炀捂着自己的手,心里感慨着,是不是该让大都的人都来瞧瞧看,这哪还是他们口中那个端庄贤淑的周家四小姐。
见榻上的人迟迟不动,周娴撑着身子,想要自己去拿。
傅叡炀看她这醉酒的样子,哪敢让她自己去,就她这副样子估计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要去厨房拿酒了。
“行行行,你在这乖乖坐着,我去给你拿。”
末了还不放心,三步一回头,就怕这姑奶奶到时候又闹出什么大动静。
自己还在被父皇禁足,可受不起更多的罪责了。
不过周娴现下倒是乖巧,真真乖乖坐着等傅叡炀回来,小身板挺得笔直,双手交叉放于膝上,只有晃晃悠悠的脑袋透露出了醉酒的姿态。
莫名的添了几分可爱的意味。
傅叡炀已然被这一杯酒的态势吓住了,可不敢再给她拿酒喝了,赶紧吩咐了清风,让他去提一壶凉水来,想要给周娴醒醒神。
醉了酒的周娴颇有几分豁出去的气势,她抢过清风递来的茶壶,豪迈得灌满了自己面前的饭碗,一个仰头饮尽后重重地将碗放在桌上。
“傅叡炀,王八蛋。”
“成亲第一天你就给我跑,我都还没跑你跑什么跑,你这么一跑,旁的人见了,还以为是我死乞白赖要嫁给你呢,那我多丢面子啊。”
“谁稀罕做什么四皇子妃啊,笑不能大声笑,哭不能大声哭,就连吃个糕点都不能肆意,走哪都有人看着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