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叡炀听闻,接过盒子打开了。
素色锦盒里装着一挂在扇子上的扇穗,石青色的流苏上缠着个小拇指节般大小的瓷器,定睛一看,这瓷器烧成了个小马的样子。
傅叡炀嘴角忍不住想上翘,却极力克制住了,面上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周娴见状,倒是大着胆子取来他常用的扇子,三两下系在了扇柄上。
事成之后,还凑过去谄媚地笑着问道:“殿下,可还喜欢这礼吗。”
傅叡炀抚了抚那小马的瓷器,倒也是忘了昨日周娴想到了所有人独独忘记他的事,现下只觉着她也是有心了。
此人定是昨日当着自个儿的面不好意思,否则怎么今日就背着自个儿派人悄悄去买了来,还特意选了自己生肖的配饰呢。
傅叡炀刻意清了清嗓子,压制住自己的雀跃,像是敷衍一般说道:“还行。”
误打误撞送对礼的周娴瞧着傅叡炀的眸子,真诚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那我们明日还出去玩吗,殿下若有什么喜欢的,明日我都买给你。”
傅叡炀目光往周娴的脚上瞧了瞧,开始回想方才周娴进门时走路的姿态可有一瘸一拐的样子。
“你脚上不是起了水泡吗?”
周娴一愣,不知傅叡炀是从何处知晓的。
对面的男子见她呆愣的样子,好心地出言解释:“你那丫鬟也是个聪慧的,知晓从我随从那取药。”
傅叡炀平日里出行带的人并不多,除了自小在身旁伺候的清风,还有个平时话少得像是不存在般的暗雨。
桑竹得了许嬷嬷的教导,也是有了些心眼,打从一开始就打听过了这个暗雨是精通医术的,跟着傅叡炀就是以防路上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可以及时医治。
傅叡炀是皇子,这给皇子用的药自然是金贵的,桑竹昨儿个便是从那暗雨处求了药。
周娴见傅叡炀今日并未带她出去玩并不是因着昨儿日生了气,而是顾忌着她脚伤了,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喜滋滋的,像是吃了蜜一般。
周娴这么想着,嘴边的话不禁带了些撒娇的意味:“殿下身边的人都是有本事的,我本就伤的不严重,抹了药这便好了。”
周娴望着傅叡炀,问道:“那我们明日出去玩吗殿下?”
傅叡炀寻思着自己不能应承地太快,否则会让周娴认为他是个好说话的人。
周娴见他不言语,有些找了急,三两下蹦到了他身旁,从善如流地悄悄勾住了傅叡炀的小手指,像从前像自家哥哥撒娇那般娇娇地说道:“出去玩好不好嘛,殿下,好不好嘛。”
傅叡炀端着茶壶斟水的手微微一抖,有几滴茶不小心洒到了手上,滚烫的茶水瞬间在他的肌肤上氤氲出一片红色。
可他竟看都不看一眼,心里忍不住咒骂着。
这到底是哪来的撒娇精。
第32章
周娴在礼州的第四日。
昨儿个得了傅叡炀的应允,她又是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起了床。
用完早膳之后,周娴眼巴巴地盯着门口,就等清风来叫她出门了。
等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她便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等不及吩咐桑竹去开门,直接自己上了手。
“是要出门了吗?”
清风的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没来得及放下,未曾料想到门开得如此之快。
他从容地收回了手,重复着自家主子的吩咐:“回小姐的话,我们少爷昨个儿没休息好,现下还在补眠,傍晚时刻再带您去见识些新鲜玩意儿。”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周娴和傅叡炀扮起了在外游玩的富家少爷和小姐,身为下人的清风和桑竹也是跟着改了称呼。
当然,傅叡炀和清风并不知道私底下桑竹一直都是称呼小姐的,还以为是周娴身旁的丫鬟会做事。
周娴狐疑地盯着清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分辨出这是事实还是只是傅叡炀不想带她出去玩的托词。
她故作惶恐地惊呼:“呀?哥哥可是魇着了?身体可有不适?不行我不放心,我还是去瞧瞧哥哥吧。”
若是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还要道一句这妹妹是真真关心自家哥哥。
直至她看到傅叡炀一只手靠着桌案,眯着眼像是在闭目养神,只眼底掩饰不住的青色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这才信了清风的话。
不过好好地,怎么会休息不好呢。
现下房内没有别人,周娴大着胆子直呼其名问出了口:“傅叡炀,你莫不是…昨晚去偷牛了吧?”
傅叡炀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皱着眉反问:“我为什么要去偷牛,我是买不起还是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