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没听到这姑娘叫那位公子‘哥哥’吗,既然是兄妹,你可得在这位公子面前留个好印象啊。”
陆明珠眼眸一转,敛了敛气性,缓缓走到周娴身侧,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这位妹妹瞧着真是可人,也不知是哪里的水土能养出妹妹这般好相貌。”
周娴这几日愈发纵着性子,瞧着比往日多了几分天真无邪的意味,可又不是没脑子的,那陆明珠的眼睛都快黏在傅叡炀身上的,虽然是在与她套近乎,可实际上是拐着弯打听傅叡炀是哪里的人。
周娴故意不去搭理陆明珠,她把这种刻意的无视理解为自己不想和这种伪善的人有什么接触。
陆明珠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她觉得气恼,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别去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外乡人。
周娴看着陆明珠吃瘪的样子,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畅快,她心上一计,脆生生地对着傅叡炀喊道:“哥哥,怎么还不走啊,不是说要给嫂嫂买礼物吗。”
“还有小侄子和刚出生小侄女,还有你那几个妾室,要买的东西多着呢,去晚了可别买不着了,到时候你那些个妾室争起来我可不帮着你。”
周娴这胡话编起来是一点颜面都不给傅叡炀留。
话音刚落,众人又交头接耳了起来,有不齿的,有懊恼的,还有素日里受了陆明珠的气此刻感到幸灾乐祸的。
“这公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家里竟是妻妾成群。”
“瞧着年纪轻轻的,居然孩子都不止一个了。”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明明是巡抚的女儿,竟比寻常人家的女儿还没教养,当众向有妇之夫示爱,这是打算上赶着当小妾吗?”
陆明珠气得浑身发抖,她虽是有示爱的心思,可这么明晃晃地被人说出来,还说什么让她当小妾的话来折辱她,简直是她这么多年来丢的最大的一个脸。
她想要找出是谁说得话,可现下围观的人众多,那人又是刻意捏着嗓子说话,怎会这么容易被陆明珠找出来。
气急败坏的陆明珠只好咬牙切齿地瞪了瞪周娴,完全忘记了这闹剧本就是她自己惹出来的。
周娴此刻也觉得有些脸热,不过不是因为陆明珠,而是为了傅叡炀。
自己故意点明傅叡炀已有家室,可那人听了不顺着她的台阶往下走,反而站在人群中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围人见傅叡炀没有反应,又起了看戏的心思。
莫非这两人不是兄妹?
周娴被打量得愈发尴尬,脑子一热就上前拉住了傅叡炀的手,快步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直至看不到刚刚那群人,她才停了脚步,松开了他的手,微微喘着气。
傅叡炀脸上笑意更胜,看着有些接不上气的周娴,问:“你是打算自己当自己嫂子吗?”
周娴听闻,眼神不自然的飘向四处,像是能从何处寻来答案一样。
傅叡炀不打算放过她,步步紧逼:“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竟多了个儿子和刚出生的女儿。”
“我记得我可是通房都不曾有一个,同谁生儿育女?”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就冒出个“嫂子”“侄子侄女”来。
她本能地排斥和傅叡炀已经成亲这件事,又觉着傅叡炀这般在未婚女子中受追捧的样子有些打眼。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种想法有些奇怪,于是她支支吾吾了片刻,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避开:“你看,那处围了好多人,我们去看看吧。”
说完就直接拉着桑竹走了,傅叡炀吃吃笑了两声,怕她们两个女子走丢,只好叫上清风跟上了。
远处是个猜灯谜的摊子,若是有人能连续答对二十道灯谜,就能拿走这摊子上最精贵的花灯——琉璃转鹭灯。
等她们赶到的时候,众人正围着一个秀才,已然猜到了第八道谜。
周娴哪会错过这般热闹,她瞧了瞧那些谜面,还未等她读完,那秀才就已经提笔写下了谜底,周娴也不由得跟着看客们惊呼了一声“厉害”。
傅叡炀嗤之以鼻,将手中的扇子往清风怀中一扔,也加入了猜灯谜的行列。
周娴还在咋咋呼呼看着那秀才答题,不一会儿就瞧见傅叡炀的身影,已然是追上了秀才的答题数目。
周娴忍不住感叹:“呀,你连灯谜也会啊。”
傅叡炀不理她,只埋着头答题。
周娴眼看着他超过了那秀才,喃喃道:“好厉害啊。”
傅叡炀十分受用,嘴上却不露分毫:“这有什么厉害,都有技巧的,这些灯谜摊子为了求个吉利,许多谜底都是讨巧的字,见得多了也就会了。”
到底是这么些年见识多了,傅叡炀很快就答满了二十道题,让摊主有些懊恼出的题是否太过简单了,怎么摊子才摆没多久就被人拿走了最好的花灯。
周娴高兴地就差跳起来拍掌惊呼了,忙兴高采烈地冲到摊主面前,伸过手想要拿那盏琉璃转鹭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