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沈寒星冷冷打断顾宴的话,眼中渐有不耐。
他们一口一个阿雪,一口一个妹妹,当真把他当死人了。
林星雪感觉到沈寒星的力气加重,她一直没什么反应,也没有替韩氏求情,似乎在想别的。
沈寒星伸手牵她时,她才稍微有了些反应。
她看向沈寒星,见他薄唇轻启,声音微高:“记住,她不是任何人的阿雪,她是我沈寒星的妻,是侯府的将军夫人,是你们所有人见到都要弯腰行礼的人。”
这几句提醒狠狠敲在某些人的心上。
林星雪的反应明显了些,她指尖微动,一直僵硬的身体渐渐回温。
那句“她是沈寒星的妻”,似乎将她冰凉的心一点点焐热,她努力忍住眼眶里的泪,轻轻在他手心里写下一个字:走。
她不想留在这里了。
但在走之前,她需要先将母亲的遗物拿走。
沈寒星转身离开时,韩氏脚下一软,幸得高嬷嬷扶住她。
林星然心疼地看着母亲,过去宽慰她。
林甫才叹了口气,难掩怒气:“糊涂!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父亲怎么还怪母亲?明明是他们……”
“闭嘴。”林甫才懒得和他们母女废话,甩袖离开。
林星然分外委屈地看向顾宴,却见顾宴站在原地,有些出神。
林星然见他如此,心尖一痛。
她不敢想顾宴为何会失神。
——
云岫院内,林星雪检查着脚下那一箱东西,里面是一些陈旧的衣物和发簪首饰,皆是苏姨娘生前所用之物。
出嫁当天,下人粗心将这箱东西遗忘,她今日回来也是为了取走母亲遗物。
林星雪见东西无一遗漏,才放心合上箱子,让人搬出去。
她走出去,见落言一人待在外面。
落言见她眼中疑惑,解释道:“将军一会儿就回来,夫人且等等。”
夫君自己出去了?他去哪里了?
落言也不知沈寒星去了哪里,林星雪只好待在云岫院等他。
一刻钟后,沈寒星尚未回来,倒是寿安堂那边来了人。
林老夫人提前回来了。
她先前带着府中的小少爷一同去外地,不想今日竟回来了。
林老夫人一回来,便有人将云潇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她当即做主将韩氏即刻送去静思庵。
“如今两位姑娘都已出嫁,以后怕是少有见面的机会。老夫人舟车劳顿归来,也是想见两位姑娘一面。二姑娘若是有空,不如去寿安堂坐一坐。”
林老夫人明显是想缓和气氛,她毕竟是长辈,给她请安也是正理,更何况林老夫人已经将姿态放低。
林星雪点头应下。
只是请安而已,见一面就走,不过需得夫君一道。
林星雪不知沈寒星去了何处,她在院中等了半晌,依旧不见人归来,只好动身去寻。
另一边,随同林老夫人回来的小少爷林星彦正要去寻母亲,一个婢女拦下他,绘声绘色地将云潇院中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那婢女将韩氏说得极其可怜无助,形容林星雪和沈寒星更是用上了豺狼虎豹这样的词。
“不想二姑娘一朝嫁出去,回门时竟然这般欺辱主母。唉,主母如今孤身一人前往静思庵,心中只怕甚是孤苦。二姑娘倒是开心得很。”
那婢女三言两语勾出林星彦的怒火。
他不似韩氏那般能忍,平日在家里便是个小霸王,以往也不曾少欺负林星雪。
他只当林星雪还是那个人人可欺的庶女,攥紧手中的擦炮,准备给林星雪一个教训。
那厢林星雪和梧桐分头去寻,她寻到一片竹林前,脚步微顿,却是不敢再往前走。
她背过身子,努力呼吸着。
路过的婢女上前,关心地道:“夫人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
林星雪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