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艳宦——青草糕
时间:2022-02-11 08:40:37

  东厂可不比三司,进三司会审,那还是依程序办事,可进了东厂,就算没了命,那也只能自吞其果。

  下面大臣皆擦擦额汗,躬身领命,只有司徒马一个激灵,顿时精神了起来。

  不限于京城?意思就是他又可以全国乱跑了?

  本来这一次陛下只带了戚卓容出去,他还颇有点不服,如果将来还有巡视地方这样的好事,他一定当仁不让!反正东厂都要是他的了,那他自己指派自己出去,岂不是正好?这样一想,好像接手东厂也不是什么很痛苦的事情啊!

  裴祯元余光瞥见司徒马突然振奋起来,便知他一定又按捺不住性子了。

  他结束议事,遣散大臣,对司徒马道:“朕不在的时候,都积了多少折子没批?”

  司徒马拍了拍旁边的箱笼:“都在这儿呢,陛下。简单的都由已由内阁代批,陛下若要看,都有存本。其他复杂些的,需要陛下亲自批阅的,大约有近百本,不过都不是很要紧的事,陛下分几天批完就行。”

  裴祯元示意他搬上来,道:“朕会尽快批完。另外,避暑行宫那边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起来,朕不日便会过去。”

  司徒马愣了一下:“真要避暑啊?”

  “当然。”裴祯元皱了皱眉,“不然建了放那儿浪费吗?”

  这京城比顺宁府闷热太多,人在皇宫中,更像是身在一座巨大的金蒸笼里。他在这皇宫里,看着那些雕梁画栋,便会想起自己在路上粗茶淡饭、风餐露宿的日子。虽然有些艰苦,但也算精彩。他现在待在这儿,反而有种本能的禁锢感,他需要换个环境,给自己一点独处的空间,才能让自己静下心来,去回顾、去整理自己一路上的所思所得。

  他虽然给大臣们下了诏令,要求严加整顿地方稽查,但他知道,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做。

  “好。”司徒马应下,“我这就去办。”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心道,有什么可准备的,那地方他又不是没去过,虽然号称避暑行宫,但其实就是外面宫墙建得像模像样点罢了,里头的建筑还不如郑知府家来得精致。

  其实按照裴祯元的性格,他本来并没打算建这个避暑行宫,毕竟先帝死于行宫,后来那么多年的夏日他都是在皇宫中度过,也都习惯了。

  但是他执政后察觉,每到夏天,就有臣子上书劝他另建行宫,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臣子为自己着想,后来发现,纯粹是因为京城夏季太热,而皇宫高墙红瓦,更是热上加热,这帮大臣不愿入宫,便盼着皇帝搬出去住,也省得大家一起上朝受罪。

  裴祯元想想也行,便派了戚卓容去勘察京城附近地势,寻了处山涧湖地,圈地建起新行宫。新行宫主要建材都是自原本行宫拆解而来,除了运输和搭建人力以外,几乎没有其他成本支出。

  就在裴祯元和戚卓容微服离京的时候,司徒马和拾肆跟着所谓的帝王车驾来到新避暑行宫,结果一进去就呆了片刻——怪不得建得这么快,原来根本没花什么心思。

  “这里是避暑行宫,不是冷宫罢?”司徒马望着朴素的、甚至还有点掉了漆的主殿感慨道。

  拾肆则望着花园里摇曳的狗尾巴草,委婉地说:“看来陛下爱好野趣。”

  不过,至少确实是避暑了。这山林石地,又临湖而建,确实比高墙深宫凉快了不止一点半点。而且这里人少,比皇宫里清闲自在得多。

  司徒马一边回忆着行宫里的景象,一边腹诽着陛下去了可千万别失望。

  -

  一日后,裴祯元熬夜处理完了所有的奏折,又花了一日的时间安排了近期京中要事,第三日,三司来禀,称郑知府的案子已全部审妥,拟了最终罪名呈陛下过目。结党营私、滥用职权、贪污受贿等等,俱是常见罪名,只是此次尤其严重,再加上涉及人命,数罪并罚,判郑知府秋后处斩,家眷一干人等悉数流放边疆。

  裴祯元看罢,批复允了。

  三司走后,他坐在椅子上,疲惫地按了按额角。

  司徒马走过来,问了一句:“陛下困了?要不要睡会儿?”

  “不用。”裴祯元直起身来,长叹一口气,“明日便动身去行宫罢。”

  司徒马道:“今天东厂的兄弟们又来问我督主哪儿去了,我总不能一直说他在外面替你办事罢!”

  裴祯元看了他一眼:“现在你才是督主,这都要来问朕?”

  “但我总觉得说实话怪怪的,真的会有人相信是他自己要辞官的吗?”司徒马狐疑道,“正常人肯定都觉得,一定是他哪里惹怒你了,然后被你偷偷咔嚓了罢?”

  裴祯元拂袖起身:“你若想不出该怎么说,朕便给你放个假。最近几日无事,你不必跟着朕去行宫,也不必日日去东厂,你爱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顺便好好想想说辞。”

  还有这种好事?司徒马心里狂喜,面上却道:“陛下不会是在坑我罢?”

  “不要就算了。”裴祯元皱眉,“朕是看你在顺宁府那几日辛劳,才给你放假的。”

  “要要要!”司徒马忙道,“陛下一言九鼎,可不能反悔啊!”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明日陛下启程,我就不送陛下了。反正路上都安排好了,行宫里也有宫人及守卫,都是严格筛过了的,陛下就放心地去罢!”

  裴祯元嗯了一声,又对着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走出了御书房。

  司徒马莫名其妙地抓了抓脑袋。

  什么意思,他哪里做得不对吗?算了,不想了,他又不是戚卓容,没那个玲珑心思会哄皇帝。他把案上的笔墨文书收拾好,便优哉游哉地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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