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她轻轻点了点啾啾眉间,笑道,“难不成我还能送给旁人?”
“那我们拉钩钩。”
口说无凭,他可得与她约定好才行。
“好好好。”李阮棠好脾气地应他。
挂在唇边的笑意还未到达眼底,也不知小郎君又想起了什么,刚刚还高高兴兴的少年郎,这会忽得忧郁起来。
“妻主。”
孟均欲言又止地紧紧挨着李阮棠坐下,接过她递来的馒头没滋没味地咬着。
等回了京,那些人定然会咬着她不放,也不知会再使出什么阴损招数。每每想起这个,孟均心口都酸涩的不行,更何况等回了京,阮棠便不再是他的妻主......
若是她知晓当初是怎么掉下的山崖,估计也不会再理他了。
失落的目色略略扫过另一边坐着的胡家人,阿宁清秀,等回京后,李阮棠将他收作小厮用,也不是不可能。
那时候,只有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局外人。
思及此,小郎君眉眼都耷拉了几分,他真的不是那么太想回去。这里的日子虽然清贫了些,可他过的很开心。
他长长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李阮棠,“妻主。”
啾啾这一声唤得可怜巴巴,“你说我们今天能走出长山沟吗?”
他这一路行得慢,李阮棠为了照顾他,已经连着歇脚了好几次。眼下已近晌午,若当真走不出去,其实也可以在山里再凑合一晚。
按照魏姐姐信上所说,一旦她们回京,等着李阮棠的便只有一个接一个的算计。可惜现在娘不在京都,他又是个内院男郎,根本没有为她出言的机会。
孟均愁得眉心直皱,虽说拖着也不是办法,但总归能拖一天是一天。
看到自家的小夫郎担忧的模样,李阮棠只当他是怕自己拖了后腿,心下一软,忙揉了揉他的发顶低声宽慰道,“别担心,等转过这两个弯,就差不多了。”
“......哦。”
藏了私心的小郎君越发没有精神,手中的馒头吃了几口,便又放回了油纸袋收好,他恹恹地靠在李阮棠肩头,瞧了瞧不远处倚在大树闭目休息的胡家三人,眼眸一亮,忽得有了计划。
对,他可以装睡!
这会正是太阳最盛的时候,若是他多睡一会,耽搁了行程,那就能晚回京一日。
小郎君心思单纯,想到就做。当即打了几个哈欠,揉着眼也要靠在大树上睡个午觉。
李阮棠瞧着直乐,却也不敢笑出声。她家这小夫郎从早上起,便一直拖着,这会更是精神抖擞地要装睡。
他的那封信,未丹早就禀过内容。
「小傻瓜。」
李阮棠抿唇浅笑,就算他拖着不回京,该准备对她动手的人也不会因此就停下所有安排。
只是啾啾年少,又涉世未深,才用了最笨最直接的法子护着她。
伸手揽过正装睡的小郎君,李阮棠心底软成一片,她轻轻抚过啾啾紧闭的眉眼,落在那张总嚷嚷着要贴贴的薄唇。
软软的,也甜甜的。
“傻啾啾。”
她弯弯眉眼,与对面的胡家人点了点头,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逃避从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阮棠起身,将装睡的小夫郎背起。
嗳嗳?
小郎君忍不住掀起一丝眼缝,这怎么回事?
李阮棠她不是还有伤么!
孟均一时骑虎难下,又着实担心她体力吃不消,趴在李阮棠肩头的俊颜一红,轻声唤她,“妻主。”
“嗯?”她走得稳健,既没有诧异,也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小郎君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装睡被她瞧出来了?不可能啊,要是李阮棠识破了他装睡,又怎么会背着他上路。
他连连在心底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着之前才遭过泥石流,这长山沟中的有些路段格外的不好走。李阮棠一人倒也罢了,这会背着啾啾,心下便格外注意。
她一边凝神在脚下,一边将伏在肩头的小郎君又揽紧了些。
李阮棠有伤又身中奇毒,孟均哪里能舍得她在背着自己前行。小郎君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忙在她耳边悄声坦白道,“妻主,我这会不困了。我可以自己——”
“是不是我走得不够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