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我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若是我如实作答,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我就说这血月哪怕是可以瞬时移动,也没有人如此随意使用的,原来是有要紧事相求。我且问你此事可有违侠义之道?”
赵朔摇头。
“有违伦理纲常?”
赵朔依旧摇头,只是暗道了一句:“我却不知以你的性子愿意受这些伦理纲常?”
丁喜:“如此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既是不有违侠义之道,也不有违伦理纲常,我便应了。”
赵朔抱拳,“多谢你。”
丁喜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问道:“胧月和谢楚心之事可与你有关?血月如何到你手上?”
赵朔摇头,“血月么,昔日巫寨骨冢,封印咒法之时魏书照便已认出了我,我是魏氏子嗣,谢楚心的血开冢,我的血可封印,无形居四分五裂后魏书照找到我,恳请放他与谢楚心一马,天高海阔,自在逍遥,我应了,说秣元帝那里可帮忙斡旋,只是要以血月作为交换,他们给了,怕你们问起,便编了个理由说赠给谢楚心防身年节之时丢失。至于胧月与谢小姐之时,属实遗憾,但确实与我无关。”
丁喜:“难道从头到尾你的目的就是拿到血月替秣元帝伐北域,一统南北?可这事魏书照也能做。”
赵朔:“魏书照能做但是他不会为秣元帝去做,火云村与血月之间是为制衡,他不会多此一举。再者你此言有些本末倒置,伐北非我本意,也非秣元帝本意,南境近年兵马不足,国力式微,本就是强弩之末,不会自生事端,战事是北域挑起的。”
“那眼下血月拿到了,火云村的人怎么样了?”
“秣元帝下了旨意给王军...杀光了。”
丁喜听到这开始生气了,“我以为你本性向善,昔日我下毒伤尔雅你都要出手拦我,如今怎能眼睁睁看着全村老弱妇孺被屠杀殆尽?两军交战之时又视兵将性命如草芥,如何能替秣元帝做到这般?”
“七皇子穷兵黩武,身为太叔父未能劝得住是我有失,火云村的事也确实是我有过,来日九泉之下,我自当赎罪。”
丁喜听完眼神更迷茫了,“你说到现在都是在讲自己如何被动涉入争端,可我不明白,你就算不理朝堂之事,照样可以在江湖过自在日子,到底为何要掺和进来?”
赵朔:“轮到我给你讲故事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包糕点,打开,又是“绿豆糕”。
丁喜一下子想起来什么,“破雪剑和立山刀!爱吃绿豆糕的姑娘是为立山刀的主人?”
第53章 鲛人血泪2
故事约莫要从二十年前讲起,平国公府的世子钟明意离家十余载后,突然回府,带回来一个美娇娘以及一名髻年少女,名唤婉之。彼时小秣元帝还未登基,先皇仁厚,未曾追究平国公世子逃婚不顾天子指婚,有辱天家威仪之事,只道:“情意绵绵,福寿延长。”
婉之跟着母亲习过“快雪时晴刀”,只是温冉在南北都有些声名,被认出来也是有些难办,是以婉之勤学研习,自创了一套刀法,唤作立山刀,虽比不上温冉的成名刀法,但作自保也够用。婉之长到一十二岁,娉娉婷婷,入宫做了公主伴读,公主骄矜顽劣,不爱读书,先生的作业大多时是由婉之代劳,婉之一手字苍劲有力,文章对朝堂观点又鞭辟入里,先生赞赏有加。只是公主性子多变,有日心血来潮自己动笔做了篇文章,引了孔圣人的话,却写成“君子坦荡荡,小人长七七”,字迹更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惹得先生大怒,狠狠训斥了一番。公主挨了骂好没面子,先生动不得,公主便在婉之身上发火,叫她去寒潭里捉鱼烤了做晚间加餐,左右平国公府已败落,世子无心朝政,不成气候。
十月正是深秋,天气微凉,寒潭里更是冰冻异常,婉之只着单衣光着脚在水里捉鱼,寒潭水冷,活物本就稀少,仅存的一两只动作敏捷,饶是婉之会些武艺,也不能立刻捉到,眼瞅着天渐渐黑了下来,婉之也有些急了。
半个时辰过去还没捉到,婉之再好脾气也开始生气了,鱼叉子一扔,“脑子没问题吧吃寒潭里的鱼?御膳房鱼缸里那么多还吃不够啊,仔细晚上被鱼刺卡着。”积攒了满腔怨言大骂出来,“等姑奶奶发迹了让你也给我抓鱼!”忽见潭水深处有动静,水流湍急往里涡旋,心道怕是有危险,便赶紧往岸上跑,只是还没等她跑上岸,水里的东西“嗖”的一下出现,一男子面如冠玉,身着中衣贴身,手里还捧着两只鲫鱼。
婉之见状赶紧蒙上眼睛,一边捂着一边问他:“你做错什么事情了公主也罚你来抓鱼?”
男子轻笑了一声,道:“睁开眼吧。”婉之闻言放下了手,只见面前的男子不知从何处拿出了干净衣裳披在身上,两只鲫鱼被扔在地上,男子:“我没有被罚,这两只鲫鱼你拿回去交差吧,梦玉是顽劣了些,我找个机会说说她。”婉之闻言又上下打量面前的人,模样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唤公主闺名,又说要说说她,这位难道是...婉之恍惚间捕捉到了男子往腰间系的令牌,上书——“朔”。
彼时赵朔乃皇帝最小的弟弟,与婉之年岁相当,比太子还小上那么一点,太后与皇帝疼惜,不忍其独自离宫,是以未获封地,久居宫内。
婉之忙道:“朔王爷”,说着便要下跪行礼,却发现自己仍旧在水里,便匆匆忙忙往岸边跑,跑上去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然湿透,单衣紧紧贴在身上,婉之脸一红,往后又退了几步退回水里。赵朔见状,偏过头去,解开自己刚刚穿戴好的外衣,递过去,“深秋水冷,姑娘还是不要着凉了。”婉之接过衣服道了句“多谢”,赵朔又指指一旁的山洞,我去生些火,姑娘收拾好了过来烤一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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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火燃烧,劈里啪啦,婉之靠近火堆烘了好一会,身子才热了起来,只是湿衣贴身,还是有些难受,赵朔:“姑娘脱下湿衣烤一烤吧,我去洞口守着。”许是火堆边温度太高,婉之只觉脸上燥热,轻轻说了句:“好,多谢。”
山洞空间窄小,稻草干燥,火烧得正好,加之婉之动作麻利,不多时已烤好了衣服,熄了火堆,出洞口同赵朔一道往回走。
婉之好奇赵朔为何身处寒潭深处,却不敢多问,是以一路无言,赵朔看穿她的想法,主动开口:“我在寒潭深处练剑。”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