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躬身欲退,怎料两名宫人将门一关,拦住了她的去路。
傅娆脸色一变,轻轻松开医囊,将医囊抱在怀里,一边暗暗去探里头的银针,一边与淑妃周旋,
“娘娘这是何意?”她特地拔高了些语调,好引起外头贺攸与唐旭的注意。
淑妃有恃无恐地笑了笑,懒懒从塌上起身,一改先前的病态,踱至傅娆跟前,
“傅娆啊,本宫给你分析下你未来的路,倘若你入宫,皇后定会拉拢你,着你与我为对。当然了,你肯定以为皇后会成为你的靠山,那就错了,皇后会利用你,等你生下孩子,立即除掉你,随后她抚养你的孩子,与本宫的三皇子争夺太子之位,你呢,最后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珍妃与大皇子的事,想必你听说过吧?”
傅娆神色木然,蓦地想起昨日皇后对她的种种,一点都不怀疑淑妃所言。
所以,皇后与淑妃是已发现她与皇帝那档子事了吗?
傅娆身躯一晃,手不自禁覆在了小腹。
“娘娘多虑,我不会入宫,若是娘娘不信,再过几日,我离开京城便是。”
淑妃挑眉觑着她,见她神情不似作伪,笑了笑,
“你以为我会信你,你现在可是我们母女的心腹大患。”
淑妃骤然脸色一沉,蓦然拔高嗓音,
“傅娆意图行刺本宫,来人,将她拖去后院,杖责二十板!”
傅娆眉尖一跳,欲要挣扎,思及肚子里的孩儿,她冷静下来,任由淑妃的人架住她,往后院带去。
外头的贺攸与唐旭果然听到动静,连忙过来拍门,
“娘娘,出了什么事?”
“娘娘,傅娆不可能行刺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淑妃立在厅中,隔着门窗,朝外喝去,
“笑话,她拿针欲刺本宫,好在本宫闪躲及时,不曾叫她得手,本宫现在衣衫不整,难道叫你两名外臣入内?”
贺攸没料到淑妃明目张胆诬陷人,一边着人去给皇帝报信,一边派人请皇后。
“娘娘,她可是二品县主,于国有功之人,您为了给平康公主出出气,便置自己与三皇子于不义之地吗?您可要想想,一旦此事传出,人人会怎么想淑妃您,将来朝臣会不会拥立三皇子为太子?”
情急之下,贺攸也顾不上君臣礼节,三皇子是淑妃软肋,唯有此或许能拖住她半刻。
怎料淑妃闻言不怒反笑,“本宫就是为三皇子计,今日才不得不惩治傅娆。”
贺攸不知皇帝与傅娆之事,是以对这话十分不解。
傅娆被带来了翡翠宫后殿一行刑的偏院当中,院中摆着一条长凳,已有两名太监执棍侯在此处。
她一路观察下来,淑妃在后殿布了不少人手,想是打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今日要将她打个半死不活,女子身子一旦受损,便不能入宫为妃。
不用说,淑妃定是知道她与皇帝之事,否则不会冒这么大风险。
逃是逃不掉的,越折腾反而越害了孩子。
她只能拖延,拖到有人来救她。
傅娆身子已是极虚,受了这番惊吓,精神高度紧张,额尖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儿,她膝盖一软,往地上跌去。
宫人始料不及,上前瞧她,见她面色惨白如雪,已是吓到,连忙去回禀淑妃。
淑妃闻讯留下两名嬷嬷挡住外头的压力,大步朝后院奔来,见傅娆躺在地上气若游丝,不由愣神,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想装晕躲过一劫?没用的,来人,将她拖上去,打了再说。”
两名内侍欲来掀傅娆的胳膊,怎料,骤然间,眼前银光一闪,二人被两枚银针给射中瞳仁,呜呼一声痛倒在地。
与此同时,傅娆手中最后一枚银针朝淑妃面门射去,淑妃恰恰身子一偏,那枚银针射到她耳下。
“啊!”
她痛得尖叫一声,往后跌去,连带身后那名宫女双双跌落。
傅娆趁机躲至一侧墙角,气喘吁吁道,“淑妃已中毒,你们若不救她,一个时辰后她必死无疑。”
傅娆只得以此计唬住她们。
剩下的宫人果然面面相觑,傅娆乃名极一时的女医,她们不敢不信。
淑妃却是恼怒之至,将耳侧的银针给抽掉,指着傅娆目光淬毒似的咆哮,“别管我,把她给我打死,否则死的就是你们!”
几名宫女犹豫一阵,相继劝了一番,耽搁了不少时辰,可最终还是被淑妃狰狞的模样给喝住,手忙脚乱,蜂拥朝傅娆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