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隙骤然打开,那曾属于少女的俏皮和活泼便显露出来。
她眉眼过于生动,面颊泛红,活脱脱一幅美人画。
皇帝哪肯放过她,将那捣乱的尾巴草给扯掉,一面将她双手挽在掌心,一面去挠她腰肢。
傅娆笑得花枝乱颤,滚作一团,双腿用上去蹬他。
“你这是嫌弃朕老,想嫁给旁人不是?”
“就是,就是,这么多嫁妆,我要带着远走高飞....”
越说越离谱。
皇帝气得要治她。
娇软的美人儿,每一帧皆是赏心悦目。
这大概是傅娆跟了他以来,最活脱肆意的一次。
撒娇是女孩儿的天性,她以前不过是没人撒娇而已。
总算是将这姑娘的心房给凿开了。
皇帝心里软软的,手下动作却不温柔。
傅娆挣扎的片刻,他便闯了进来。
她只能老老实实让他欺负。
好像是为了证明他不老,要得格外狠。
........
五月初五,天光瀑丽。
行宫上方现五彩祥云,帝大喜,视为吉兆,遂领一众官员并官眷前往通州河口的龙舟。
京官并运河沿岸数州文武,上百辆马车,一路旌旗蔽空,浩浩荡荡,绵延不绝。
帝驾至河口皇帐时,最后一辆马车刚刚启程。
打头的帝驾上,皇帝怀抱乾帧公主,人人暗中揣测其身份,却无人敢议论,沿途锦衣卫返还巡视,众人不敢造次。
笨笨坐在帝驾之上,时不时扶着龙首眺望四处风光,时不时躺在皇帝怀里拨弄他胡渣,天地间回荡着父女俩欢快的笑声。
若干官员女眷突发水土不服,傅娆坐在太医院的马车里,带着几位药童制药,这几日她压根没功夫管笨笨的事,笨笨皆是由傅坤和大皇子带着玩,小丫头皮得很,早已将行宫翻了个遍。
马车陆续抵达渡口,众人纷纷下车聚在丹樨,眺望面前的龙舟。
岸边停靠着三艘巨舫,中间环廊相接,如同一艘巨轮矗立河面。
三艘巨舫形制相仿,又以正中那艘帝王舟最为宏伟,它高三十尺,阔三十尺,长一百尺,有五重楼宇,面东一处的甲板特设高台,用以祭祀。
整艘龙舟以上好的柚木制成,船桅高耸,远远望去,如旗帜插入云霄。
船舫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三艘连舫共有一百房,皆以丹粉,朱翠饰之,再缀以流芳,羽葆,朱丝,雕刻瑰丽,富丽堂皇。
最下一层,安置内监及乘舟水手,以十条青丝大绦绳,延伸至两岸,用人力拖行。
午时初刻,皇帝亲率各部大臣上舟,各家女眷原想入舫游玩,不知为何,皆被内监阻拦,说待祭祀结束,午后或夜晚可再行游览,年轻的姑娘心中好奇,却也只得作罢。
李维中乃是最晚抵达的一批大臣,饶是如此,这两日他也忙前忙后,与几位中枢朝臣商议朝事,面上没有露出半丝迹象。
昨日上午,皇帝与朝臣商议,由他亲自主祭,大皇子,韩玄和柳钦陪祭,可今日晨起,韩玄骤然上吐下泻,皇帝临时属意李维中陪祭,李维中犹豫了一下,只得应下。
而韩玄以太傅之身擅礼部尚书事,今日祭祀乃礼部之责,他拖着病驱,坐在马车内赶来龙舟,他的帷帐内,进进出出,行人不绝。
午时正,皇帝与三人前往东边船舫之丹樨开始祭祀,礼号长鸣,烟花齐放,由大皇子亲自念赋,歌颂皇帝功勋,后几位大臣,将上古象征帝王文治武功极盛的十二旒冕冠呈于皇帝,帝推拒,大臣再奉,如此再三,方加冕,群臣礼贺。
往后两个时辰,午宴,开堂议事,皇帝始终将李维中拘在身边,李维中渐渐冷汗涔涔。
皇帝显然是怀疑他,又或者已看出他的谋划,他得想办法脱身,若非如此,今日事难成。
午膳过后,女眷们再是克制不住,纷纷涌在渡口嚷嚷要上龙舟游玩。
内侍无法,只得请示皇帝。
皇帝瞥了瞥面前的李维中,见他面露灰败之色,神情恹恹,想是知道自己谋划泄露,已无成功的希望,遂准许女眷上船,不过暗中嘱咐,不许人靠近正中那艘帝王舟。
皇帝祭祀的空档,顾不上笨笨,笨笨调皮,又曾是在山野里爬摸打滚的孩子,哪里是宫里寻常公主可比,很快便将内侍哄得晕头转向,她挣脱内侍的看管,悄悄上了龙舟。
笨笨如同小兔子穿梭在船舫间,不消片刻,已不见踪影。
内侍急得不行,担心孩子出事,一伙人去寻笨笨,再遣一人连忙将此事告知傅娆。傅娆没料到笨笨如此胆大,气急,立即丢下手头活计,连忙上船寻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