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冤枉!”傅娆扑跪在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地上。
除了示弱,她已别无选择。只期望他看在她无辜受害的份上,能信她几分。
“臣女若当真想害公主,何至于冒诛九族的风险来这皇宫害她?恕臣女说句大不敬的话,平康公主就住在臣女隔壁,臣女当真起了歹心,怕是在宫外下手更为妥当。”
傅娆此话道出了真谛,竟是无人不信。
皇帝没看傅娆,探究的目光直落平康公主的眼,“朕问你,她给你灌了什么毒粉?”
平康公主晃了晃神,脑海浮现起在积玉宫发生的事,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她羞愤不堪道,“是媚//药......”
皇帝重重闭了闭眼,原先的猜测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印证。
他眼底的怒火再是抑制不住,从齿缝里挤出寒声,“朕最后再问你,既是媚药,你如何解的毒?”
平康公主不知皇帝为何这般问她,被他冷厉的脸色吓了一大跳,支支吾吾,“儿臣...儿臣.....”她回望了淑贵妃一眼。
事已至此,淑贵妃只得硬着头皮上。
她执帕擦着眼角,哽咽道,“陛下,臣妾着人将平康丢入冷水中,泡了她半个时辰方解了那药性.....之前不说,是担心坏了她的名声,陛下,那傅氏竟是歹毒至此...”
皇帝闻言不怒反笑,周行春亲口告诉他,此毒非解药或与男子媾和而不得解,淑贵妃堪堪一桶冷水便解了平康的毒?必是撒谎。
真相是,淑贵妃手中有解药。
回想傅娆所说,定是二人在挣扎中,皆不小心吸了那毒粉。
傅娆逃身而出,平康不知她也中了毒,是以在他跟前露了底细。
此毒,药性有多烈,他亲身体会,岂会不知?
傅娆平日多么温婉娴静,生生变成一小狐狸缠着他不休不止。
他可是整整要了她四次,方才帮着她解了那媚//药。
他一言不发,眼底的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淑贵妃与平康公主皆是满头雾水,疑惑皇帝为何不质问傅娆,反倒是对她们母女再三责问。
唯有傅娆隐隐领悟。
这么一来,平康公主这番控告,非但不能指认她,反倒是将自己给出卖了。
傅娆到了此刻,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才彻底松懈。
她身子几乎是晃了晃,差点扑倒在地。
皇帝余光注意到她的不适,心中愧疚难当。
她被他女儿所害,失身于他,又差点被淑贵妃算计。
当真是委屈到了极点。
眼下,他必须给她筑一道护身符。
皇帝不曾察觉,他心中那杆秤已不知不觉朝傅娆偏离。
云层彻底散开,夕阳普照,从窗棂洒下一片金光。
傅娆望了望那片光,委屈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尖。
皇帝久久沉默着,寂静的殿宇里落针可闻,
须臾他方才开口,
“来人,将平康公主带下去,重责二十大板,送往徐府,无诏不得入宫!”
平康公主瞬时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满是不可置信,待要质问,却骤然间嗓子哑了一般,什么声音皆发不出。
淑贵妃闻言扑了过来,将女儿抱入怀里,再也不顾仪容,跪在地上大哭道,“陛下,她可是您的长女,您最疼爱的女儿,您为何不问清楚便要杖责她.....”
皇帝不待她说完,眼神冰冷觑她,“淑贵妃,你当真要朕查吗?”
淑贵妃浑身一震,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定是傅娆失踪的片刻,遇见皇帝,告了御状,皇帝这是有备而来,她辩驳的话悉数堵在了嗓子眼,颓然坐地,凄凄不语。
平康公主再笨也猜到可能事泄,却还是固执地扯着淑贵妃的衣角,泪眼汪汪,“母妃...母妃...救我....”
淑贵妃望着无助的女儿,眼泪汩汩滑落,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碍着皇帝在场,忍痛生生摇了摇头。
皇帝目色肃然看向平康公主,“今后傅氏再有任何差池,朕不查,皆拿你是问,若有下次,你迁往封地,永不得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