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奴——马马达
时间:2022-02-11 08:52:02

  “你是死不知悔改。”丘林海沉痛道,“来人,把丘林汐这疯子押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

  丘林汐连声尖叫,架不住七八个大男人推搡,片时便拖远了。

  一时大夫进来,给丘林清静简单裹一回伤,指挥众人春凳抬走。穆遥看丘林海低着头,神色凝重,劝一句,“额赫王莫急,军医医术卓越,那然王吉人自有天相。”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丘林海摇一摇头,向穆遥郑重一揖,“今日吾妹性命,全仗北穆王舍身相救,大恩不说谢字,来日必有报答。”

  高虎一声不吭走到近前跪地,向穆遥砰砰磕头。

  “额赫王言重,”穆遥道,“高总管请起。”

  丘林海带着王庭一众人退走,其他宾客侍人见状不妙,俱各退走。宴厅瞬时冷清,只剩了崔沪、萧咏三、穆遥,连同高台上坐着的齐聿——平安和韩廷都识时务地躲了。

  崔沪见大家都不说话,清一清嗓子,“今日事,当追外庭守卫之责,竟让丘林汐提着凶器闯进宴厅,成何体统?”

  殿中一时静若坟场。

  萧咏三道,“丘林氏来崖州是议降的,个个都是贵客,北塞人尚武,手拿兵器有什么稀奇?外间守卫不拦贵客,那是知礼。依我之见,并无错处。”

  穆遥点一点头,“萧统领所言甚是。”

  崔沪后知后觉察觉机锋,心下一凛,赶忙换了话头,“今日变生仓促,丘林清万一不治,丘林氏群龙无首,我等当如何应对?”

  齐聿冷笑,“崔将军在问我?”

  崔沪两回碰壁,半日不敢出声。

  萧咏三老神在在说一句,“丘林清死便死了,丘林氏总会有主人,议降么,同谁议不是议?中京净军唯监军之命是从。”

  穆遥便跟一句,“西北军唯监军之命是从。”

  齐聿道,“崔将军辛苦一下,往丘林清住处守着,一则表我朝慰问之意,二则随时掌握丘林清伤情。劳烦萧统领亲自带人,盯紧丘林海,任何动作速来报我。”

  二人一齐站起来,“是。”

  穆遥赶紧问,“我呢?”

  “北穆王军中事忙——”齐聿看她一眼,“这等小事便不劳动了。”说完扶案起身,初一站起便是一个趔趄,平安从帷幕后头冲上来扶住。

  崔沪等齐聿走了才上前宽慰,“莫灰心,没差事正好,落个清闲。”

  穆遥点头,“说的是。”

  萧咏三等崔沪走了才道,“北穆王今日同监军托底,监军此时不理解,等日后明白过来,必会谢北穆王。”

  穆遥做作地叹气,“我本将心向明月呀。”

  萧咏三一笑,“你也看到了,监军是真的身子不济,精神也不济,细处难免有疏漏,但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等一些时日明白过来,定会同北穆王赔罪。”

  穆遥点头,“还请萧统领多作解释。”

  二人一同往外走,在街口道别。穆遥看他一走,立时敛了笑容,吩咐胡剑雄,“速速派人提走秦沈。”

  “提走?”

  “不论死活,速速提走,如有人问,只说年轻病死,速速火化了。”穆遥道,“你亲自去办。”

  “是!”

  胡剑雄打马便走。

  穆遥往飞羽卫走一回,细细嘱咐城防事宜。凌晨时分胡剑雄灰头土脸跑来,“穆王,秦沈不见了。”

  “人不见了?”

  “是。”胡剑雄道,“丘林汐一走就来了个马车,说是秦沈生父,接他回家养病,连着贴身伺候的小厮,一同带走了。”

  “什么生父?”穆遥皱眉,“那货不是你关着吗?”

  “……谁说不是呀。”

  穆遥皱眉,“命飞羽卫悄悄查,查到地方报我。”自言自语道,“如此说,秦沈没有死,丘林汐为何说他死了?”

  胡剑雄尴尬地沉默。

  穆遥便知他也搞不清楚,“丘林氏近日变数横生,你留意城防。”便打马回家。

  到家时已是东天泛白,侍人俱各安歇,只一个值夜的十一二岁小厮守着茶炉打盹。穆遥索性由他去睡,自回正房,里头并未点灯,火膛中柴火燃到尽头,只一点微弱的余温,凉沁沁的。穆遥点一支烛。

  油烛明光一起便见火膛边的皮毯上蜷着一个人,兜头裹一袭棉被,瑟瑟地缩着。穆遥近前,二指捏着掀开棉被一角,露出无血色半边脸颊,伸指一触,冰凉。

  男人眼皮只掀一下又耷下来,一只手从被中探出,摸索着寻她,腕上朱红一副珠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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