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起了疑,便也就跟着问了起来:“前面那对人马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谬犹豫了一下,轻声呢喃道:“胡人的战马怎么会让我们大梁人骑?我们大梁何人能够从胡人手里买到他们的战马呢?”
他不介意把这些事情跟明裳歌讲,相反,明裳歌自小在军营中长大,沈谬发现对于这些事情,有时候明裳歌甚至会比他还要敏锐许多。
明裳歌也眯起眼打量前方,简单推测道:“首先这战马要买来肯定不会便宜,一般的情况胡人也不会去卖他们的战马,但是这战马也只可能是买来的,不可能抢来。”
她小时候跟着明劲光一起,经常听明劲光提过一嘴,说这胡人爱马如命,如果在战场上他们发现自己不能活着回去了,他们也会在最后一刻杀掉自己的爱马,不会让自己的爱马被敌人“俘虏”。
这跟他们对待自己一样的,被敌人捕获之后,他们一般都会拼命自杀,因为他们觉得被敌人俘虏是一种比死掉更残酷的惩罚。
所以这样惜马、爱马的民族,会允许让别人随随便便抢走他们的马吗?
更何况是这种养在军营的战马。
所以只能是这些大梁人从胡人手里买来的,或者是通过交易而来的。
明裳歌继续道:“不论他们是如何得来的,能得到这些战马的肯定都是非常人,钱和势他们都得有。”
“西北的权贵都是受爷爷管辖,他们一生都受到胡人的骚扰,所以也不会去买什么胡人的战马,难道是别的地方的权贵买的吗?”
“那他们买马干嘛?”
“只凭钱财,可能买不到胡人手中培养精良的战马,所以他们到底是拿什么去跟胡人换的战马?”
“……”
明裳歌虽然没有给出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是她却帮沈谬理清楚了思路。
虽然现在没有办法直接推测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前面的那对人马顺利进了城,沈谬也跟着入了城。
在城门口的时候,他招呼了几个人跟着那对人马,随后便赶紧带明裳歌回了府。
明裳歌知道现在形势严峻,她下了马之后没有再说多的话了,只是把身上的披风递给了沈谬。
她帮沈谬把披风系好,叮嘱道:“我在家等你回来。”
她的簪子有点歪了,沈谬抬手帮她扶正,等触碰到那根簪子上的流苏时,他才发现,这是他当时在荆州送给她的那根。
沈谬弯唇笑了笑,点头“嗯”声。
看着沈谬麻利地翻身上马,明裳歌又有些急切地往前走了几步。
她的声音荡漾在将军府的门前,带着丝丝担忧,但是更多的又是抚慰。
“注意安全。”
————
沈谬临着一个月都是一直早出晚归,明裳歌经常等不到他回来就坐在桌子上撑着头睡着了。
不过好在,他每天都是归了家,不像先前那样连着好几天见不着人影。
不过沈谬看见好几次明裳歌趴在桌子上,等他等睡着的模样,就有些心疼了。
他宁愿早起,也不会选择晚归了。
不过这每次回来的早了,两人就难免忍不住干柴烈火。
自从上次两人闹了这方便的别扭之后,沈谬还真的顺其自然了,他也不憋着,也不刻意去防避。
这样倒是让明裳歌开心了许久。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了个把月,明裳歌天天找大夫把脉,但是都没什么动静。
直到将军府的官家媳妇,人都步入中年,大儿子都成了亲,她又怀上了的时候。
明裳歌终于急了,她开始找大夫开一些这方面的补药,每天一日三餐,餐餐不落下。
沈谬每次回来都闻到了明裳歌的一身药味,一开始他只是以为是补身子的药,直到有天早上他起得晚些了,终于碰上了来诊脉的大夫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药。
他是想顺其自然,但是明裳歌这样每天吃苦药,他也有些心疼,一时间没忍住,去问了明裳歌:“我们不是说好顺其自然吗?你吃这些药,又是何苦呢?”
明裳歌见到自己被抓包,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她只好妥协,答应沈谬不再吃这些东西了。
这药不停还好,一停了之后,明裳歌竟然开始日日困乏了起来。
每天都打不起精神,就像是得了嗜睡症一般。
连沈谬这个天天在外奔波的人都发现了这个异常,这么下去不是个事。
自从上次停药之后,明裳歌也没有经常召大夫来府里拿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