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丸子炒饭
时间:2022-02-11 16:35:28

  她眼里渐渐生出泪意:“娘子也不想想,当初在道观的时候那么难,您有了盼头都能活下来,其实您只要不触怒圣人逆鳞,想来还比上皇那时过得更好些。”

  娘子私心里喜欢过今上,因此才痛恨他与上皇一样的强盗行径更甚十倍,但是在今上这里,娘子却也更不愿意伪装,圣人也更容易清楚娘子的底线,因此长信宫反而过得更随意些,比当年的境况还要好。

  元柏到底大了些,不适合与母亲共卧一处,郑玉磬将他哄睡了才回来,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宁越在后面按揉她的肩颈,而枕珠还在为她上药。

  “不死了,我既然寻了第一回 没成,哪里还有胆量去死第二回,”郑玉磬轻抚过枕珠的头发,真心笑道:“我还没有谢过咱们枕珠,这些时日尽心尽力地照顾元柏,倒是了却了我许多烦忧。”

  她对肌肤容颜的保养一向十分在意,也就是萌生死志的时候疏忽了些许,如今却又在意了起来。

  “以色事人,我从前也不是没有做过。”

  郑玉磬淡然一笑,她在宫中这些年过得并不算真正舒心畅意,可是所有人都希望她忍下去,一旦她有一日不想忍下去了,那反倒都成了她的错处。

  “我这些时日也想开了,皇帝身受重伤,却又肯叫我参与政事,”郑玉磬拒绝了宁越为她描眉,亲自拈了一枚螺子黛在镜前梳妆,面上光泽与昔日无差,只是神情不再如最初,“那便依顺着他些也无妨,兴许我放开些,便也少受许多罪。”

  元柏被册立为皇太弟,她心里的触动自然不是一般的大,萧明稷虽说有些无耻,但是却也教会了她一点,当成为金乌的那一刻,根本不会有人在意那些许的污点。

  峣峣者易折,皦皦者易污,越是清白刚烈,白璧微瑕越叫人指指点点,反倒是满身糟污的人过得更好些。

  “过两日等我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些再去紫宸殿。”郑玉磬敷了些玉容粉,莞尔浅笑:“这些日子元柏的课业不准落下,皇帝大概也是会问的。”

  ……

  紫宸殿原本是一直想要将郑太后接过来的,没想到那日之后郑玉磬竟然常常肯自己过来,简直是惊掉了内侍监的下巴。

  哪怕只是偶尔给皇帝斟一杯温水、剥些葡萄,替圣上念几卷书,就足以叫紫宸殿的人额手相庆了。

  皇帝的病情到了初夏也略微有些好转的迹象,连手臂上的固定都拆了,除了不能下床轻易走动,时时刻刻注意饮食之外,倒是没有太多的不妥,而前朝上,即便是朝政一时混乱动荡,但皇帝心里大致还是有数的。

  躺在御榻上养病无疑枯燥乏味,但是有了郑玉磬红袖添香,倒也多了许多乐趣。

  郑玉磬念过了许多奏折,她模仿了皇帝素日批折子的字迹,萧明稷除了告诉她该怎么批复之外,也会教一教她其中奥妙,该如何探知官员心中所想。

  他好为人师,但郑玉磬却也不觉得厌烦,两人在一处待着,他心里存了许多坏念头,可是两人关系逐渐亲密,对上郑玉磬的时候又不好将做过无数次的事情说出口。

  “郎君教了音音一上午,音音便没有什么束脩来给我吗?”萧明稷瞧见郑玉磬坐在他床边,低头专心致志地在剥微酸的葡萄,牙齿几乎也跟着一道倒了:“总拿这些葡萄敷衍人,朕可是不依的。”

  他数月不曾碰触郑玉磬,最开始是郑玉磬身子不好,后来却成了他久卧床榻,音音不主动便成不了事,他们心意不通,说出来反倒是尴尬。

  今日他看着郑玉磬心情不错,也有心试探音音一些。

  “替郎君揉一揉腿上可好,”他含笑握住郑玉磬的手,低声道:“太医说若是恢复得好些,总少不了人按揉肌骨,只是不知道音音情不情愿?”

  他握住她细软的手摩挲,那半剥了的晶莹蒲陶的酸甜果汁几乎滴到御榻上,但是郑玉磬的反应却没有萧明稷预料之内的惊慌,只是抬头戏谑,语气中略有诘问之意:“好倒是好,不过……”

  她低声相近,带了几分笑意:“孤男寡女,这些事做来,只怕三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蛰伏的一处被人忽然隔了锦被相握,叫它的主人呼吸都为之一停,郑玉磬在风月事上到底经历比萧明稷更多些,粲然一笑:“而是在于此。”

  “真是可惜了这颗葡萄,我剥了许久,皇帝大约也瞧不上。”

  郑玉磬即便是隔了锦被,但感受到男子象征的那一刻,还是觉得不好再继续剥下去,将葡萄衔在口中,拿了巾帕擦手。

  “音音这是愿意了?”

  萧明稷又惊又喜,他到底是男子,知道这种事上还是得他来主动,稍微凑近了一些,唇齿轻轻巧巧将那葡萄夺了回来,重新倚靠在榻上,气息略急促些,“朕不是嫌音音剥的葡萄不好,只是朕不爱吃酸,还是更甜些才好。”

  那夏日的薄罗衫子露出了一半女子酥软,淡黄色的丝绢半遮住身前葡萄缠枝图案的刺绣,勾人想要去探一探内里丘壑风光。

  郑玉磬受到他目光的打量,头一回觉得没有那么羞赧,反而会意,欺身而上,将那薄罗衫子稍微褪下寸许,狡黠而天真:“那圣人言下之意,是想吃我的甜葡萄吗?”

  她热情且略显懵懂的时候哪里有男子能把持得住,然而萧明稷才用笑音应了一声,正要叫她再过来些时,郑玉磬却已经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拢好了衣裳,面上带有戏谑笑意。

  “皇帝到了这等田地,怎么心里还惦记着这些事,”郑玉磬将系带系好,把带有凉意的帕子丢了过去,慵懒一笑:“什么时候江太医说三郎腰以下能活动自如,我劝皇帝再想那些事情去!”

  如今的他最是叫人放心,一动也不能动,反倒是她自己进退自如,能逗着他,因此也会精心妆扮,倒是不大怕他。

  “音音,怎么不能呢?”

  萧明稷见她笑靥浅浅,两颊酒窝若隐若现,知道她笑得真心实意。

  千金难换美人一笑,但是在这样的方面被心爱的女子取笑,总归是没有颜面的,他面上被郑玉磬说得略有些红意,但是手臂却是无恙的,挽住郑玉磬的腰肢,轻轻巧巧地将人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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