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的眼浑然一瞪,“我何曾说过这般的话,朱行,你休要胡言乱语!”
两人剑拔弩张,那架势眼看就要打起来。
那王大人刚要再行前一步说话,就听李循挥手沉声说道:“好了。”
“沈绍之女纳与不纳,此事我自有决断,诸位不必再言。”
李循说话做事一向说一不二,他既出此言,方脸幕僚和矮瘦幕僚也不好在说什么,当即应喏,叉手一礼后各自坐了回去。
“这群人整天就知道瞎吵吵,说了一堆不顶用的法子,最后还得要世子你来拿主意。”
送走众幕僚后,陈风大门一扣,啐道。
竟然还妄想劝世子把那个坏女人娶进卫王府,今时可不同往日,世子早就识破了那坏女人的真面目,如今才不会那么眼瞎!
“这话不许说到世子妃跟前,若是被我听见,打断你的狗腿。”李循瞥他一眼。
陈风忙道:“那怎么可能,世子爷放心,属下绝对一个嘴风都不会露。”
李循颔首,又叫来翠眉,问沈虞回来了没有。
沈虞早晨的时候借口去了东市看自己的嫁妆铺子,算算时辰,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翠眉早先就叫小丫头盯着盈月院了,闻言笑眯眯道:“回来有半个时辰了,世子可是要去盈月院用膳?”
李循矜持地点了点头。
翠眉刚要出去告知盈月院,李循伸出手制止了她,“不必了。”
说完人已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盈月院门口,看见青竹正端着一个红梅八宝瓷盅过来,见到李循,忙施礼:“见过世子。”
“端着的是什么?”
“桃胶银耳粥,”青竹笑道:“这是张嬷嬷昨个儿送来的,叫奴婢一定炖烂了给世子妃喝,说是滋阴养颜,对世子妃的身子十分有助益。”
“张嬷嬷?”李循眯起了他那双漂亮的凤眸。
“是张嬷嬷,世子,可是有什么问题?”青竹忙问。
翠屏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昨日张嬷嬷来送这些滋补品的时候又是赔罪又是说贴心话的,还教了她不少容易受孕的姿势传给世子妃,倒真叫她有些不好意思。
“全部倒掉,日后也不必做给世子妃吃。”
什么?!
青竹愣愣地瞪大了眼睛,还没等她想好说什么,李循已转身走了进去。
*
李循进来的时候,沈虞正坐在美人榻盯着手中的紫玉箫发呆。
她看得入了神,一时连李循走到了身后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冷不丁斜刺里伸出一双手,夺走了她手里的紫玉箫。
“哎,你……”
沈虞一急,忙伸手想重新将箫夺回来,李循偏不让她够到,手高高一举,将紫玉箫举到了头顶上,沈虞跺了跺脚,生怕他没拿稳摔下来摔碎了,果然没敢去够了,抿着唇坐回了榻上。
李循得偿所愿,将箫握在手里把玩着,紫玉箫底部上绑了个灰扑扑的箫穗,编的颇丑,李循觉得挺有意思,便捏起来仔细打量着。
只不过看着看着,他面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
“这是谁的箫?”他问道。
这声音淡淡的没甚起伏,沈虞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李循那双狭长的凤眸正目不错珠的盯着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却微微下沉,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怎么不说话?”见她不吭声,他不耐烦,抬手捏起了她的下巴。
手上也没轻没重的,分明修长的骨节陷进她软绵绵的雪腮里,沈虞表情痛苦地蹙了眉,男人也依旧没松手,另一只手转着手里的紫玉箫,脸上溢出一丝冷笑,“谁送你?让我猜猜——谢淮安?”
什么谢淮安,简直莫名其妙。沈虞挣扎着去推李循的手,“是,是我大哥,世子你放手……唔唔,疼……”
大哥?是沈虞那个早死的病秧子大哥?
李循迟疑的瞬间手微微一松。
片刻后再开口时,语气稍稍缓和了几分,但还是绷着脸找补道:“你看你大哥的箫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