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了那么久始终没说,如今流言满天飞,他终究是坐不住了。
她知道的,他想娶沈婼做太子妃,这些时日宫里宫外几乎传疯了,昨日李循去了定国将军府,还在那里用了午膳,而早在此之前,就有流言说沈婼将会在太子登基为帝后成为李循的太子妃。
可以说李循昨日的种种所为,是坐实了那些流言。
皇后为了安抚她,早上在大明宫里还特意替她当着众宫人和太妃的面立了威,又赐了她一对自己常戴的赤金环珠玛瑙镯。
他们都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况且即便她不想知道,有的人也会想尽办法叫她听到。
“妾身知道,殿下要娶长姐了,对不对?”
她抬眸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干净且平静。
“是谁告诉你的?”李循面色愈沉。
“没有谁告诉妾身,”沈虞说道:“妾身自己听到的,况且殿下与长姐青梅竹马,长姐更于殿下有救命之恩,殿下如今入主东宫,娶长姐也不过是顺理成章之事。”
李循听她说着话,眼风无意扫过她皓腕上戴的一只玛瑙镯子,这镯子是皇后的心爱之物,如今也给了沈虞。
倒是有些奇怪,这次李循听了她的话非但没生气,竟还有些高兴。
他攥了沈虞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沈虞皱眉要去推开,没挣脱掉,李循摩挲着她滑腻的肌肤,只觉怀中人这一身雪肤又白又嫩,又香又软,天大的怒气也给她这一瓢温柔水浇没了。
“又吃醋了?”
又?沈虞紧紧地蹙眉,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他浑身上下的火热几乎要将她烧融了,很难受,她喘息得很艰难。
“没吃醋,太子殿下要娶新的太子妃,妾这个旧人自然该给新人腾地方,赶明儿就搬出去住……你快放开我!”
她忽然尖叫了一声。
李循一愣,手一松,就叫她挣脱了出去。
“我,我要和你和离,”她声音有些颤抖,面上也带着痛苦和哀求之色,“太子殿下,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你休了我,放我走好不好?”
若是他当真还活着,看见如今她这幅模样,她简直是无颜以对……
“你怎么了?”
李循站起来想要安抚她,沈虞却仿佛受惊的兔子一般,接连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手撞到一旁的博山炉上,尖利的孔洞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划过一道红痕,疼痛令她骤然回神,总算是找到了几分理智回来。
“你疯了?这是在闹什么臭脾气!”
李循大步上前,不容置疑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仔细打量那狰狞的红痕,强行拉着她去一边的柜子里找金疮药。
按理说沈虞若看过了那封密信,就应当知道他不可能再立沈婼做太子妃,那她这是在闹什么?
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忍耐已到极限,但是……忍忍,李循,先别生气,不要冲她发火。
于是他只瞪着眼警告她:“沈虞,孤没那么好脾气,你再这般无理取闹,孤可不会哄你!”
李循不爱管后宅妇人之事,若是偶尔吃吃醋倒也没什么,但因吃醋坏了他的大事,他是决计不能容忍的,即便是沈虞也不行。
“妾身不是无理取闹,殿下既不喜欢妾身,何不答应与妾和离?妾身也过够这样的日子了。”
“你说什么?”
李循一把扔了手中的药,药瓶咕噜噜滚到地上。
他眯眼看着她,狭长的凤眸中透着危险,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沈虞刚刚开口,“再说一遍也是,我……呜呜……”
话还没说完,李循就捏着她的脸堵上了她的唇。
他又强吻她。沈虞惊慌,又羞又气,牙一咬,只听“嘶”的一声痛呼,李循快速推开她,忍着痛抿了抿唇角。
血。他错愕地看向她,“你咬我?”
咬你又如何。沈虞亦用手抿唇,眼里含着泪说:“你都没有听完我说话,你每次都这么霸道!你可曾在意过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尊重过我的想法和意愿?我早就受够你了!”
“你……你究竟是怎么了?!”
李循强忍着怒意再度问她。若是她这次肯说出个原因……最好是能哄好他的原因,否则……否则……
沈虞心念成灰,她不说话,李循想去碰沈虞,沈虞就躲开,只咬牙倔强地揪着自己的裙角,一来二去最后李循也没耐心了,一脚踹翻了一旁的案几,案几上的物什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怒吼道:“你给孤滚过来!”
沈虞面色一白,整个身子都瑟缩到了角落里,她眼圈红红的彷徨无措,看着李循大步朝自己奔来,俊脸扭曲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恐惧起来,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