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云闲风轻
时间:2022-02-11 16:37:48

  沈虞凄然一笑,“那是他的骨灰,虽未见到他的真容,但我能感觉到那就是他,还有他的遗书,虽然这些年我都一直不敢带在身边看第二眼,可那是他的笔迹,我怎么可能不认得……”

  “别多想,”阿槿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兴许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公子呢?高纶曾是静愍太子近臣,他一定是熟知公子样貌,若是遍寻公子不得,找一个冒牌货来假冒随他起事也不一定。”

  可是,再像也不可能这样像啊,画像之人,沈虞一时都说不出真假。

  人可以寻相似容颜,易容之术亦可以改换容颜,但这世上不可能有生得一模一样的人,更不可能如此有神乎其神的易容之术,静愍太子共有二子一女,当年除了李衡死里逃生,均在巫蛊之乱中丧命,是以李衡并无其他兄弟存活。

  “也许,最不可能的那个可能就是真的呢。”沈虞轻声道。

  那事情可就糟糕了。阿槿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她看向沈虞,担心她再次想不开。

  “你准备怎么办,你这次和李循吵架,是不是提到了近来宫里的流言,想以此激怒他来和离?”

  还是阿槿最懂她。

  但不可否认,见到那副画的那一刻,她确实是失态了,疯狂的想要逃离眼前的一切,扑进他温暖的怀抱中,哪怕是一场梦,她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

  后来她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本想好好和李循说来着……毕竟李循那个人,吃软不吃硬。

  可现在看来,李循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她轻轻点头,又黯然垂了眸子。

  地上的那株芍药不知是被她还是阿槿踩了一脚,原本娇艳如火的花瓣早已零落成泥,残红满地。

  她抹干净眼泪,将地上剪碎的花瓣用衣袖拢在一起,捧回放回花盆中,心想也许这样也好,要么她就来软的,李循心存愧疚之下放妻,要么她就将他惹得大怒,一怒之下将她休弃。

  总之她是不可能再呆在他的身边了。

  “不管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大哥,若是,那他必定为高纶所胁迫,我要救他于水火。”

  “若不是呢?”

  沈虞说道:“那我便是死,也杀了他。”

  *

  此时勤务殿中,很快就有人将屋里的狼藉重新此时拾掇了一遍,水擦了地,书案重新换了张新的,茶水物什一应焕然如新。

  李循跽坐在案几前,修长的十指微拢,皱眉细看着案几上平铺的一封密信和卷轴。

  画像上的男人疏朗俊美,温文尔雅,气度不凡,眉眼更是与他有七分相似,不是旁人,正是颍州叛贼渡善教的少主,嗯……也是他的大堂兄庐江郡王李衡。

  两人虽这么多年没见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画上之人就是他的大堂兄。

  小的时候两人的眉眼就生得极其相似,这么多年没见,两人的面庞依旧有几分相像,只是画上之人的眉眼更为柔和,而他却冷冽许多,若说李衡是山涧明月,他便是雪山冷泉。

  一冷一热,明明犹如水火不可调和,然而站在一处,明月松泉,寒木春华,却又说不出的和谐益彰,是以幼时明熙帝极爱重两人,一直把李衡视作继承人,又将李循当做李衡的臂膀来培养。

  李循摩挲着手中的画,尤其是画上之人身上那一抹修竹般青翠,总叫他觉着他好像近些时候就不知在何处见过。

  可他与李衡分明已有十年不曾见过了。

  颍州那个人当真就是李衡么?一向温和仁厚的兄长,会帮着高纶助纣为虐?

  他明知巫蛊之案的始作俑者是先帝,根本就与父王没有半点的干系,渡善教不是一日就能发展壮大的,这很明显就是一件有预谋的谋反,当年静愍太子吻颈自尽,东宫一夕之间跌落泥潭,这十几年来,兴许他人早就变了,一心想要夺回皇位也不一定。

  李循也变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跪在太极殿门前苦苦哀求皇祖父放过兄长的少年郎,他知道人心易变,即便两人在幼时曾亲密无间,如今的李衡和高纶蛊惑百姓,已然犯下叛逆大错,一旦父皇登基为帝,他继续在南地兴风作浪,势必会造成大祸。

  到那时,只怕两人终是要兵戎相见……

  李循想的心烦意乱,将画轴一卷扔到了一边去,又摊开手中的那封密信。

  密信来自沈绍军中,写的是渭水之战当日,沈绍私放赵王之事。

  纵虎归山、养痈为患,待赵王势大,朝廷又不得不用他之际沈绍就可以随意提出条件,这定国将军真真是想的好计谋!

  李循刚要冷笑一声,不知不觉就牵动了唇上的伤口,疼得他轻嘶一声。

  李循这才想起来嘴巴上某人的杰作,现下这屋里也没人了,宫人们都退了下去,他也懒得再装,一瘸一拐的走到一边的镜台上,揽着铜镜照自己的嘴上的伤口,一边照一边低声咒骂:“竟给孤咬成这样……往日里多来一回都哭着说不要了,这会儿倒是来劲儿了,真是个没心肝的白眼儿狼,欺人太甚!”

  此后李循便将沈虞禁足,隔日南内搬迁至东宫,李循又以她生病为由没叫她插手,指了东宫的一处宫室给她,仍给她禁足。

  沈虞既出不去,外边的人又进不来,就是想探听些外头如今江南道的战况如何也不得其法。

  阿槿不由得有些急,“他难不成还想给你关在这里头一辈子?这可怎么办,若是那人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公子,这狗男人而今定是不会顾及手足亲情了,到时候真伤了公子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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