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格沃茨认识的小伙伴们大部分送的是糖果巧克力什么的,像厄尼、爱普莉这几个送的便是中规中矩的糖果,伊里丝送了一大盒酒心巧克力,而伊恩则一口气送了她七盒比比多味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可能是以为她很爱吃多味豆吧,但卡米丽娅还是认为就算她喜欢吃,其实也没必要送这么多,这要她吃到什么时候。
汉娜送的是一本插图精美、部分图画还会动的植物图鉴,猎场看守海格也送来了一大包糖浆太妃糖,可是这些糖果硬邦邦的根本就咬不动,只能放在火边烤软了后才能吃,弗利维教授在前几天卡米丽娅帮他布置礼堂圣诞节装饰时便已经提前给了她礼物,是一整盒被施了魔咒的小蛋糕,打开包装盒以后,那些小蛋糕便会自动在桌子上跳起踢踏舞来,去年给的小蛋糕则会聚在一起表演杂技。
塞德里克的礼物有些特别,他送了一盏手提小夜灯,乍一看可能会觉得有些普通,和平常小夜灯没有什么两样,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透明的玻璃瓶内装着实际上是一丛纵横交错的透明小树枝,每根树枝的枝头挂着一个圆滚滚的小果子,果子也是透明的,随着周围的光线减弱,树枝通体便会随之发出萤火虫般微弱的灯光,只要暗一些,便能见到树枝上的小果子也是会发光的,而且颜色各不相同。如果是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瓶子五光十色,煞是好看,若是嫌这样的灯光有些晃眼睛,那只需拍下瓶身,灯光就会变成较为柔和的黄色灯光,想关了灯,只需拍两下瓶身。
卡米丽娅把小夜灯也摆在了床头,同弟弟的贺卡紧挨着。
剩余的礼物都是那些追求者送的,有的贺卡上写得净是些奇奇怪怪、颠三倒四的情话,佩内洛在帮卡米丽娅拆礼物时,征得对方的同意看了不少,好些让她笑得肚子疼。
送来的礼物也是五花八门的,可其中大部分都是卡米丽娅并不缺的,而且她也用不到,于是她让佩内洛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如果喜欢的话就直接拿走好了,想拿多少都行,全当是今年的圣诞礼物了,因为时间仓促,她并没有给佩内洛准备任何东西,因为她们俩是这几天才成为密友的,所以佩内洛也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给卡米丽娅,便从自己的书柜里抽一本她很喜欢的小说又添了一大袋花茶和妈妈做得甜品也算是今年的圣诞礼物了。
尽管如此两个女孩还是为自己如此草率的礼物感到不好意思,便许诺来年定要好好送一份礼。
不过她们在拆礼物时,有一份礼物比较特殊,一个透明的玻璃球里装了一朵被施了魔法且永远不会枯萎的白色山茶花,随礼物一起附赠的贺卡上却只简单写了句“圣诞节快乐,我的山茶花小姐”,落款是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C。
一开始卡米丽娅并不知道这是谁,直到看了贺卡上那与自己四岁弟弟不相上下歪歪扭扭的字,这才想起前不久收到那份文笔不错但字迹糟糕的情书,或许这是那位自称胆小鬼(Coward)的先生寄来的吧。
“这位C先生真该好好练下字了,哪怕他是个大帅哥,这样的字给人留下的印象可不好。”佩内洛说。
卡米丽娅想起他的上封信上的字,心说他已经进步很多了。
佩内洛小心翼翼将那个玻璃球放在掌心上端详,“现在这么冷,山茶花会开吗?”
“有的,不过只开在暖和的地方。”卡米丽娅说。
佩内洛点点头,“你说这朵有没有可能是在第一温室里偷的?珀西和我说过斯普利特教授一直苦恼的就是一部分高年级的男生总喜欢偷她养在温室里的花拿去送女孩,特别是在情人节的时候,自从去年情人节时被人洗劫一空后,她便决定再也不种玫瑰了,不过就算她不种玫瑰也没有用啊,只要是长得漂亮的花都是会被人惦记上的。”
由于是圣诞节,早餐相较平时多了姜饼和热巧克力,卡米丽娅将外祖母寄来的树干蛋糕带到礼堂去分享,这样一来好让大家都能尝到些。
韦斯莱家的小妹妹金妮应该是从未见过这种蛋糕,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卡米丽娅还未开口,格兰芬多的赫敏·格兰杰便已经在替她向众人科普这是法国传统的圣诞甜品,末了她还不忘同卡米丽娅表示她外祖母的手艺很好,其他吃了蛋糕的人也跟着夸赞起来。
在分蛋糕时,卡米丽娅无意间看见斯莱特林桌上坐着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两个小跟班,那个两个大块头盯着蛋糕直流口水,于是卡米丽娅便端了些给他们送了过去,两个小跟班见有蛋糕吃自然十分高兴,可他们的老大没有发话让他们拿,给他们再大的胆,也是不感收下的。
无论怎么招呼,德拉科就是不说话,于是卡米丽娅也不再自讨没趣了,将装着蛋糕的盘子放在桌上,同他们三人说要是他们三个人中有人想吃的话就吃掉好了,不想吃的话,那就放在这,让其他想吃蛋糕的斯莱特林吃。
就当卡米丽娅要走时,德拉科终于开口了。
“卡米丽娅,我觉得你不该和韦斯莱那群家伙混在一起,毕竟他们一家可是纯血败类,我想你都已经体验过当哑炮的滋味了,好不容易花了这么多年的功夫摆脱了那个难听的名号,是时候该上进些才是,别忘了你身为一个沙菲克的尊严和责任。”
“纯血败类?上进?责任?”卡米丽娅听到这些词只觉得好笑。
“是啊,你是清楚的,我们啊,怎么能和穷鬼韦斯莱一家一样呢。”德拉科的声音一下子响亮了很多,似乎是有意想让格兰芬多的那一伙人听到,“瞧瞧,他们一家都堕落到要去亲近和巴结麻瓜度日了,我爸爸和我说……”
看见那边几个韦斯莱已经握紧拳头,卡米丽娅连忙说:“等一下,德拉科,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我爸爸曾和我说过的一句话,其实这话最先是我爷爷告诉他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德拉科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样,“你爷爷?让我猜猜他是不是也告诉你不要和麻瓜在一起玩吗?啊,这个其实我爷爷早就……”
“并不是哦,是和你们马尔福有关的一句话。”卡米丽娅特意清了下嗓子,随后她的声音也响亮了很多,好让格兰芬多的人能够听到,“我爷爷说你们马尔福一家人脑子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说得话不值得信任,谁信谁倒霉。”
听完这话,德拉科的脸色霎那间变得极为难看,而克拉布和高尔还在傻乎乎地盯着蛋糕看,似乎方才根本就没有留神在听卡米丽娅和德拉科的对话,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忽地爆发了,破口大骂道:“你们沙菲克又好到哪里去了?我爸爸说你们家的人都好吃懒做、一事无成,除了手头有几个臭钱外,根本没有什么能耐!要知道我爸爸还能让魔法部的部长帮他做事呢,光是这就比你爸爸厉害多了。”
“谁家手上没有几个臭钱呢,你家不也很有钱吗?再说了和魔法部长熟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爷爷和我爸爸也认识他呀,他们有事要拜托他也只要打声招呼就好了,有什么好神气的。我家里的人又不是个个都游手好闲的,只是他们的工作,你们都不关注罢了。”卡米丽娅这个时候学起了德拉科平常说话的腔调,“随便说一句,我家里人花钱都是花得光明正大,全花在正当的地方上,做事也是光明磊落,从不在背地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话说回来,马尔福叔叔真是好大手笔,前阵子的飞天扫帚可是花了不少吧。”
还未等卡米丽娅把话说完,格兰芬多的长桌那里传来阵阵笑声,德拉科已经被气得脸色发青,全身在发抖。
“是不是听起来很气人?要知道你平时说话就是这样,而且还要比这种内容难听上百倍。德拉科,我想你真该好好学学怎么尊重他人。”卡米丽娅说,“还有我爸爸告诉我,用不着看什么血统,什么样家庭出身的巫师都是巫师,也没有什么所谓的高低贵贱之分。”
说完卡米丽娅也不想再和德拉科有任何纠缠了,她毫无留恋地转身想走回自己的位置,结果刚一转身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陶瓷破碎的声音,与此同时还传来了德拉科气愤的声音。
“狗才会稀罕你一个哑炮给的东西!”
卡米丽娅听后,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家伙还和小时候一样,臭脾气一点也没改,着实不可爱。
下午的时候,卡米丽娅去看望了桃金娘,可能是圣诞节的缘故,桃金娘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至少没有哭哭啼啼的,她高兴地告诉卡米丽娅最近有三个格兰芬多的小鬼头一直躲在女盥洗室里调制复方汤剂,汤剂是在今天早上大功告成的。
“就那个黑头发的男孩比较可爱,剩下两个我都不太喜欢,红头发的男孩总是在说些很可笑的话,或许他以为这样显得自己很幽默。哦,那个头发乱糟糟、门牙大大的女孩简直是个噩梦,她总是表现得那么盛气凌人。”
听了她的描述,卡米丽娅已经大致猜到了那三个人分别是谁,所以她追问了些她更感兴趣的事,“那你知道他们准备拿复合汤剂做什么吗?”
桃金娘见她好奇,便故意不说,“我不清楚,因为你是知道的,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卡米丽娅心想,是呀,忙着在坐在抽水马桶上哭泣。
“不过我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要溜进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什么的,或许是想进去搞恶作剧吧,但你知道的。”桃金娘幸灾乐祸地说,“要是他们被抓住了,格兰芬多一定会被扣很多分的。”
卡米丽娅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对了,伊丽莎白,有件事我想问你。最近学校里又发生了好几起袭击事件,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
“你问这个,还不如问问我是怎么死的,这可比袭击事件有趣多了。”桃金娘说。
“那好吧,请问你……你是怎么死的?先前也确实没有问过你……”
卡米丽娅觉得就算是问一个幽灵,她是怎么死的,这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其实原先她也不是没有好奇过桃金娘的死因,但总觉得就这么贸然询问对方的死因不太礼貌,便一直没有问过,可没想到桃金娘的整个神态一下子就变了,就像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样一个让她感到荣幸的问题。
“哎呦呦,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桃金娘津津有味地说,“事情就在这里发生的。我就死在这间厕所里。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奥利夫·洪贝嘲笑我戴着眼镜像四眼狗,我就躲到这里来了。”
她带着卡米丽娅来到她经常待着的那个抽水马桶那。
“我就是坐在这,当时我正在里面哭,突然听到有人进来了。他们说的话很滑稽。我想一定是另外一种语言吧。不过最让我感到恼火的是,我听见了一个男孩的声音。于是我把门打开,呵斥他走开,要他去男生的厕所,然后—— ”桃金娘自认为很了不起地挺起胸膛,脸上容光焕发,“我就死了。”
“怎么死的?”卡米丽娅问。
“不知道,”桃金娘神秘地压低声音说,“我只记得看见一对大得吓人的黄眼睛。我的整个身体好像都被抓了起来,然后我就飘走了……”
她神情恍惚地看着卡米丽娅。
“后来我又回来了。你知道,我一心要找奥利夫·洪贝算账。哦,她后来非常后悔当初嘲笑了我戴眼镜的模样。”
卡米丽娅早就听过了桃金娘与她的那个同学的恩恩怨怨,所以她并不感兴趣,追问起桃金娘说得那双眼睛,“那你到底是在哪儿看见那双眼睛的?”
“差不多就在那儿吧。”桃金娘说,很模糊地指了指她前面的水池。
卡米丽娅赶紧走上前查看那个水池,可是水池看上去很平常,没有任何问题,但卡米丽娅还是谨慎地将它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番,连下面的水管子也没有放过,最终让她发现了一个铜龙头的侧面,刻着一条小小的蛇。
“这个龙头从来都不出水。”桃金娘看到卡米丽娅想把龙头拧开,便说了一句。
“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特别的机关呀?”
“我不知道,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它。”桃金娘兴奋地说,但很快她又改口了,“算了,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没准这个水龙头只是装错了,它可能本来是要装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去吧。”
之后卡米丽娅检查了好几遍这个特殊的水龙头,又试了很多魔法,但均未发生任何事和任何异样,也只得作罢。
晚宴是今天的重头戏,被装饰好的礼堂看上去是那么宏伟气派,十几棵布满银霜的圣诞树沿着墙整齐摆放成一排,由槲寄生和冬青组成的饰带十字交叉着缠绕在每一根柱子上,被施了魔法的雪从天花板上轻轻飘落,但这可不是普通的雪,这些雪温暖而干燥,根本不会化。
宴会正式开始前,邓布利多领着大家唱了几支圣诞颂歌,唱完歌后,海格开心地灌下一杯又一杯的蛋奶酒,他的嗓门也随之越来越响亮。
格兰芬多的桌子上,珀西并没有注意到弗雷德已经对他的级长徽章施了魔法,使得徽章上面的字变成了“笨瓜”,桌上只有他一人在傻乎乎地问大家都在笑什么。
坐在隔壁桌上的卡米丽娅也看见了这一幕,她几乎快要笑到岔气了,等她笑够后,珀西还是没有发现他的徽章已经变了样,于是卡米丽娅用手肘碰了碰坐在旁边的佩内洛,指着珀西小声地说:“要去告诉他真相吗?”
“不用了。”佩内洛看向珀西的目光火辣辣的,“他可真可爱,不是吗?”
听了这话后,卡米丽娅略显尴尬,低下头喝了口南瓜汁。
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大厅的门开了,进来的是教占卜学的特里劳妮教授,她平时都是独自一人待在阁楼里孤独地用餐,大家都不怎么会在城堡里其他地方见到她,就连学校举办的各大宴会上也很难见到她的身影。
这位教授本人非常瘦,带了一副镜框很大的眼镜,巨大的镜片把她那总是惶恐不安的眼睛放大了好几倍,细长的脖子上挂着项链和珠子,枯瘦的手臂和手指上套满了手镯和指环,可能是为了庆祝圣诞,这位性情古怪的教授穿了一件带有金属小圆片装饰的橘色衣服,这让她看上去像是一只特大号萤火虫,同时她好像是站在了轮子上一样,以某种让人费解的走路方式滑行过来的。
“西比尔,你来了真让人高兴!”邓布利多说着站了起来。
“校长,在太阳下山之时,我就在看我的水晶球。”特里劳妮教授的嗓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让我惊讶的是,我在水晶球里看到自己抛弃了独处的时光,赶过来参加你们的宴会。我这样的人怎么能拒绝得了命运的安排呢?所以我立刻就从我的阁楼里走出来了,现在我恳请你能原谅我的迟到。”